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兰姨最先反应过来,少爷是头痛犯了,看起来这次痛的程度比以往都要厉害。
小希出来看到客厅一幕也是一声惊呼,三个人合力才把商庭彦扶到沙发上躺着。
他快速起伏的胸膛,落在宋云迟眼里,又是另一种焦急,过了片刻,商庭彦意识恢复些许清明,咬牙艰难开口,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般喑哑:“我没事。”
“兰姨,止痛药在立柜最下面抽屉里……”他抬起手指药的位置,落到一半被宋云迟握住手腕。
看这情形,兰姨应该是知情的,于是宋云迟截过他的话茬,紧皱眉头,语气严肃的询问兰姨怎么回事,随后坐在商庭彦旁边,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腿上诊脉。
兰姨知道瞒不住,就都说了:“少爷有头痛的毛病,通常加班熬夜太久,疲劳太过就会发生头痛,这次比以往都要严重。他之前不想夫人您担心,叫我不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宋云迟接着问:“他有没有其他疾病史?以前发作过几次?”
身后的人想了想,斟酌用词说道:“少爷以前出过车祸,脑中有瘀血,不过痊愈后没留下别的后遗症,也没有其他的疾病。”
兰姨看了眼沙发上的人,补充道:“少爷这两年时间就发作过五次。”
五次,频率一点也不低,看来这人没少作自己。
偏头痛发作起来也是很折腾人的。
宋云迟拿起他另外一只手诊脉。
“以前都是吃止痛药压下去的吗?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宋云迟把完脉放开商庭彦的手腕,拍拍他示意他回答。
那阵疼痛忍过,他神情显而易见的松缓许多,睁开眼想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嘴角肌肉扯了扯,着实扯不出什么笑来,话语间透着虚弱:“嗯,都是小毛病,就没去医院。”
宋云迟的爷爷是个中医,最擅长针灸,要是让他看到商庭彦都这样还说是小问题,早把他骂一顿了。
她从小跟着爷爷生活,耳濡目染的也对中医针灸起了兴趣,闲暇时间就和爷爷学习,也学的爷爷那副看诊时老气横秋的模样。
她冷着脸,面上那份温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为医者的严肃:“小问题?止痛药吃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次就别吃了,我给你扎几针。”
说完豁然起身,三步并两步去楼上拿针灸包。
躺在沙发上的人一听宋云迟要给他扎针,别说头疼了,神思开始混乱,她扎针,他还能好吗!
很难不怀疑。
商庭彦强忍着不适,挣扎着起身,准备趁她没回来拿了止痛药回房间,刚刚被兰姨扶起来,宋云迟就噔噔跑下楼,手里捏着个布包。
“扎针效果比吃药快,想早点不痛就老老实实针灸。”
商庭彦闭麦又躺了回去。
宋云迟打开布包,随后又去解开他的衣服扣子。他身上衣服还是回家穿的那件衬衣,看来是难受到根本没精力去换睡衣。
沙发上的人看宋云迟伸来的手带点迟疑,猜到她是不好下手,于是自己动手,没几下就将扣子全部解开,露出紧实有力的胸膛。
视线往下,她看到完整的腹肌,没急着下针,倒是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硬邦邦的,很有型。
商庭彦本来闭眼等着她下针,没想到腹部感受到一点凉意,睁眼一看,是宋云迟微凉的指尖划过,留下酥酥痒痒的触感。
他本来是头痛的,见到她这样,将她快拿开的手握住,贴在腹肌上,喘着气,语气略带玩味:“你要是喜欢摸腹肌,等明天我头不痛了让你摸个够,现在可不行。”
现在头痛难忍,不能趁机占病患便宜吧。
宋云迟回神,心跳加速,天,好没出息,她在干什么!应该先扎针治疗啊,真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身后站着的小希捂嘴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兰姨倒是一脸姨母笑,面上带着少有的欣慰,然后把小希拉走了。
宋云迟面红耳赤,抿着嘴唇,赶紧抽回手,故作平静道:“刚下针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肌肉放松。”
她先用手摸了摸确定穴位,手消毒后随即熟练下针,又在他头上和耳后下几针。
没一会儿商庭彦真的感觉到头痛减轻。
宋云迟拿出手机计时,掐着时间醒针,四十分钟后出针,针灸结束。
出针后,她用沾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擦拭局部消毒:“先躺着休息会儿再动。”
头不痛了,商庭彦没想到针灸效果这么明显。比起之前吃止痛药,他知道等止痛药发挥作用的时间绝对不止二十分钟。
没料到她还有这样好的医术。
宋云迟从他疑惑思量的目光中,猜到他在想什么,瞥了一眼他现在袒露胸膛的样子,脸上一热,眼神总会有意识无意识飘过去看,于是拿过旁边的薄毯给他遮住。
“通常片剂的溶解时限是在十五分钟左右,但要吸收后发挥药效,时间至少延长到一个小时,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给你扎针的原因。”她起身把针排列放好,“我有证的,不是无证行医,你放心吧。”
缓解急性疼痛,针灸起效更快。
宋云迟数完出针的数量,无误后,包好扔进垃圾桶,裹好布包去卫生间洗手。
一番折腾,刚刚扎针时紧绷的精神骤然放松,她整个人霎时被困意包裹,擦干手往外走,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商庭彦已经披着薄毯坐正,宋云迟满是疲倦的模样落进他眼中,他抬眸看了眼墙上的古董挂钟,已是接近凌晨四点。
距离她明早上班出门还剩不到四个小时,想到这里,他眸色沉了沉。
宋云迟站在不远处看商庭彦脸色和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便不再过于担心:“你的脉象看起来有点气血不足,可能和你最近熬夜太狠有关系,得好好休息,顺便补一下。”
她想了想又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懒意,慢悠悠挪去楼梯处:“头痛的毛病,扎一次针效果难达到预期,至少还得扎五次,稳固一下……实在太困了,我先去睡了,明天还得搬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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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七点,蒙头睡得正香的宋云迟百般不情愿关掉闹钟,开始赖床,等闹钟再次响才软绵绵的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回了会儿神才下床换衣洗漱。
楼下餐桌上已经备好早餐,没见到商庭彦的人,但宋云迟已经顾不了询问他的情况,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没时间慢吞吞吃早饭,她草草塞了口包子,喝两口粥,着急地冲出门,不然就要被堵在路上没法按时打卡了!
到院子里一看,她的蓝色甲壳虫不在停车位,取而代之的是一辆朴实无华的黑色迈巴赫。
特助何轩站在车旁边,露出一贯的职业微笑:“太太,老大吩咐我今天送您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