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姜意意身体猛地一紧,苍白的手指将身下的被子绞紧。
“看着老子。”身后传来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姜意意心口一颤,在剧痛中回了头。
一双猩红的阴鸷厉眸猝不及防跌入姜意意的眼里,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
怎么是他?
“姜家大小姐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他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姜意意瘫软的身体跌落在床,她动了动指头,酥麻的酸痛感弥漫周身。
她的手不是废了吗?怎么又能动了,而且她怎么还会见到这个男人?
男人翻过身,探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香烟。
“点火。”他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而是继续命令道。
姜意意睁大了双眸,缓缓转过脸,目光所及是男人肌肉虬结的胸膛,布满了长短不一的伤疤,在汗水的晕染下,几分狰狞,几分勃发的力量感。
她不敢去看男人的脸,模糊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老子是没给你饭吃,还是你弱智到连三岁小孩都会的打火都做不来?”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语气带着不满与讥讽。
姜意意咬着下唇,默默照做,酸疼的手臂让她连打火机都差点握不住,努力了几次,才打着了火,火光随着她颤抖的手在晃动。
大概是看不得她这般模样,干燥温暖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手腕,他把脸凑了过来。
就这一个动作,却把姜意意吓得手一抖,点着火的打火机从她手中脱落。
伴随着她短促的惊呼,一只大掌已稳稳接住了打火机,火光熄灭在他的指间。
而她如葱白般指尖却泛了红,那是被刚才火光灼红了。
“没用的小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男人嘴里叼着烟,他黝黑粗大的手指摩挲了下她被烫伤的指尖,一黑一白成了鲜明对比。
指尖处粗砺的触感让姜意意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手上老茧很厚,每次碰她让她留下了难以言说的战栗感,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
她重生了,这一切不是做梦!
上一世她惨死在烂尾楼里,凶手放了一把火想销毁证据,她化为魂体,亲眼看着这个曾经让她百般看不上又让她害怕不已的男人不顾一切冲进了大火里,抱着她面目全非的尸体嚎啕大哭,一遍遍亲吻她……最终他没走出那场大火。
找到两人尸首时,他紧紧地抱着她,分也分不开。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最爱她的人是他!
而她却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把他越推越远。
这一世,她不会再犯傻了。
“姜意意,是你求着老子睡你的,现在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装给鬼看!”贺斯荀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姜意意抬起眉眼,红彤彤的眼眸里映着他那张阴翳冷峻的脸,她发现她从没好好看过他,他剃着寸头,五官立体深邃,一双厉目如鹰隼似的,右眼上方那道直入鬓角的伤疤,把右眉尾豁开了一道口子,徒添了几分肃杀、冷酷,高鼻薄唇,戾气丛生。
原来她一直认为的臭莽夫,其实长得很帅,阳刚得帅。
“怎么?老子没喂饱你?”他浓眉一挑,嘴里放炮。
这要是往日,他这么一开口,眼前这个娇弱大小姐就又要闹腾了,用那没半分杀伤力的眼神瞪他,其实他一直没告诉她,那样子只会让他更想捉弄她。
姜意意小脸一红,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和他这般亲近了,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怀念,想沉沦在这爆棚的安全感里。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大哥。”门外传来李秀着急的声音。
“什么事?”贺斯荀坐起身,他知道如果没有重要事情,这个点绝不会有手下敢来打扰他的。
“大哥,舒姐那出事了。”
“我马上来。”
一听到舒姐这两字,翻涌的气血直冲姜意意的脑门,她上辈子落得那般下场,大半都是拜舒心所赐,这个一直横亘在她和贺斯荀之间的女人,算计她,把她拉下了深渊。
贺斯荀刚想起身下床,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臂从后搂住了他劲瘦的腰。
“可以不去吗?”姜意意把发烫的小脸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他后背上也有不少伤疤,凹凸不平的触感以前让她作呕,而现在唯有心疼。
贺斯荀的身形有一瞬的僵住,虽然很快恢复,但姜意意还是感觉到了。
大概这个男人这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吧!而她却一直以为他是在报复她年少对他做下的恶行,甚至还傻乎乎地以为他爱着的人是舒心。
“姜意意,这么快就学会争宠了?”他没回头,声音冷硬,“像你这么低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心儿比。”
姜意意搂着他的腰更紧了,这要是换上辈子,她肯定是炸了。
“贺斯荀,你又不是医生,现在过去也帮不了什么,要不然你先去冲个澡吧。”
男人身形再次一僵,后背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竟然在亲吻他的伤疤,可她明明那么抵触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细细柔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他都忘记了动弹。
“我帮你洗。”直到耳边传来女人娇软的声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放在腿上的手攥紧,全身肌肉都紧绷了。
“你不想吗?”
姜意意话音刚落下,男人倏然回身,强劲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俊脸狠狠地压了下去——
呼吸交融,这一次,她选择了回应。
可房门口敲门声再起。
贺斯荀离开了那令他着迷的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身体里的那股原始冲动。
“姜意意,你别再给老子耍花招,睡吧。”他不容分说推开了缠着他的妖精,迅速起身,拿过一旁的黑色衬衫穿上。
他一米九几的身高,往床边一站,黑影带着排山倒海般压迫感笼罩着她,让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
姜意意跌在柔软的大床上,香槟色睡衣裙摆散开,细白小腿无力耷在床沿,黑色的长发如一朵黑色罂粟花绽放在她苍白精致的小脸边,纤细、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