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渊姜棠的玄幻奇幻小说《流民修仙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孟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下午已过半,日光西斜,山林间又生薄雾。胸口暖呼呼的,香菱不时蹬蹬脚,还哼唧两声,像是喝醉了酒。孟渊手按着刀柄,快速朝原路返回。一番山中急奔,孟渊又觉出自己有些不同。气力增进的不多,但更为持久了。而且耳目愈发明亮,四肢百骸内血气周转无碍,更为轻盈。丹田似更广阔一些,下三十三天也似大了几分。就好似河道更为宽广,河水运转更为流畅。“现今看来,青果似能提升体质,这不管是修哪个途径,都有极大益处。”“我下三十三天全开,且被精火纳去大多养分,是故提升的不算太多。但若是换了常人,或如香菱这般的小精怪,那提升应该是极大的。”孟渊一边返回,一边总结。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已出了山。瞧见远处牧庄和村落,孟渊才算稍稍放心,又把香菱拎出来,跟搂孩子一样楼怀...
《流民修仙完结文》精彩片段
此时下午已过半,日光西斜,山林间又生薄雾。
胸口暖呼呼的,香菱不时蹬蹬脚,还哼唧两声,像是喝醉了酒。
孟渊手按着刀柄,快速朝原路返回。
一番山中急奔,孟渊又觉出自己有些不同。
气力增进的不多,但更为持久了。而且耳目愈发明亮,四肢百骸内血气周转无碍,更为轻盈。
丹田似更广阔一些,下三十三天也似大了几分。就好似河道更为宽广,河水运转更为流畅。
“现今看来,青果似能提升体质,这不管是修哪个途径,都有极大益处。”
“我下三十三天全开,且被精火纳去大多养分,是故提升的不算太多。但若是换了常人,或如香菱这般的小精怪,那提升应该是极大的。”
孟渊一边返回,一边总结。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已出了山。瞧见远处牧庄和村落,孟渊才算稍稍放心,又把香菱拎出来,跟搂孩子一样楼怀里。
小家伙软绵绵的,像是没骨头一样。身子微微热,鼻头湿润,两个眼睛闭着,迷迷糊糊的不知在说什么。
孟渊也吃了青果,自然知道青果无毒。且其中蕴含某种灵气,对食用之人颇有助益。
自己无事固然是因为下三十三天全开,筋骨强壮,但也是大部分养分被精火吸纳而去的缘故。
而香菱则不同,她是寻常精怪,除了一张嘴能吧嗒吧的说外,没别的能耐了。
香菱现今这般,就好似虚不受补,吃撑了一样。
孟渊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聂师也不在,还真没地方找人打听如何处理。
“香菱?”孟渊觉得,香菱的干娘应该教过服食青果后的应对之法。
“啊?”香菱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你怎么样了?”孟渊贴近她的小耳朵问。
“我睡一觉就好啦。”香菱语声慵懒的很,眼睛都没睁开,鼻头往上拱了拱,“你搂好我呀。”
“好。”孟渊心中大定,当即又把香菱塞到衣襟里,一手捂在胸前。
回到牧庄,赵大头见孟渊身上有血,就颇有好奇。
他知道孟渊是去找姑奶奶的,本想着此行至多失贞,没想到还闹出了血。
就是面色不似被榨干的模样,反而容光焕发,还一直按着胸前,也不知藏了什么宝贝。
“小孟,你前途无限,尝尝鲜就算了,可得见好就收。”赵大头劝了一句。
“我知道。”孟渊笑笑,也不多解释,“这件事切莫向外说。”
“我晓得!”赵大头赶紧应下,又问:“你今天回不回城?”
“再待一天。”现今小香菱还没醒来,孟渊也不敢带着香菱进城,是故打算再等一天,待香菱苏醒后再说。
“那也成。”赵大头没多想,“你既然不忙着走,庄里倒是有些新下的牛羊崽子,你帮忙骟了吧。”
“庄里没再找兽医?”孟渊好奇问。
“外聘的,住清水镇上,不在庄子里常驻。”赵大头叹气,“人家有事儿了才来,还得现掏钱,到底不方便。我想着你既然来了,就搭把手,也能给王妃她老人家省个钱不是。”
孟渊这会儿要带孩子,可也不耽误割卵蛋,便应了下来。
俩人找上孙庄头,孙庄头见孟渊诚心诚意,自然愿意。
孟渊也不啰嗦,当即操办起来。从牛羊到鸡鸭,一个个卵蛋被取出,鸡鸭的如米粒,牛羊的似指头肚,全数骟了干净。
手艺娴熟,可见看家本领未失。
孙庄头见状,就拉着他儿子到远处,嘀咕不停,道:“我算瞧出来了,他现今跟寻梅混,看似在王府如鱼得水,其实心里不自在的很,没事就想出来骟两把!记住了,他以后要是再来,咱就弄点猪狗鸡鸭让他过过瘾!”
待到傍晚,孟渊也忙活完了,香菱依旧睡的香甜。
吃过晚饭,孟渊回到昔日的住处。如今牧庄没兽医,这儿倒是一直空着。
先把香菱从衣襟里取出来,她依旧酣睡,但身上却已不再发热,呼吸均匀。
孟渊擦了擦她湿漉漉的鼻头,解下她的小包袱,把她放到床上,然后去外面练刀。
狂风刀法早已习练纯熟,此番丹田与各处窍穴之间真气运转更为顺畅,一遍遍使来,孟渊只觉得威力又增几分。
但凝滞之感仍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孟渊也想不明白,反正回去了问聂师就是。
去打了两桶井水,提进房里,孟渊去了衣裳,一边擦洗身子,一边想精火之事。
如今精火二次圆满,比第一次耗费更多,若无青果,怕是还要半个月。
不过既然精火蕴养艰难,那想必此番淬体的效果更好。
孟渊不着急这一两天,打算找聂师聊一聊之后,再来淬体。
“小骟匠羞羞羞!”
正想着事呢,就听有清脆声音在身后传来。
孟渊转过身,便见香菱趴伏在床上,鼻头抵着枕头,俩大眼睛炯炯有神,正瞧着自己。
“小骟匠,你连自己都没骟,怎么做生意呀?”香菱好奇的很,目不转睛。
“……”孟渊穿好衣裳,没搭理她。
“你怎么不说话?”香菱追问。
“你感觉怎么样了?”孟渊揉了揉眉心。
香菱在床上打了个滚,又趴下来,道:“渴的很!”
孟渊给她端来茶水,香菱哧溜哧溜的喝了几大口。
“还饿。”香菱道。
孟渊早有准备,桌子上放了五个煮熟的鸡蛋,就拿来剥。
香菱在旁看着,见孟渊剥好了又来喂他,就夸个不停,“你还怪好嘞!”
她咯吱咯吱的吃了俩鸡蛋,又开心的蹦了两下,“小骟匠,你真好!”
“你干娘有没有教过你服用青果大药后,该如何做?”孟渊问。
“教了教了!干娘说,吃了大药,脑子就更好用了,记得东西也多,就能念字读书了!以后化形也快了!””香菱十分认真的看着孟渊,问道:“小骟匠,你住城里吗?”
“是,你想不想去城里?”孟渊笑着问。
“干娘说得等有了人形,会读书念字了才能去!”香菱十分有道理,“大头山才是我家。”
她又趴下来,眨巴着大眼睛,继续道:“等我化了人形,你带我去城里玩耍!”
“好。”孟渊笑笑,干脆躺下来,道:“你跟我说说你干娘的事。”
香菱就趴在孟渊耳朵边,吱吱吱的扯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许是药效未退,香菱又沉沉睡去。
夜尽天明,孟渊再起身时,香菱已经在整理她的小包袱了。
“小骟匠,我得回家了。”香菱瞅了瞅桌子。
桌子上还有三个煮鸡蛋,昨晚香菱吃了两个。
“我送你出去。”孟渊把那三个鸡蛋给香菱,她开心的都收到包袱里。
孟渊去跟赵大头和孙庄头告了别,也不吃早饭,只骑上小红马,把香菱塞衣襟里。
待出了庄子,香菱露出头,跳到马鞍上,风风火火道:“驾!”
小红马跑的更快了,孟渊见她兴致颇高,就绕了几圈,然后才停在山脚下。
“我回去啦!”香菱跳下马,还伸着个小爪子招来招去,“小骟匠,你啥时候来找我玩?”
“一个月后。”孟渊道。
“你真好!”香菱更开心了,她本待转身走,似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那你下次来,给我带些书本,我要学诗!”
“好。”孟渊笑。
香菱见孟渊应下,她还作了个揖,然后一溜烟的往山中去了。
春雨沙沙,春雨沙沙。
大尾尊者残灰焚烬,很快便被春雨打湿。
“这老狼怕也是被人种了念头。”
聂延年上前踢了一脚残灰,骂道:“连个舍利子都没有,可见是妖僧而非高僧!”
“聂师,国境内唯独云州有佛家传承。这大尾尊者看似真学过佛法,可为何来这里弘扬佛法?”孟渊着实好奇。
“这些秃驴癞子屁事最多!”聂延年抱臂,一手摸着下巴,道:“和尚跟那些酸儒差不多。酸儒是自认为要教化无知愚氓,其实高高在上;秃驴们想要渡化苦难生灵,其实自己都渡不了自己。”
说着话,聂延年指了指那堆残灰,道:“这些秃驴都有病,有事没事就爱发个宏愿。路上跟你他妈对上一眼,就说跟你有了因果,难缠的很!世上高僧太少,这种秃驴太多!”
孟渊又问道:“聂师先前所提的顿悟派是什么?”
“顿悟派不是什么门派,是理念之派。就跟儒道两家一样,各种分支都有。佛家有顿悟派和渐修派之分,这是他们自己理念不同,属于内部的派别。”聂延年解释一句。
“那聂师怎么分辨出大尾尊者是顿悟派的?”孟渊好奇。
“我就随口诈一下,没想太多。”聂延年笑了笑,“其实我根本没看出他是顿悟派还是渐修派。”
孟渊笑笑,道:“那咱接下来怎么办?这都不算是王府护卫的范畴了。”
“要是几个小精怪闹事,这事也就算了了。”聂延年郑重许多,“不过这老狼牵扯太深,后面还有个什么上师,怕是玄乎的紧。回去就不用你管了,得让镇妖司的人接手。”
“聂师,你以前在镇妖司当差?”那大尾尊者说聂延年是镇妖司的人,而聂延年也直接承认了。
“是啊,老子以前专门杀妖的。”聂延年抱着刀,一向不正经的他竟有几分阑珊之意。
孟渊见聂延年不想多讲,便也不再多问,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去醉月楼找聂师的爱女聊一聊。
“聂师,我什么时候能学绽春雷。”孟渊是个上进的,早就眼馋那引来春雷异象的功夫了。
“还没断奶就想找女人?”聂延年嗤笑一声,拿手指点了点孟渊,道:“你下手狠,心不狠!专门放了黄皮子不说,还和和气气的叮嘱!人家都是找狐狸精,你倒好,找了个黄鼠狼精,出息的你!”
放香菱之事被聂延年瞧见,孟渊也不辩驳,只问道:“聂师,精怪化形后,能跟人生出娃娃么?”
“能啊!”聂延年笑,“我给你安排个?”
“聂师没给自己安排?”孟渊也笑。
“安排过,润的很!”聂延年嘿嘿笑。
俩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春雨不停,那任德彪终于回返。
只见他浑身破烂,手臂见红,却只是一人回来,没见狼二的身影。
“跑了?”聂延年皱眉。
“职下无能。”任德彪瞧见狼大的尸体,又瞥了眼孟渊,低着头认错。
“你入品两年,窍穴快开完了,咋连个雏哥都不如?人家孟学士杀了妖,还有空跟黄鼠狼精再睡一觉,你再看看你!”聂延年从来不会委婉说话。
关我屁事?干嘛拿我对比?孟渊是个老实人,不做得罪人的事,委婉道:“我也是运气好,路上湿滑,狼大摔了跤,被我射中两箭,它的戒刀也用的不顺手,我才侥幸杀了它,就这我也差点交待在外面。”
“就你会做人!”聂延年瞪了眼孟渊,又朝任德彪道:“没有好出身,还想混出能耐,就只能拼命啊孩子!”
“是。”任德彪握着拳头,垂头应声。
聂延年不再多讲,来到大尾尊者讲道时所坐的青石前,朝孟渊抬抬下巴。
脏活累活都我干是吧?孟渊老老实实上前,搬起青石,便见一处地道。
地道只一丈多深,一眼能看到头。
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两头死狗,几麻袋草药,另有一个破旧包袱。
聂延年把包袱取出,打开一看,有几两碎银,和一件破旧袈裟。
并无半分文字,也无任何记号。
“不落文字,指不定真是禅宗顿悟派的。”聂延年看着袈裟,嘀咕了一声。
又把四周检查一遍,见无有收获,聂延年让下山,“狼大是你打的,你自己扛回去!”
两百斤上下的狼大不算重,孟渊一声不吭,便将狼大扛到背上。
聂延年在前走着,自然不会帮忙。任德彪也没搭把手的意思,倒是脸色愈发难看。
孟渊大战后气力本就还未恢复,走了没多久便有力疲之感。而且春雨还未消停,山路正是湿滑的时候,难免走的磕磕绊绊,不时脚滑跌倒。
聂延年走一会儿就停下等等,还有笑意,那任德彪依旧一声不吭。
孟渊也不向他们求助,只咬着牙,提起一口心气,硬撑着往山下走。
待到过了午,春雨消停,也终于出了山。那药庄庄头已带着几个庄民,牵着驴车在候着了。
庄民瞧见巨狼尸体,不由惊惧失声。
“这……”庄头面上也难看的很,盯着狼尸看了会儿,这才道:“聂师傅,庄上备好了饭菜热汤,且先洗个热澡,吃点热食去。”
聂延年点点头,拉过任德彪,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任德彪便骑马离开,往松河府而去。
孟渊早累瘫了,把狼大尸体丢到驴车上,自己也干脆在驴车上躺下,拿狼大肚皮当枕头。
“这就虚了?”聂延年走过来,坐到驴车上,笑着把水袋递给孟渊。
孟渊本不想接,可狼大肚皮上的毛扎脸,就又坐起来,接过水袋,吨吨吨喝了半天,也不接话。
“你想着不得罪人,可你有收成,人家没有,就已经算得罪了!要不人家为啥不给你搭把手?”聂延年嘲笑不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我不管他心中如何想,也不奢求他帮我,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依旧敬他。若是招惹我,我又不是没打过刘总管的儿子。”孟渊道。
“嘿!你小子读书还真读出些名堂!”聂延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孟渊,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因着雾气浓重,抬眼不过三四丈远,驴车便行的很慢。
磨磨唧唧十余里,雾气不散,竟也摸不准过去了多久。
“老乡老乡搭个车!”正走着呢,后面忽的出现一个清脆的活泼女声,应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吁!”赵大头是个实在人,当即停下驴车,还朝后笑道:“小姑娘怎么大雾天的还出门?”
孟渊和铁牛坐在板车上往后看,只见雾气中窜出一团棕黄影子,快速的跳到车上。
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分明是只黄鼠狼!
这黄鼠狼身子细长,四肢短小,双眼灵动,背上棕黄,肚子浅白。
脖子上竟还系着一小小包袱,像是要出远门。
只见它一上车就用后腿支着身子站直,使劲儿甩了甩身上寒露,弄了孟渊一脸。
孟渊不敢吭声,赵大头和铁牛也愣在当场,驴子更是后腿发抖。
以前就知道这方世界有妖有怪,可到底只是听说,这次是亲眼见到了。
“前两天下雪,今天又起妖雾!可见国有昏君,必生妖孽呀!”黄鼠狼语声清脆,振振有词的说些不着调的话,它一副干练模样,一边松包袱,一边兴冲冲道:“快走呀快走呀!老驴嘚儿——驾!”
黄鼠狼熟练的喊着赶驴的号子,显然是懂行的。
果然,那驴子真的往前走了。
“你们这是去哪儿呀?”黄鼠狼越俎代庖后,才想起问此间主人。
“大仙,我们去松河府城。”孟渊见黄鼠狼不求封,也没显露出害人的意思,便开口回话。
“那正好顺路!”黄鼠狼声音清脆如少女,语气却老气横秋,“可不能叫我大仙,叫我姑奶奶就行!我吃过的鸡呀,比你仨吃过的盐都多!”
这黄鼠狼言语无序,可好似真的是来搭车的。孟渊和赵大头对视一眼,决定先赶路,再静观其变。
黄鼠狼也不再理会孟渊三人,瞧了瞧四周,就自顾自的取下小包袱,也不解开,只伸爪进去摸了个蛋出来。
那蛋应是野鸡蛋之类。
黄鼠狼敲破蛋壳,用爪子仔细又小心的剥开,竟还是煮熟的。然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待吃到蛋黄时,还十分满足的哼哼两声。
可见这黄鼠狼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不是姑奶奶不分你们吃。多乎哉?不多也。”黄鼠狼见孟渊和铁牛瞪大眼睛,就转过身去不让看,嘴里还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很快,黄鼠狼吃完了蛋,又从包袱里摸出个袖珍铜镜和木梳,对镜打理毛发,着实臭美。
孟渊一直警惕着,心说这黄鼠狼花活还真多。
很快,黄鼠狼收拾完毕,一屁股坐下,唠家常一样的问道:“你俩成亲了吗?”
铁牛茫然的摇摇头,孟渊也摇头。
“早点成家,别混日子!”黄鼠狼老气横秋。
孟渊和铁牛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身上的牛粪味儿还怪好闻嘞。”黄鼠狼赞了一句,歪仰着头看孟渊,道:“你身上怎么还有血腥气?”
“我是骟匠。”孟渊道。
“骟匠?”小黄鼠狼先是歪了歪脑袋回想,然后高兴道:“是割卵子的吧?嘿嘿,我什么没见过!”
它俩前爪叉腰,分外神气。
孟渊见人家一副求夸赞的模样,便随口夸道:“姑奶奶明晓世情,见闻广博,英明神武。”
“小骟匠,你说话还怪好听嘞!”黄鼠狼显然是个经不住奉承的,它开心蹦了一下,道:“你再说几遍,我还没记住。”
孟渊没法子,又重复了三遍。
黄鼠狼小声默念了好几遍,看那模样好似要用这话去奉承别人。
待记住之后,它高兴的摇头晃脑,道:“小骟匠手伸出来。”
这是要给报酬么?还是给润笔费?
孟渊深吸口气,右手在身后防备,伸出左手,放在车板上。
黄鼠狼凑上前,又转过身去,翘起尾巴,撅起屁股,在孟渊虎口处蹭了蹭。
略有温热,也闻不到骚臭味儿。但孟渊知道,这是黄鼠狼在做记号。
“姑奶奶人面广,以后有骟匠活儿就找你,你可得打折呀!”黄鼠狼十分认真。
孟渊打死也不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让黄鼠狼给介绍生意。而且看这架势,自己也成这黄鼠狼的“人面”了。
“好说。”孟渊只能认了,又见黄鼠狼好似脑子不太好使,便打探道:“姑奶奶有多少人面?”
“这个呵呵,多的很呢!你们去城里干啥?”
黄鼠狼打了个哈哈,换了话题,显然道行太浅,一说谎就露怯。
“探亲。”孟渊去了几分惧意,胡扯一句,回问道:“姑奶奶去干啥?”
“给干娘祝寿去!”黄鼠狼开心的很,自豪道:“干娘说了,要给我介绍门好亲事,姑爷家吃不完的鸡,吃不完的蛋!”
难怪又是镜子又是梳子的,还让我早些成亲,合着你是去相亲!
说到这儿,黄鼠狼又好奇问:“现今城里时兴啥发式?”
时兴的发式你也学不了啊!孟渊瞧着黄鼠狼的娇小脑袋,老实回道:“这个真不知道。”
“土包子!”黄鼠狼咧咧一句。
又往前行了七八里,黄鼠狼便喊停车,它爬到驴背上,两腿支撑着站起,环顾四周,鼻子还嗅啊嗅,好似在辨认方向。
“咱们不顺路了。”黄鼠狼叹了口气,看了看三人,它俩前爪搓了搓,又伸爪进包袱里摸了好一会儿,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最后还是摸出一丁点儿碎银,“姑奶奶不白坐你们的车!这是我攒的体己!”
它满是不舍的把银子丢给赵大头,一副抠搜样子,最后又看孟渊,道:“小骟匠,姑奶奶到时给你揽了活儿,你可得分我钱呀!”
骟匠能赚几个钱呀!还分你?孟渊面上却十分正经,道:“这是行规,姑奶奶当介绍人,自然有姑奶奶一份。”
黄鼠狼这才满意,它跳下车子,背着那小包袱,一股脑的消失在了雾气中。
“驾!”眼见送走了妖怪,都不用赵大头抽,驴子就麻溜的往前飞奔。
三人也不敢交谈什么,只是驱车往前。慌忙间又走了岔路,待到过了午,雾气都散了,才来到松河府城门口。
城门下往来人多,三人终于松了口气。
赵大头拉住孟渊和铁牛的手,小心叮嘱道:“今天的事儿可不能往外说。黄皮子最记仇,要是因为咱坏了人家的事,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他说着话,从地上抓了把驴粪蛋,使劲儿的搓孟渊的虎口,又抓了湿土来搓,生怕留了黄鼠狼的臭味儿。
忙完这些,赵大头摸出黄鼠狼送的搭车钱,约莫有一钱。就在城外摊子上全花了,买了饼子,夹了肥肉,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咱今天是运气好,碰见个老实的,搭车还给钱。”赵大头心有余悸,认真叮嘱,“不过你们别觉得妖怪就是好的。这黄皮子是离人近才懂点人情,有些妖怪那是要吃人的,凶的很呐!还有些专门勾男人,你们可得小心着!”
他指着孟渊虎口,严肃道:“小孟,要是半夜觉出被窝里多个人,还缠着要跟你睡觉,那就是大仙来吸你阳气了,你可得把持住!”
孟渊扶额,心说要真到那一天了,怎么能把持的住?
“姐姐,不知王妃出身哪里?我听聂师讲,他曾跟过王妃的兄长。”
闲着也是闲着,孟渊给聂青青倒上酒,就打听起主家的来历。
“你连主家的事都不知道?”聂青青笑着饮了。
“真不知道,还请姐姐指点。”孟渊衷心求告。
如今孟渊能有几分气象,虽说跟自己的努力分不开,但王妃也实打实的对自己有恩情。
更别提王妃下面的寻梅有提携之恩,聂师有传道之恩了。
孟渊有羽翼丰满后自立门户的打算。当然,并不是就要跟王妃结怨,而是存报答之念,报答之心。
再说了,孟渊知道王妃极有见识,待下宽仁,并非普通的深院贵妇可比。
孟渊虽未见过王妃,但打心里是敬佩王妃的。
聂青青却不愿多说,只道:“以后有闲了,你还是问我爹吧。他跟随王妃的先兄做过事,曾自称应氏门下走狗。”
王妃姓应,聂师跟随过王妃兄长。以聂师这嬉笑怒骂的脾性,竟自称应氏门下走狗,可见王妃的这位兄长极为不俗。
“且饮。”聂青青妩媚非常,殷勤劝酒,又来打听孟渊来历。
孟渊是个老实人,当下也不做隐藏,说起逃难经历,以及骟匠手艺。
聂青青并不觉的粗鄙,反而一边听,一边劝酒,好似在拿孟渊的经历下酒。
两人聊的开心,忽听那世子独孤亢哈哈大笑,毫不顾忌他人目光。
二楼都是雅客文人,一时间全都看了过去。
孟渊也看过去,只见世子的几个清客帮闲在捧臭脚,请独孤亢作诗。
而独孤亢先是谦虚两句,继而当仁不让,站起身来,折扇敲打手心,缓缓度步,似在沉思遣词,还真有几分诗人风采。
二楼诸多雅客见此,也频频来看,分明是有几分期待。
可独孤亢摇头晃脑,琢磨了半天,愣是没憋出来。那四个书生清客也不着急,都笑吟吟的等着。
孟渊也有好奇,却见那刘贺已瞧见了自己,面上有几分不可思议,随即又有几分鄙夷不屑。
过了好一会儿,独孤亢来回度步,俯看楼下河水,仰观天上白云,而后开心的一拍手,道:“有了!”
只见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拿折扇在前,绕着诸人走了一圈,得意道:“诸君且听。”
四个文人清客赶紧做出认真倾听模样,醉月楼二楼的其余宾客见人家已有了诗,也都侧耳来听。
孟渊和聂青青也想瞧瞧这位得过“纯质”评价的世子能做出什么诗。
“什么东西天上飘,东一片来西一条。莫非神仙在织布,落到地上柳絮飘。”独孤亢一咏三叹的吟完,整个醉月楼二楼都安静下来了。
而后有人嗤笑,有人摇头,有人使劲挖耳朵,还有直接甩筷子走人的。
孟渊也服气了,能把打油诗做的乱七八糟,可见才情。
聂青青失笑摇头,道:“虽无诗才,可生在王侯之家,也算是有福气了。”
二楼雅客多有鄙夷,可人家独孤亢带了捧臭脚的文人清客,且已夸了起来。
“妙啊!平仄押韵,意味深长!公子之才,当世无双!”
“此诗朗朗上口,质朴纯真,合乎景、合乎情!若真有神仙,那必然是白云为裳,柳絮为裙!妙哉妙哉!”
眼见诸清客文人纷纷劝酒夸赞,独孤亢更加洋洋得意。
孟渊看的没意思,正打算告辞离开,却见那刘贺凑到独孤亢身边,耳语了几句,还一直往这边瞟。
随后独孤亢也往这儿看了两眼,笑嘻嘻的对刘贺说了几句话,就见刘贺志得意满的走了过来。
“骟匠,你怎么来了这里?醉月楼是文人雅士来的地方,是你这种人能来呢?”刘贺笑吟吟的走到孟渊跟前,不无得意。
聂青青也不说什么,拢手不语,看向孟渊。
孟渊只觉无趣,也不知道这刘贺得意什么。是自认为又得势了?可不过是世子长随罢了,还专门来寻衅,着实是可怜又无知。
如今孟渊和刘贺都还是奴籍,但孟渊一步一个脚印,拳头越来越硬,虽还是借钱度日,可到底越来越好了。
而刘贺改换门庭,却在奴才这条路上越踩越深。
道不同,孟渊跟他多说一句话都算浪费时间。
那刘贺见孟渊不说话,以为孟渊怕了他,得意一笑,又看向聂青青,道:“聂姑娘,世子想请聂姑娘过去饮一杯酒。”
聂青青面上无有半分不悦,显然是见多了这场面,她笑着道:“还请转告世子殿下,蒲柳之姿,不胜酒力,焉敢扰世子诗兴?今日世子在此留诗,我醉月楼蓬荜生辉。酒宴花费,尽数免去。稍后我再派人送两坛梦湖春到王府。”
刘贺听了这话,竟找不出毛病。他回头看了眼,但见独孤亢正在细细看一副墨宝,四个清客在捧着,分明是要独孤亢高价来买。
一时之间,刘贺只觉的被世子无视,被聂青青轻视,他当即沉下脸,朝聂青青道:“我已经跟世子说过了,请聂姑娘给我个面子,去敬一杯酒就好。”
聂青青端坐不动,打量了一番刘贺,笑着道:“请刘兄弟看在我父亲面上,卖我个面子,莫要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改天我请刘兄弟喝酒。”
“我凭什么卖你面子?”刘贺根本没听出聂青青有不悦之意,只觉见聂青青搬出聂师,是露了软弱,就道:“当初我当着那么多人给你爹下跪,求他收留我,他不仅不收留,还嘲笑我,没给我留半点面子。现今我为何要给你脸面?”
孟渊失望摇头,这刘贺当真拎不清,人家聂青青都委婉拒绝,还免单送酒了,如此示好,已然给足了面子。你一个长随乖乖听话就是,可非要狗仗人势。
能在这地段开酒楼的人,岂是能任人揉捏的?
一个闲散王爷的世子又能有几分能耐?真闹出事,纯质的世子能否为你一个奴才出头?
而且人家聂青青的父亲跟王妃的兄长有旧,还跟张龟年百户相交莫逆,出身镇妖司,一手绽春雷威势非凡。
孟渊穿越而来,所经所历,都让孟渊对拳头和刀剑无比敬畏。
可这刘贺显然没受过什么挫,没出过王府,缺乏对拳头的认知,只知趋炎附势,以为身份权势才是一切。
可他并没有想明白,拳头才是最直接的道理。所谓身份权势,也都是拳头刀剑堆砌起来的。
孟渊敬畏暴力,也深知暴力的可贵之处。
是故站起身,伸手按在刘贺头上,抓住他的头发。
“你干什么?”刘贺有被孟渊暴打的经历,他没想到孟渊竟然敢在世子面前动手,此刻慌忙大叫,奋力挣脱。
可此时此刻,比之第一次挨打时,刘贺只觉的孟渊力道更足,那手紧紧抓住自己脑后头发,竟挣脱不得。两手去抓孟渊手腕,更是难以撼动。
“世子救……”刘贺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觉脑后的那只手上涌来巨大力道,他整个人都被压弯了下来,随即脑袋重重砸在桌上,将碟子撞的粉碎。
刘贺只觉口鼻里都是血,眼前一片黑,可还没待反应过来,那只手又猛的把自己的头抓起来,继而又是狠狠砸向桌子。
一连三次,刘贺满脸是血,脑袋像是开了花,人也萎靡下来,那只手却还没离开自己的头。
刘贺趴在桌子上,血水与糕点布满整个桌子,然后就见孟渊凑过来头。
“她是谁?”孟渊按住刘贺的头,让他的血脸贴在桌子上,正对着聂青青。
聂青青依旧端坐,并不出声。
“是……聂青青……聂师的女儿……”刘贺鼻子斜歪,往外冒着血,勉力回答。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对聂师,对聂师的女儿这样说话,我绝对废了你。”
孟渊又提起刘贺的头,继而往桌上用力按下,“记住了没有?”
“记……记住了……”刘贺不敢不答,血水鼻涕涌的满脸都是。
这边动静太大,且没经什么言语冲突,直接就开干,整个二楼的人都怔住了,便是一楼也有人来看。几个小厮也赶紧凑到聂青青身边,静候听命。
那世子独孤亢坐在原处,有茫然之态,可见纯质。他的那个武人护卫并不上前帮忙,只立在独孤亢身后,手按着腰间刀。
孟渊环视二楼诸人,四方抱拳,道:“扰诸位雅兴,实属不该。在下愿每桌奉送一壶梦湖春赔礼,还请诸位君子宽宥。”
诸人见孟渊这般说,有的不作理会,有的微笑点头,还有几个年轻书生笑着抱了一抱拳。
孟渊又向世子独孤亢抱拳,随即手按腰刀,道:“世子勿忧,我乃王妃座下护卫。”
独孤亢虽然纯质,却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后放心不少,皱眉问道:“那你也不能打我的狗!”
“……”孟渊就替刘贺不值,镇静道:“此人是刘总管之子,乃是王妃的奴婢。他在此大放厥词,言语无礼,有损王妃贤名,在下出手惩戒,并非对世子不敬。”
“他说的是真的假的?”独孤亢竟真的去问身边的一个老清客。
那老清客见孟渊始终按着腰刀,说话又占了理,而聂青青正也不见慌乱之态,二楼诸雅客也都看了过来,便与一中年护卫低声商议。
待商议了几句后,这老清客凑在独孤亢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独孤亢就茫然道:“我还没欺负人呢,他们就因为这个不带我参加诗会?”
“不错,咱们不必在外面惹事,那些臭儒的嘴最能传瞎话。”老清客安抚道。
“不准说臭儒!”独孤亢显然自认为是文人雅士,“那就听你的,等回去了再收拾他!”
独孤亢哼哼两声,也没问孟渊名姓,只嘟囔着粗鄙武夫的话,当即往楼下去了,几个长随上前托起刘贺,一块跟上。
那老清客留在最后,还打量了一番孟渊,笑着点点头,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不过你惹了世子,怕是不好办。等回去了你找我,我帮你在世子跟前转圜转圜,也就大事化小了。”
说完话,那老清客迈步下楼。
孟渊没搞清这老清客啥意思,怎么突然就示好了?还是笑里藏刀?
“姐姐,他是什么意思?”孟渊好奇问聂青青。
聂青青失笑摇头,道:“我爹说你有时候聪慧,有时候呆笨,看来真不假。那人是在跟你要银子呢,这些清客帮闲围着世子转,不就是为了那点阿堵物么?刘贺跟他们无关,他们才不会帮忙出头,只想趁机多得些银钱罢了。世子纯质,喜欢附庸风雅,你虽伤了他面子,可他也想不了那么多,最后还是下面人出主意。”
是啊,出来捧世子的臭脚不就是为了几个钱么?真犯不着跟冲动的少年武人结怨,且少年还是王妃的人,能得些银钱把事情糊弄过去,对谁都好。
孟渊想明白其中关窍,不由失笑。
“你且先回去吧,这件事总归得跟寻梅通个气。我已派人去寻我爹了,你莫要担忧,我爹在王妃跟前还是有些面子的。”聂青青语声柔柔,面上带笑,细细的打量孟渊。
“给姐姐惹麻烦了。那我先回去了。”孟渊点点头,迈步往楼下走。
可刚到扶拦前,身后聂青青又出声,“孟公子,你允诺每一桌送一壶酒,银钱可还没留下。”
她笑语盈盈。
“还请姐姐暂赊一次账。”孟渊直接认了这些酒钱,笑道:“待我借到了钱,一定来销账。”
“借钱过活可不是长久之计。”聂青青拢着手,嫣然笑道:“你方才不是问能不能跟着我爹赚钱么?现在我告诉你,赚钱不过小道,我代我爹应了。”
“为何要开窍穴?是为蕴养真气。”
“真气有何妙用?又该如何与刀法、剑法、拳掌之法呼应?”
“八个字:气与力合,意与气合。”
“前者是说,真气能快速又精准的到达某处窍穴,配合招式,威力便更大。狂风刀法是手臂与腰出力,下盘要稳,又要轻灵,这就需要真气为辅。”
“后者是说,心有所动,真气与力量就能立即互相成就。两者需得入微,这样才能刚柔并济,举重若轻,浑圆如一。”
“你之所以能胜那两头蠢羊,便是你心里大致知道这个道理,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最后还是凭着谋略取胜。”
“是故,咱们武夫这条途径之中,即便是同阶同品,差距也极大。就在于气与力合,意与气合这个道理有些人一辈子也摸不透、想不明白。这是道,刀法是术,一内在之变,一外在之显。只有术,那就是花架子。唯有以道御术,两者相合,道术相济,威势便能翻倍!”
聂延年一边喝酒一边扯,孟渊只觉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先前就说过,狂风刀法未入品的人也能用,但九品武人用是一变,八品又是一变。就在于中下三十三天之间,真气的搬运与运刀之法相合,出刀更快,更威猛。”聂延年笑着拍拍手,那小厮又撤了热菜,摆上瓜果蜜饯。
孟渊正是听入迷的时候,根本不去理会饭钱,又求教起九品武夫御使狂风刀法的真气搬运窍门。
聂延年也不藏着掖着,当即说起法门。
待过去一个时辰,俩人快把四坛酒喝完了,聂延年才算扯完,孟渊即便头晕眼花,也强行记了起来,只觉的有豁然开朗之感。
若是能将狂风刀法的道与术习练纯熟,再去对上黑咩白咩那杂乱无章的棒法,必然是轻易取胜。
不过孟渊发现,喝酒也能滋润精火,不过到底不如肉食。
“你小子这碗水还浅着呢!”聂延年打了个酒嗝,起身就往外走,“我先撒个尿,你好好悟悟吧!”
“聂师,我扶你去!”孟渊尊老爱幼,立即搀扶,心说我这次要看着你跑路。
“老子还没老!”聂延年推开孟渊,麻溜的去了。
孟渊见状也就不强送了,对着一桌子吃食也没啥胃口,对美酒也没兴趣,只是指节轻敲桌面,琢磨聂师的话语。
过了许久,琢磨的差不多了,也全部背熟了,正想着再求一门刚猛刀法呢,却见聂师一直不回来了。
“是跑了还是掉马桶里了?”
孟渊出去寻,一问才知,聂师已经走了!
有前车之鉴,孟渊安之若素。
钱财无所谓!反正学到了真东西,出些钱就出些钱!三百两打底呢,还能都花了不成?
钱财外物耳!
“青青姐。”下了楼,孟渊笑着向那美妇掌柜行礼。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美妇笑着问。
能不知道么!你们父女俩合伙坑我钱,我难道没记性?
“是聂师跟我说的。”孟渊其实是从张龟年嘴里听到的。
“原来如此。”聂青青身量中等,其人面若桃花,有娇媚之气,跟聂延年一点也不像。
人略丰腴些,宽松衣袍也遮不住丘壑,孟渊觉得把脸放进去能洗脸。
夜间月色稀薄,明亮烛光下更显妩媚。
孟渊心中只有刀法口诀,对美色不屑一顾,只道:“青青姐,我来会账。”
聂青青拢着手,笑道:“四坛梦湖春,菜肴果脯蜜饯若干,总计三百二十两。”
这不合理,我全身上下就三百三十两,你这价格高了吧?
人家香菱母女也只是提前收了一个月的鸡蛋,可没敢说大尾尊者倒欠她俩的,而你们酒托父女却要把我榨干?
“青青姐,这次应该是三百两。”孟渊的预算最多就是三百两。
聂青青嫣然一笑,道:“这次真是三百二十两。”
“这次可以是三百两。”孟渊道。
“这次真是三百二十两。”
她手拢袖中,笑着道:“一壶梦湖春十两,一坛是七壶,计七十两。你总计要了四坛,这就二百八十两了。另有酒菜果脯,清客唱曲儿。”
原来这次真吃超了?酒水这么贵吗?你们还真是不坑穷人啊!
“先欠二十两。”孟渊也不讲价,当即取出三百两银票,一股脑的交了出去,并未心疼半分。
此番能得这三百两,本就是聂师提携,全给就全给吧。
而且此行还实打实见了世面,学到了东西。
在孟渊看来,单单狂风刀法与真气相济的法门,其价值就不止三百两。
而且还得了气与力合,意与气合的八字真言,这足以受用一生。
钱财固然重要,但现今来说又不是那么重要。
如今手里还有三十两现银,还是预支的月俸,且还欠着聂师十两,欠聂青青二十两,但孟渊却已不似先前那么慌了,反而安心的很。
“孟公子说笑了,三百两就三百两,另外二十两就算了。”聂青青收下银票,抹了个大零,她见孟渊已不似上一回那么肉痛了,便道:“孟公子风光霁月,豪爽非凡,以后可要常来。”
“来不了。”孟渊摊开手,“我没钱了。”
聂青青见少年明明喝的脸红,偏真诚又无奈,一副被无良骗子骗光家产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扶额摆手,笑着指点道:“找我爹要。他能带你来这里,可见是愿意借你钱的。”
孟渊也是这般想的。狂风刀法的真气运转法门已学到了,钱财也交出去了,但不妨碍再借回来。
脸皮厚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要是要不到,我能来姐姐这里吃饭么?”孟渊真诚发问。
聂青青笑的花枝招展,“自然可以。”
不敢再作撩拨,孟渊回了校场,诸学员还在夜练。
孟渊也不去打搅,先打凉水洗了脸,又洗了中衣,然后取出刀来,练习狂风刀法。
同样的刀法,但是经历了一场实战,且又经聂延年指点后,孟渊已然有了不同的感悟。
按着聂师提点,使狂风刀法之时,佐以真气搬运之法,便能事半功倍。
只不过搬运真气需得经四肢窍穴和躯体窍穴配合。如今孟渊还未开启四肢的窍穴,到底还不能领略狂风刀法的真正威势。
练了两遍刀法后,诸少年也都收了功,孟渊唤来铁牛,吴长生和胡倩也走上前来。
聂延年命孟渊管着诸少年,而孟渊不想多事,就让吴长生和胡倩各管着男女少年。
昨日清晨离开校场,今日方归,孟渊略问了问吴长生和胡倩,知道校场无事,便放下心来。
“明天我要去牧庄接回家眷,以后怕是要分心不少。校场的事,还得多劳吴兄和倩姐了。”孟渊十分真诚的笑笑,道:“待明日接回了人,咱们晚上一块儿吃个饭。”
铁牛憨直,根本没想到孟渊立了功。胡倩和吴长生却是机敏的,俩人当即猜到孟渊有所收获,这一身酒气指不定就是参加了庆功宴。
也不多说什么,扯了几句话后,便散了伙儿。
孟渊回到独居的房间,先静坐片刻去去酒意,而后放空心神,存想大河之流水。
心念一动,丹田处真气涌动,填满各个已开启的窍穴,然后缓缓往右臂汇聚。
待到夜半时分,多次冲击之下,松动的窍穴终于打开。
自此,四肢的第一个窍穴已然开启,下三十三天只剩十五个窍穴没开了。
孟渊稍稍试力,调匀气息后,这才沉沉睡去。
待到第二日晨起,练过早课之后,孟渊也没在食堂吃饭,而是骄奢淫逸了一把,在外吃了碗热豆腐,外加七个大包子。
不过,一吃这热豆腐,孟渊便想起了初到松河府时,遇到的那个名为花姐的暗门子。
一席相赠,一饼之恩,孟渊都还记着呢。
当然,或许人家早就忘那个雪地里的少年,可自己却不能忘,这是做人的道理。
“等忙完这阵子,再跟聂师借点钱,好歹去把恩情还了。”孟渊做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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