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抬头,但朱元璋抓着孙承宗的手,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咱听过一个道理,与其缝好裤腿上的一百个窟窿,不如先把腚补上。”
“皇太极是个聪明绝顶的赌徒,他赌蒙古不会断他的后路,他赌京师是关宁军所必救的。
皇太极此番问天,赢得彻底。
从此之后他往上走,咱往下沉。
他回到沈阳之后,整个金国都将聚集在他的旗帜下,他有足够的威望巩固他的权力,整合他的国家,肃清他的两翼。
当他真正拥有一个帝国的时候,他还会来赌,赌大明油尽灯枯,赌他和咱谁是天命!”
“在他拥有一个帝国之前,我们还有机会。
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皇太极以兵戈问天,咱一定要用兵戈答他。
盛衰易势,此起彼伏,拖只会拖死大明。”
朱元璋放缓了语速,也放开了扶着孙承宗的手。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督师为咱稳住关宁,将关宁之骨梗在山海之间,这是咱唯一的长城了。”
朱元璋死死盯住孙承宗的眼睛,孙承宗再也不能以君臣礼节躲避这双眼睛了。
昏花的双眼透过年轻的眼眸看到一个苍老的灵魂。
松弛的肌肤感受着帝国九州万方吹到殿中的寒风。
殿外的月亮好亮,只可惜一卷黑云将月亮罩得死死的,一点光都透不出来。
鸟儿已飞了不知多少个年头。
它知道寒冷,知道黑暗,但仍旧扑腾着翅膀一圈一圈地绕着树枝,它似乎不知道哪里可以依靠。
它问向天地的鸣叫,划破寂静的夜晚,刺进灯火闪烁的宫殿之中,扎在两个久历风霜的心上。
孙承宗啊孙承宗,你听得到吗?
孙承宗啊孙承宗,你做得到吗?
这颗在朝堂攻讦中结了霜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热烈。
它炽热的燃烧融化了坚冰,终于化成了泪水沿着沟壑纵横的褶皱滴落下来。
“臣已老朽,难使社稷危而复安,惟将忠血洒在山海,以待日月幽而复明。”
高挂的月亮不只照着紫禁城,还照着永平的金军大营。
一匹马儿在大营中飞奔,马上的骑士谁也不管,直接奔向了金军在关内四城最高统帅阿巴泰的军帐。
从马上下来之后,年轻骑士也不自报家门,掀了帘子就进了营帐。
“七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