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暴雨倾盆的傍晚,燕宁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对面便利店玻璃窗映出的模糊人影。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斑斓的光团,像被水彩笔胡乱涂抹的天空。
她握紧伞柄,指节发白,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线,在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街角的排水管正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一辆红色双层巴士碾过水坑,将倒映着广告牌的破碎光影抛向空中。
那个穿米色风衣的背影实在太像柏岁了。连撑伞时微微右倾的习惯都如出一辙——三年前每个雨天,柏岁总会把伞面往她这边倾斜,自己的左肩永远洇着深色的水痕。
绿灯亮起的瞬间,燕宁冲进雨幕。高跟鞋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雨水打湿了裙摆,她却顾不得这些。
男人正在收银台前结账,修长的手指捏着罐装咖啡,无名指关节有颗浅褐色的痣——和柏岁一模一样。货架上排列的关东煮蒸腾着热气,在玻璃上凝成蜿蜒的水痕,模糊了男人弯腰取零钱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