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长时间,天气又放晴了,人们虚惊一场,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胡驰吃完饭,在街上无聊的走着,一边顺便瞧瞧偶尔冒出来的美女,养心又养肺啊,尽管胡驰没心没肺。
黄纸片的阴霾早已一扫而空,天气变好,胡驰的心也放晴了。
瞬间,胡驰便又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而且这几天要天天晚上学到十二点,争取达到班级前十,合计了一会,感觉不可能,于是胡驰很有理由的定到了前二十,觉着还是有点好高骛远,便又定到了前三十,这次胡驰心安理得的认为自己定的目标很务实,并不是父母眼中只会夸夸其谈的人。
当然那个计划肯定又是从明天开始了,而且因为明天以后学习会很紧张,所以今天自己有理由给自己放个假。
每次想到这里,胡驰总是兴致很高。下午去哪呢,先回宿舍一趟再说吧。一边走,胡驰一边想。
刚到校门口,却碰见孙宇骑个自行车跑来了。
“胡子,下午有安排没?”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胡子,那是我偶像。”
“好,我以后不叫了,哎你说胡子,下午咱俩去旧货市场。”
“旧货市场?你想看啥啊?”
“瞎转转,就是突然想去看看,万一有啥感兴趣的呢。”
“也行,不过,晚上你请我,我就去。老长时间没改善了。你没看我饿的脸都绿了。”胡驰指了指自己的脸。
“好吧,你可不准叫贵菜,上次你也太狠了,一下子吃掉了三百,一礼拜的零花都没了。”孙宇把车子掉个头,直接跨上自行车。
“那个可不怪我哦,你没听他说那虾涨价了吗。”胡驰跟在后面扶住车后座。
“你家后山上那啥菜,我妈说挺好吃,你下次回家再採点。”
“那个不是问题,山上多的是。不如这样,下次你跟我一块回去,咱俩多採点,顺便再带点别的东西。”孙宇骑上自行车。
“行了,我都够不好意思了,总上你家玩,还给拿农家菜饭啥的,我爸都说我好几次了,他说看你有啥缺的,让我多帮帮忙。”胡驰双腿一跨,坐在了后座上。
“我啥也不缺,就缺营养,多请我几顿就行了。”
“你这脑子一天都在想啥?”“我想学习呢,我想啥!”胡驰坐在后面撅了撅嘴。
天气放晴,头顶的太阳出现了一圈光晕,耀眼的一轮白芒象是神话世界里诸神显示的神迹。胡驰坐在车后,百无聊赖期间,抬头看了看天空,如此鲜明的光晕自己还是头一次看见,不过刺眼倒是真的。
低下头,胡驰又想起了那张黄纸片。
“我说孙清华,我跟你说个事,你可能都不相信,我今天捡到一张纸,纸上那字样,跟天上那云组成的图案一个样。”
“这有啥稀奇的,天上那云组的图案多了去了,随便联想一下,什么组不成,我今天碰上那张纸才奇怪,那字符好象是象形文字,可惜还没看清,就被风吹走了。”
“象形文字?对了,我今天那张纸好象也是象形文字,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一个好象一坨屎盘起来的图形。”
“呸,你真够恶心的,不过我那张也有。”
“不会吧,我那张泛黄的很厉害,边缘象是撕的一样,没有一个边整齐。”
“我靠!”孙宇干脆跳下车子,回头看着胡驰。
“我那张也是,我彻底服了,不会胡子你看见那张就是我碰上那张吧,那现在在你身上没有?”孙宇急切的问。
胡驰遗憾的说:“早没了,没拿住,让风给吹跑了。”
胡驰看着孙宇说道:“也怪我,那会看天上那几片云,手没拿紧,不小心被风给吹走了,不过你没发现今天这天气有点异常吗。”
“是有些异常,那又怎么样。还是先去旧货市场吧,下来吧,等我上去再坐。”孙宇瞪了眼胡驰。
“你以后不要叫我孙清华,要是听岔音,还以为是孙听话呢。”
“你这啥态度,我叫你孙清华还叫错了?是谁说的将来非清华不读,非清华不念的?
还说将来要是考不上清华,自己就是去背水泥,也不念别的大学了?难道我说错了?
大哥,多叫你几声清华,那是在祝福你啊,祝福的多了,你将来考清华也容易点啊。”
“拉倒吧,我可不信那些。”不过听完胡驰说的话,孙宇嘴角不自禁浮起了一丝得意。
拐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沿河老街。这里有半条街是卖老物件的,有半条街卖旧家具,旧物用品的。
道两旁是两排高大的槐木,店铺是低矮的前清时期的木质建筑。家家户户都把东西从店里一直摆到了人行街上。
孙宇跟胡驰推着自行车,在老物件那半条街上瞅瞅转转。
孙宇对古文化的东西很感兴趣,比如古书,古砚,古画什么的,倒不一定买,看看心里就舒服。而胡驰则是满眼都是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金黄金黄的,或者是铜绿铜绿的。每到一家,两人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肯定不同。
当转到一家门板看起来最破旧的店铺时,孙宇随便扫了一眼,便看见一个大个的观音瓶里插着的字画。紧走几步到了那观音瓶面前,拿出一副画,打开一看,孙宇顿时失望,高仿的古画也行啊,简直就是最次的垃圾画了。
那马画的更象是驴。卷好放下,刚要转身,却看见旁边木架上巴掌大小的一方青石。顺便瞅了瞅,上面刻了一个阴阳太极图,只不过整个太极图上呈圆圈状向外散射着排列了很多小字。
“老板,这个是什么?”孙宇问道。
“罗盘。”檐口下坐在藤椅上的老人答道,他似乎正闭眼小憩。
“这是罗盘?有这样的罗盘?”
孙宇拿起那方青石罗盘,仔细看了起来。
此时胡驰好奇,也凑上去看个究竟。
“老板,这有放大镜没有?这字太小了,看不清。”孙宇转头问那老人。
“里面柜台上的纸盒里有,你自己拿去吧。”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对着放大镜,孙宇仔细看着那方罗盘。胡驰歪着个脑袋,忽然看见阴阳图白鱼与黑鱼交际处那个字符,竟然也是个盘蛇状。
其他的字符也是奇奇怪怪,象是甲骨文的模样。又象是幼儿的涂鸦字。胡驰手指中央那个盘蛇状字符,吃惊的看着孙宇,孙宇也发现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老板,你这个怎么卖?”孙宇问道。
老人有了兴趣,“怎么,你要买吗?”
“嗯,想买。”孙宇回答的很干脆。
胡驰在旁边也等着老人回答,老人起身后,步履蹒跚的朝他们走来。“小伙子,你可看准了,这可就是一方青石,刻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
孙宇听到这儿,又看了下青石,然后肯定的回答:“我还是想买。”
老人有些不敢相信。随后说道:“那行,这方青石整整二百五,少半张不卖。多半张不卖。”
孙宇看看胡驰,胡驰而后问老人道:“老汉叔,你这话啥意思啊,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老人微笑道:“没什么意思,你要是买呢,就买,不买呢,可以再看看别的。”
胡驰又看了下青石,而后跟孙宇道:“咱也就是好奇,这么多钱,买他干啥啊,还不如请我吃一顿呢。”
孙宇没有理会胡驰,只是对着老人道:“老师傅,您这能不能便宜点啊,这也太贵了,我俩都是学生,也没啥钱,五十你看怎么样?”
“娃,我还是那句话,你要买呢,你就买,不买呢,就看看别的东西。其他的都可以讲价,这个不行。”
“就一方巴掌大,两指厚的青石,胡乱刻些杂七杂八的破符号。就要二百五?你看还是个二百五,上下都行啊,非得是那个数。我们要买了,别人问价也不好听啊。你说是不是这话?”
老人笑而不语。
“那好吧,我买。”孙宇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一下,交给老人。
老人却笑而不接。
“这不正好二百五十块吗?”孙宇差异的问老人。
老人摇摇头,“这个钱数不对。”
孙宇纳闷了,便又加了五十,递给老人,老人还是不接,然后把所有剩下的几十块都加进去了,老人还是不接。
“老大爷,你这就不对了,说好的是二百五十,我给你二百五你又不要,给你三百多你也不要,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不想卖啊。”
“卖!怎么不卖,二百五十,少半张不卖,多半张别买。”老人平静的说道。
孙宇把胡驰拉到一边,小声道:“这老头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钱少啊。你兜里还有多少,回头我给你。”胡驰翻遍了自己的衣兜,连那半张一百也搜了出来,总共也就不到二百。
“都给你,以后管饭就靠你了。”
“钱我明天就给你,自己花完了,上工地找你爸要去。”
“我去,够抠门的,也太丢中产阶级的份了。”
“你这怎么还有半张一百啊。”
“哦,那半张是捡的,本来想扔的……你刚才说‘半张’......那老头是不是也说了半张?”胡驰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孙宇。
“是,老爷子是说半张,不会是......那啥,半张?不可能吧,不可能,谁能要半张钱,那不成傻子了。”孙宇说着把所有的钱整理好,又给老爷子送去。
结果老爷子却仍然不接。
这时胡驰过来了,说道:“把钱都给我。”
拿过所有的钱,胡驰只抽出两百整,而后又把半张一百放在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递给老人,他怕挨骂。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老人的眼里竟射出喜悦的光芒。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样,他迅速的接过钱,便招呼胡驰两人进屋说话。
胡驰和孙宇顿时愣住了,等进了屋之后,老人让完坐,又拿出一支毛笔给了孙宇,而后激动的说道:“小伙子,你们总算来了,我都等了有三十年了,不容易啊。”
老人抹了一把眼泪,平静了一下,这才继续道:“你们是不知道,三十年前,我家里连续出了几档子事,把家底儿都掏空了,连这铺子都差点兑出去了,可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后来我碰见一个道士,他给了我这方青石罗盘,还有这支毛笔。让我代他卖这个东西,还嘱咐了必须怎么卖。这你们都知道了,他说只要我帮这个忙,他会保佑我家平安无事,安然度过危机。并且,只要我办到了,我家里的祖先就会显灵,保佑我的后代子孙三代都做个平安富家翁。”
“老汉叔,这话你也信?倒也是,反正也不用损失什么。”胡驰端着老人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开始我也不信,可我家里的那一连串遭遇,真的是在一个月内就安然度过的。不由得我不信啊,现在呢两个儿子事业红火,孙子也很出息,老伴跟我的身体一点病都没有。你说我信不信。”
孙宇跟胡驰觉得有些好笑,人最怕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了,碰上了都是一脸懵逼,五迷三倒。
胡驰问道:“可是为什么他非要这样卖啊,就是有人想买,谁能明白你的价钱是那样啊,你又不明说。”
“别说是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可那个道士说了,他这是在种机运,至于能不能发芽,那就是天机了,而其他的我也不用明白,还多次叮咛千万别弄错了。而中间呢,也有很多次别人问过,可最后都没卖出去。”老人陷入回忆道。
孙宇看着老人道:“那你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那就留给后世子孙继续卖。”老人答道。
“哦,那搭着卖的还有别的什么没有,比如那个毛笔。”胡驰看了看四周货架上的东西说道。
“没了,你们买了这件方石,只有这支笔送给你们。至于其他的就没了。”老人想了想了说道。
孙宇仔细看来看那支毛笔,没什么特别的啊。装好笔,便又拿起了方石,这才对老人说道:“老大爷,我不知道怎么说,那道士的话真的假的都无所谓,您现在的日子安安稳稳就是福气。这两件东西我们就拿走了。您慢慢卖其他的东西啊。”
胡驰随后跟着孙宇出了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