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怀安答应提出,李千安代替他文比一场,裴二疯笑了。
“秦老二,才过了几天,更傻了吧?找个毛头小子来替你,跟我比诗?”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彩头可要翻倍,赌50片金叶子。”
“并且,谁输了,以后来这酒楼,离玉儿远远的。”
秦怀安见李千安点头,咬牙答应了。
“人傻钱多,傻子主动送钱,当喝三杯。美酒伴佳人,就以玉儿美人为题作诗下酒,在座各位作个见证,谁作的诗好。”
裴二疯拍手笑道,一副赢定了的样子。
这时,座中一位中年文士微醺着起身,摇头晃脑,出口吟诗。
“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
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老夫王绩,好酒喜诗,给二位公子比诗作个见证如何?”
此人显然是酒肆常客,很多人都认得他。
刚才一诗,句句沾着酒意,大家纷纷叫好。
“原来是斗酒学士王绩大人,如此最好。”
秦怀安与裴二疯显然都认识他。
这就是斗酒学士王绩啊。
李千安有点印象,初唐诗人里面,这个王绩嗜酒如命,称能日喝五斗,又号五斗先生。
【叮】
【听唐人吟律诗,领悟诗神技能,精通万千诗词,流传百世】
卧槽,逆天悟性来了,果真及时!
他本身就是诗词爱好者,现在又有了诗神加持,吟诗作词,简直不要太轻松!
众食客见斗酒学士都来参与了,更是热情高涨,期待二人比诗。
“哈哈,既然如此,我先来!
小子,你叫李千安是吧,听了我的诗,便乖乖认输吧。本少大度,只罚秦老二,不追究你责任。”
裴二疯狂笑,急不可待地背出他重金抄来的一首诗。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
舞姿只应天上有,歌声岂合世间闻。
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醺。
不是相如怜赋客,争教容易见文君。”
这诗本来是他想抄来讨胡玉儿欢心的。
他一直馋胡玉儿迷人的身子。
这首诗,足以碾压秦老二,在胡玉儿面前长脸。
大家一听此诗,写的不错!
虽然不大相信是他自己所作,但还是给他面子,皆拍手称好。
连胡玉儿听见诗句中这般夸她,也不禁丢过来几个媚笑。
“怎么样,赶快认输吧!”
裴二疯一脸得意。
完了,秦怀安与荷儿等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果然好诗啊,裴少爷这首诗可比之前所作的好太多了,值得喝一口。”
那斗酒学士王绩也不禁叹道,咕嘟又喝了一大口酒。
只有李千安淡定微笑。
站起身,也不多话,直接张口就来。
“琴奏龙门之绿桐,玉壶美酒清若空。
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
胡姬貌如花,当炉笑春风。
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李千安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吟诗完毕,举杯喝了一大口。
他搬来诗仙的名作,应眼前胡姬酒肆之景再好不过。
“哗!”
现场安静了一会,继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在座的可有不少文人学士,少年书生。
两首诗都好,但李千安的这首更加豪气,上口,明显技高一筹。
“好啊,好!没想到这位少年郎君,文思如泉涌,如此好诗,一息而出!”
“王绩很少服人,请小郎君满饮此杯,老夫先干为敬!”
连王绩听了都忍不住敬酒,胜负不用说了,李千安的诗好。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小子衣着简陋破旧,怎会作诗!肯定是哪里抄来的!”
裴二疯此刻脸成了猪肝色,怒喝道。
输了要赔出50片金叶子,那可是五十两金子啊,他老爹再纵容他也要被严厉打一顿!
“呵,输不起么?你那诗才是从哪抄来的吧!虽然比我强一点,但你那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本少也清楚得很,大部分是草包。”
秦怀安出言讥笑。
他此刻心花怒放,新认的大哥李千安帮他比赢了诗,帮他出了一口恶气!
“哼,多说无益,除非这小子能再作一首同样水平的诗作来,方能证明他的诗不是抄来的!”
顾不上围观众人起哄讥笑,裴二疯耍起了无聊。
毕竟作出一首好诗哪有那么容易,他心里笃定李千安的诗就是抄的,实际上其根本不会作诗。
“也罢,让你输的明明白白。本少就再作一首。”
李千安笑道。
咝!
大家听了都不淡定了,倒吸一口凉气!
听说有些苦吟诗人,为了一首好诗,几月数年方得。
这个叫李千安的少年郎君,其貌……挺英俊的,真能在短短时间,作出第二首好诗?
大家认真记住了李千安这个名字,纷纷竖起耳朵倾听。
李千安开口。
“少年行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你们不是都认为劳资是少年么,正好,一首少年行问世。
“哗!”
“好诗!”
“好个少年!骑马踏花,入酒肆赏花。”
“多金少年,赏胡姬之花,妙哉!”
在座酒客无不拍手称好。
有人甚至从诗中想到了自己少年张扬的样子。
“好诗!写尽少年豪情,少年白马,美酒佳人,小郎君堪称神童!”
斗酒学士王绩直接自顾又畅饮了三杯,已经醉态可掬了。
那胡姬听了也不禁美目连连望向许川,想不到这个少年也仰慕她的美丽风采。
李千安自顾抱拳。
不骄不躁,更赢得众人好感。
“大哥,小弟彻底服气,自此后,你就是我亲哥,小弟唯你马首是瞻!”
秦怀安笑得合不拢嘴。
他真是白捡了一个好大哥,王绩大诗人都夸之为神童,绝不会有假!
跟着他混,绝对差不了。
荷儿与孙二娘同样开心无比。
秦怀安已经喜滋滋地去找裴二疯拿金叶子去了。
裴二疯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但愿赌服输,只得乖乖给钱。
他们这帮纨绔二世祖,可以斗酒、斗鸡狗,赌金子赌女人,就是不能赖账,他可不敢坏了规矩,不然在圈子里名声坏了就没得玩了。
他身上就搜出20片金叶子,只得给秦怀安写了欠条,三日内连本带利还钱。
“记住,下次再来酒肆,给我离胡玉儿远点,哈哈哈。”
秦怀玉嚣张笑道。
“等着,这事没完,哪天我会让你乖乖还回来!”
裴二疯撂下狠话,带着仆从走了。
王绩过来,又敬了一杯酒,道,“李小郎君,老夫是这家酒肆常客,平日有空,郎君可常来此地相聚,酒钱老夫出。”
唐朝文人果然质朴,仅以一二首诗词便可论交,喝酒论诗。
李千安满口答应,王绩才满饮杯中酒,告辞离开。
“大哥,这是赢来的金叶子,都归你。”
秦怀安拿出金叶子,递给李千安。
“这可使不得,这是你打赌赢来的,我不需要。再说你,你之前输过,赢回来最好。”
李千安笑着婉拒。
虽然是他出的力气,但他不是见钱眼开之人。
黄金在前而面不改色,秦怀安更加高看他一眼。
这可不是20文钱,20两银子,而是20两金子啊!
财帛动人心,尤其是普通小老百姓,见一眼都会流口水,别说拿在手里了。
“大哥,一定拿着。我上次才输他15片,这次他输我50片。你拿上这20片,我都还赚好多呢。放心,那疯子不敢不还我,写了欠条的。”
他把金叶子强行塞到李千安手中。
“郎君你收下吧,少爷他不缺钱。”
荷儿也在旁边相劝。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大哥之名不敢当,秦少,你比我大一点,我才十四岁,叫我小弟就行。”
李千安只得收下金叶子,正色道。
但秦怀安可不依他,他认定的事儿,大哥就是大哥。
“荷儿,以后叫李大哥为大少,听见没。”
“听见了。”
李千安无语,管他吧,爱叫啥叫啥,他们开心就好。
“二娘,你收着,咱们记着秦少的人情便是。”
他把金叶子塞给孙二娘。
孙二娘拿着金叶子,如在梦中,觉得好不真实,心中又惊又喜。
吃喝完毕,结账时,跳舞的胡姬胡玉儿过来了。
端的美人,摇曳生姿,香风扑面。
“秦少,李郎君,这顿饭玉儿请了。还请给个薄面。”
“奴家只有一事相求,李郎君刚才那两首诗,我已经记写下来了,想贴在酒肆之中,供大家赏阅,不知可否?”
说完,一双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千安,眼含期待。
胡玉儿这般主动跟客人说话的事是极少的,秦怀安在旁边都激动坏了,忙道,“要得,要得,我替大哥答应了。”
李千安哑然失笑,他这个小弟还真是热情周到哈。
点头应允。
“多谢郎君。希望郎君有空便来,奴家一定扫榻相侯,备酒相迎。”
说完,害羞地笑着跑开了。
她可是懂诗的,这二首诗,绝对会成为长安城中传送诵的名诗,她胡姬酒肆,也会跟着扬名。
“大哥啊,你这魅力也太大了。玉儿姑娘从未对我如此笑过。”
“扫榻相候,备酒相迎,想想都激动,啊啊,受不了了。”
秦怀安酸着脸无限感叹道,惹得几人发笑不已。
刚出酒肆门,正要分别。
一小厮飞奔而来,叫道,“二少爷,你果真在此,可算找到你了。府中出了大事,老爷他的老毛病发作了……”
“什么?我阿爹发病了,糟糕,我得赶紧回去。”
秦怀安有些慌。
“秦少,是不是秦将军生病了?要不,我跟你去看看?一般的病,我有办法治。”
李千安一听,心道,正愁要找机会见见这位名将呢,不想机会就在眼前。
“大哥还会治病?那太好了!
荷儿,招呼二娘子和大哥,我们走。”
孙二娘还惦记着独轮车呢,叫那小厮跑去煎饼摊旁收拾好了。
几人才快步朝翼国公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