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小说屋 > 其他类型 > 秦遗龙棺马建军马兵后续+完结

秦遗龙棺马建军马兵后续+完结

微胖大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人正是被附身之后的老金,这冷森森的目光,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了。刁老金只看了一眼,便把头转了过去,一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的样子。如果是在以前,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会很不舒服,可现在却巴不得他当我不存在。马芳芳的棺材埋的本来就不深,看刁老金这架势怕是已经挖出了多半,距离太远,我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便大着胆子悄悄的靠了过去。月光透过云层照在了坟堆上,突然黑影一动,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便传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身子。‘马芳芳’就在眼前,这声音该不会又是她引来的什么东西吧?呻吟声越来越大,黑影的动作也多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人,血肉模糊成片,乍一看倒像是刚刚从修罗地狱里逃回来的。这时那人脚上突然晃过一丝亮光,我猛的一挣,...

主角:马建军马兵   更新:2024-11-30 17:0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建军马兵的其他类型小说《秦遗龙棺马建军马兵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微胖大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人正是被附身之后的老金,这冷森森的目光,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了。刁老金只看了一眼,便把头转了过去,一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的样子。如果是在以前,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会很不舒服,可现在却巴不得他当我不存在。马芳芳的棺材埋的本来就不深,看刁老金这架势怕是已经挖出了多半,距离太远,我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便大着胆子悄悄的靠了过去。月光透过云层照在了坟堆上,突然黑影一动,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便传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身子。‘马芳芳’就在眼前,这声音该不会又是她引来的什么东西吧?呻吟声越来越大,黑影的动作也多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人,血肉模糊成片,乍一看倒像是刚刚从修罗地狱里逃回来的。这时那人脚上突然晃过一丝亮光,我猛的一挣,...

《秦遗龙棺马建军马兵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这人正是被附身之后的老金,这冷森森的目光,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了。

刁老金只看了一眼,便把头转了过去,一副根本没把我放眼里的样子。如果是在以前,有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会很不舒服,可现在却巴不得他当我不存在。

马芳芳的棺材埋的本来就不深,看刁老金这架势怕是已经挖出了多半,距离太远,我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便大着胆子悄悄的靠了过去。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了坟堆上,突然黑影一动,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便传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缩了缩身子。‘马芳芳’就在眼前,这声音该不会又是她引来的什么东西吧?

呻吟声越来越大,黑影的动作也多了起来,我这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人,血肉模糊成片,乍一看倒像是刚刚从修罗地狱里逃回来的。这时那人脚上突然晃过一丝亮光,我猛的一挣,这是村长经常穿的那双皮鞋,这人是—马建军!

他还活着!

而且被‘马芳芳’带到了坟前?!

难不成马芳芳的肚子是被马建军给搞大的?!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为了钱,亲生父母逼迫她与人苟合,意外怀上孩子却要背负偷野男人的骂名,为了骗取她的身子不择手段。别说是马芳芳这个被全村男性追捧的村花,就是换作我,死后也会化成厉鬼,索这个男人的狗命不可。

眼前猛的一花,刁老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把掐在了我的喉咙上,他的力气奇大无比,我甚至都听到了骨头被挤压到极限的声音。

“我要死了!”

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我本能的反抗挣扎,突然摸到了腰间的烟枪,便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抡起来向他头上砸了过去。相对于刁老金诡异的力量,我这点儿力气简直就跟瘙痒没有多大区别,可谁知烟枪刚刚碰到他的身体,他便像触电一般被弹开几步远,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我捂着喉咙大口的喘着气,却将爷爷的这支烟枪紧紧的握在手中,本来是想着留作纪念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刁老金似乎格外痛苦,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扭曲的连五官都要分不清了,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声响,可那声音极其的尖锐诡异,更像是女人的尖叫。

突然,那声音停了下来,刁老金跪趴在地,安静的让人害怕。

趁你病,要你命!

我爬起身一个健步就冲了上来,把裤子一脱,就准备给他来上一泡上好的童子尿。可我这刚刚把姿势摆好,刁老金猛的抬起了头。

“你敢尿老子试试!”

“啊!”

我大叫一声,“扑腾”一下就瘫在了地上,刚刚昂仰的龙头立刻就缩成了小蛇。

刁老金的面容渐渐恢复,声音也不再尖细,可我却丝毫不敢大意,握着手中的烟枪死死的盯着他,但凡他有一点举动,我就准备当头给他一棒。

“臭小子,还有点本事啊。”

刁老金见我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笑骂了一声,拍拍身上的土爬了起来,扫了眼周围,立刻皱起了眉。“咱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确认这是刁老金无疑了,这才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刁老金叹了口气,感叹道:“这母子双煞,还真的不一般啊。”

我掂了掂手中的烟枪,得意洋洋。“什么不一般?有爷爷的法宝在,再多来几个一样给收拾了。”

正说着,那头“马芳芳”的棺材盖子突然裂开了一条缝,一双稚嫩的森白小手从里边伸了出来,一把抓在了还在一旁挣扎的马建军身上。马建军呜咽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任由那小手将他拖进棺材。

我和刁老金静静的看着,都没有上前救人的意思。一是已经来不及,其次,这一切都是他种下的祸根,得到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如果他不死,便难平“马芳芳”母子的怨念,到时候死的人就不止他一个了。

嘎吱一声,棺材盖又重新闭上了,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咯吱声,像是啮齿动物在进食似的。没多久,声音便停止了,周围又陷入一片死寂。

刁老金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这母女两个大仇得报,很快就会去投胎的,你们村子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安静祥和了。”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似乎一切都太顺利了。

刁老金让我向马芳芳的坟上撒几把土后,我们便准备回家收拾一下东西走人。

刚走到门口,我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咯咯的笑声,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那老槐树的树枝随风摆动着,发出簌簌的声音。让我想起了每年夏天,爷爷抱着我在大槐树下讲的那些故事,恐怕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吧?

“别发呆了,明天一早咱就得出发了。”

“刁爷爷,我们要去哪里啊?”我有些迷茫,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刁老金脚步一顿,回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别叫我爷爷,我之前说过了,你跟着我就行,我去哪你就去哪。”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点酸涩。是啊,一出生就没见过奶奶和妈妈,现在爸爸消失了,爷爷也不见了,我们家突然间就只剩下我了。

不,爷爷和爸爸也许都还没有死,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深吸了一口气,我抬起头紧紧的跟上了刁老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收拾好东西出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除了一些随身的衣服,我也只带上了爷爷那杆从不离身的大烟枪。

太阳出来后,我们两人便赶到了镇上,刁老金左看右看,带着我去了一个刚出摊的早餐摊前坐下。“咱们先在这儿吃点早饭,客车出车之后咱们就坐车走。”

“去哪?”我好奇道。

“湖南。”刁老金眯了眯眼,说了二个字,便不再说话了。我也没多问,反正他去哪,我就跟到哪。

两碗胡辣汤,两个热烧饼夹牛肉,我和刁老金气氛诡异的安静吃完了早饭。我和他不熟,他也和我不熟,完全就是陌生人,现在全凭着爷爷临走前说的话才在一起,气氛不怪也说不过去。

刁老金三两下把早餐吃完,抹了抹嘴儿,这才说道:“你爷爷给你的存折呢?拿出来先放我这吧,放我的麻袋里不容易丢。你放心,你家的钱我是一分钱也不会拿的。”

“您别这么说,爷爷既然把我托付给您,肯定是很信任您的。钱放您那,我当然放心。”

我赶紧拿出存折递给他,他接过后点了点头,说他要去前面取点东西,让我在这等他。

刁老金点点头,看我一眼说他要去前边取点东西,让我一个人坐在这儿等他,我点点头看着他走远了。

我以为他回来的会很快,结果细嚼慢咽吃完了早饭也没见他来,也不好坐在人家摊前不走,擦擦嘴起身走到不远的地方,左右看了看坐到地上。

天才擦亮,虽然是夏天,但也不知道怎么觉得有点冷。

夹紧肩膀吸了一口气,准备换个缓和点的地方。

“咔哒咔哒咔哒。”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清脆响亮,这四周安安静静的,所以声音很突兀。

我顺着脚步声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包身裙子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她身材很好,被裙子包裹的曲线毕露,什么是凹凸有致我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修长的大白腿上光溜溜什么也没穿,加上一双鲜红高跟鞋。

慢慢走近了我才把她的五官看清楚,狭长的凤眼是高挑直挺的鼻梁,樱桃小嘴殷红如血,一头性感的大波浪卷发,那包身的裙子开的很低,只勒的她胸前若隐若现。

我很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女人,真是得天独厚,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简直恨不能给她点66个赞。

美女走到我旁边的时候,忽然冲到我身边弯腰呕吐起来,如果不是她那纤纤玉手按在我脑袋上,我现在一定已经蹦起来了。

就算是美女,那吐出来的东西也恶心的够呛,味儿冲的我差点没跟着吐了。

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之后,斜着眼睛看向我,左右看了看,撅着嘴指住了我的鼻子,“你……你是谁?干嘛摸我的手……”

啥?

我赶紧站起来以示清白,“美女你喝醉了,我没摸你的手。”

“摸了!”美女大吼一声,嘴撅的更高了,“刚才,你,你的脑袋摸,摸了我的手!”

她晃晃手,一脸傲娇。

算了,看在你喝醉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在心里暗想,和喝醉的是没办法论理的,我摇摇头准备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结果刚迈出去一步,那美女居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腰,抱住之后就不撒手了,还哇哇哭了起来。

“我不好吗?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没她漂亮吗?她,她就是个贱人,王宇!你为什么看不明白?呜呜呜,她是在你面前装清纯啊!你个傻瓜……我这么喜欢你,不远万里跑到这里……”

她哭的凄惨极了,伤心的好像被我抛弃了一样。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天已经亮了,三三两两的路人从我旁边路过,听着她嘴里的哭诉对我指指点点。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刚才就不该多看她那几眼。


马建军毕竟是我们村长,他已经进去了,我也不好把他往外赶,只能紧走几步到他前头去叫我爷爷去了。

爷爷居然已经起来了,正拿着手巾擦脸,看见马建军后上下打量他,“你咋来了,不是说你跑你亲戚家去了?”

马建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干笑了几声,“是孩子他娘想她兄弟了,让我把孩子和她送到我舅子家去住几天,啥跑不跑的,叔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哼哼。”爷爷从鼻子里哼了几声也不再说话。

马建军看看我,又看看我爷爷,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是有重要的事的,一拍脑袋大叫一声,“看看我这脑子,咋把正事给忘了!叔,出大事了,机井那边死人了!!”

一听这话,爷爷的脸色立刻变了。

这机井建在庄稼地的中央,紧挨着一条小土路,是个只有一个窗户的小屋子,钥匙平时都放在村里保管。最近天旱,村民就几家合伙轮换着浇庄稼,钥匙便一直放在他们手中。

当我们三个赶去村南头机井那儿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个个都是一脸的不安,冲着机井房指指点点。

“马一鸣!这儿!!”

我刚过来就听见有人叫我,抬头一看,是我高中同学马兵,我和爷爷招呼一声就奔着他过去了。

“你小子,前几天去找你听说你出去旅游去了,行啊你,挺享受的啊!”我推了推马兵的肩膀,一脸的艳羡。

马兵家家境好,在我们马家沟属于独一份,人家爸爸在大城市打工,每年逢年过节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而且人家爸爸脾气好,村子里的人都有份儿,因为马兵我俩关系好,所以我没少吃他家东西。

这马兵脾气也随了他爸爸,仗义又善良为人很憨直,我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而且现在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

马兵挠挠脑袋,憨厚的笑了笑,“咱们俩考上的大学不是刚好在我爸工作的城市嘛,他让我先熟悉熟悉那里,就让我去住了一阵子,不过鸣哥,你别说,那大城市跟咱们这儿真是不一样,啧啧。”

他嘴里啧啧有声,我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了笑。

这小子,啥都好,就是眼界太浅了,“那你知不知道这儿发生啥事了?”

“知道知道!”马兵连连应声,给我讲了起来。

今天一早,村里浇地的人和平时一样,开门拉管子浇庄稼,可浇到一半的时突然就没水了。这机井很深,几百年来从没断过水,那几人就以为是抽水机坏了,准备下井看看。开井盖时,只觉得那盖子沉的很,也没多想几人一使劲就把盖子提了上来,没成想这一提竟然提上个人来。

那人脖子被抽水绳子缠了一圈又一圈,绳子缠的都快镶进肉里去了,眼珠子爆凸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像个气球,随时会爆炸的样子。

那几人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嚎着就窜出了小屋。

我这光听听都颤的慌,就问人呢。

马兵朝里边努努嘴,“就在里边呢,绳子解不开,跟穿在他身上一样。”说着奇怪的喃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在里边的,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机井盖子也是盖着的啊。”

马兵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挤了进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地上平躺着个人。和马兵说的一样,他一双眼睛凸出眼眶,充血的眼球内布满血丝,一张脸涨的通红,这人死的时候是得有多痛苦啊。

就这么看了几眼,我忽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眨巴眨巴眼睛,我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

这不是……!

我连连后退,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额头上冷汗顿时就滴了下来,一双手更是抖成了筛子。

爷爷看见我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三两步上前把我拽起来,不迭声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生怕我冲撞到什么,连拖带拽的给我拉扯到了一边,马兵也跟着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

我指了指那个小房子,手还是哆哆嗦嗦的,“爷……爷爷,是昨天抬棺材的人,是昨天抬棺材的人,就站在我旁边那个!!”

之所以能在昨天那情形下记得这个人,是因为他耳垂上有颗黑痣在很显眼的位置上,虽然他脸都涨的变形了,可那痣明显,我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

我爷爷脸色变了变,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说知道了,嘱咐马兵陪着我把我送回去,他一转身挤进人堆里去了。

回去的路上,马兵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想着大家都是马家沟的人,我和他关系又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简单的把昨天的事说了说,当然,昨天晚上那恶梦,我只字没提。

马兵看我脸色不好,虽然他也有点被吓住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安慰我,说是指不定是凑巧了,这个人脸都变形了也不一定是那个人。

回到家后我发现我爸不在,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我又不敢一个人回屋子,就拉了凳子和马兵坐在院子里闲话。

“哥,你也别担心了,这事说不准的,不一定就是那个人。”马兵是个憨直的人,劝人的话颠来倒去就那么几句。

我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绝对是他,昨天抬棺的时候他就在我旁边,我看的清清楚楚,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黑痣,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说那个看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马芳……”

刚念到马芳芳的名字,我脊梁背突然一凉,把她的名字咽了下去,用一个“她”字代替了,“是不是真的是她盯上在场的人了,想寻仇,我们是不是都会被……”

马兵也被我的语气和神情吓到了,脸色有点不好,干巴巴的笑了笑后说道:“你就是自己吓自己!你要相信科学,这种神啊鬼啊的,你不能信的,这些事都是凑巧了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说完他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看了看。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虽然现在都讲究个科学,但确实还是有很多事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而且乡下农村这种事发生的特别多,我们村子就发生过很多次。

就今天那个机井,我小的时候就发生过很多离奇古怪的事。

“啊,你还记得咱们上三年级时候发生的那件事嘛。”我碰碰马兵的胳膊,提示他,“就是那次,那一对堂兄弟那次。”

马兵恍然想起来,一拍大腿,“记得记得,当时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呢!要不然机井也不能落锁。”

那时候我正上三年级,年纪约莫也就在六七岁左右,村子里孩子多,一到放暑假的时候热闹的不成样子,村子里头一天到晚都是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过我们这里正中晌午的时候小孩子都是不让出门的,家里有孩子的都圈着,就算是出去了也不准去野外,这是我们这里的禁忌。

因为都说正午时分是一天当中最凶的时辰,小的时候我听村子里头的上了年纪的人说过,物极必反、阳极阴生,子午时是阴阳交替的时候,子时为地雷复,午时为天风姤,子时阴极而生阳,一阳初动;午时阳极而生阴,一阴初动。

这就好像抛物线一样,到了顶点就直线下落了,简单点来说就是极阳致阴,也就是一天最凶的时候,但凡讲究点的都不让孩子出门,所以到了正午,村里几乎看不见人。

但那时候正在假期,好容易从学校这个牢笼里出来,大家玩的都正疯正野呢,你让他们在家窝憋着哪能待的住啊?有些孩子就开始动歪脑筋了,就有那么两个真从家里跑出来了,一出来碰了头哪还管的了这些,再说他们也根本就不带怕的,也不懂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跑到地里头去了,当时那个机井可没有小房子,就露天在地里头杵着的,不过那机井上边也是有盖子的,两个孩子正午出去就没再回来,两家大人刚开始发现孩子不见的时候,以为他俩是出去疯玩去了,也没太当回事,到了吃晚饭不见回来才开始着急,满村子找孩子。

那时候都在歇晌午,本来就很少有人在外边的,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孩子在哪,两家都闹的人仰马翻,孩子的爸妈恨不得死了去,村子里丢孩子了可是大事,一丢还是俩的,当时大家都说是被拐跑了,两家家长不死心还是找。

在找这俩孩子的第二天,村子里头一个老头子回忆起一件事,那老头儿住在村口,距离出事地点不远,俩孩子出事当天正午他睡不着闲坐着,当时他看见那两个小孩打他跟前飞快的过去了,速度快的跟骑着自行车一样,老人说他看见那俩孩子几乎是脚不沾地跑的,他当时还喊了他俩一声,想让他俩回家去别在外边胡闹,但是那俩孩子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飞快的直奔那片地去了,老人当时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也就没想别的。


提起这件事,马兵打了个哆嗦,“我记得,当时咱们村子最长寿的那个老奶奶说了,这是遭鬼架了,所以走路的时候脚不沾地,但咱们是看不见它们的。”

“对。”我点了点头,“那个老奶奶最见多识广,当时一听当场就断定是被鬼架走了,带着乌泱泱一群人顺着那个老头指点的方向找两个孩子去。”

那来孩子去的方向是田地,一群人找了一圈最后才把目光放到那机井上,想了想一伙人把盖子给打开了。

当时估计大家也就是碰碰运气,就像是你丢了东西哪怕知道它不可能在某个地方,你却非要去看看一样,那机井上边是有盖子的,那么沉,俩孩子怎么可能掉到里边去?

但是两个孩子的尸体真的在那个井里。

经过两天的时间,据说尸体泡的都快烂了,因为是夏天所以恶臭难闻,现在想想,就算是夏天,要发出恶臭也不应该第二天就那么大的气味吧?

这件事发生之后,有个年纪半大的孩子就也站出来说了一件事。

他说那口井是有点问题,因为他家里养的有羊,他在那附近曾经打过草,有一天太累了就靠着井休息了一会儿,听到井里有“噗通噗通”的声音,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边挣扎一样,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就害怕是有人落到井里了,就把井盖子掀开往里看。

这一看,人和动物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井水里飘着颗大珠子,在发着五彩的光,他离的那么远还看的清清楚楚,当时他心里满是惊讶和兴奋,直起身子就想着脱衣服跳下去,光了身子刚到井边上,也许是阎王爷也不想收他这条命,他忽然闻到一股有说不出来的臭气,臭的让人作呕。

他心里突然就冒出不好的感觉,再不敢往那井里看了,三两下穿了衣服跑了。

后来那井外就盖起了这个小房子。

马兵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好好的提这事干啥,说的人心里渗得慌。”

“你不是说要讲究科学嘛,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咋回事,那俩孩子怎么掉进盖着盖子的井里去的,这个抬棺材的人又是怎么在窗户和门都关着的情况下进去,还吊死在那井里的。”

“这我哪解释的了,你就别问了,我不就是为了安慰你嘛,你就顺杆子下得了,也省的自己吓自己。”

我知道他是好意,不过我向来不是一个擅于自己骗自己的人。

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挖空心思查个水落石出,而不是找个理由搪塞自己。

最近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县里的警察都被惊动了,我爷爷跟着忙到晚上也没回来。到了睡觉的时候,我更是胆战心惊,有些后悔没给爷爷看那鬼印记,到现在折磨的还不是自己。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可躺在床上时还是给所有知道的神明都祈祷了一遍,希望这一夜能睡的安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毫不意外的又做梦了……

不过这次的梦很奇怪,不是朦朦胧胧的,而是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那是个山野,四周都是树林,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路中间,周围烟雾缭绕的,看着很渗人,好像随时都有东西从那烟雾里钻出来一样。

梦里我很紧张,慌的不行,一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二则是环境太古怪。

就在我犹豫去哪个方向的时候,一阵吹唢呐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唢呐里吹的曲子我听的很耳熟,正是送葬队伍吹的那个调调,凄厉刺耳。

我循着声音去看,那烟雾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远远走过来一批穿着白衣抬着棺材的人,站的远我还没看清楚,近了才看清,那些送葬的人一个个脸上被白粉抹的煞白,只有脸蛋上有圆圆的两块高原红,嘴唇也抹了白粉,面无表情的一群人,抬着棺材蹦蹦跳跳的朝着我跑来。

那群人怎么看怎么诡异,我转身打算跑,结果一转身居然发现背后又来了一支队伍。

不过这次这个队伍是送亲的,一群人身上穿着红衣,脸上同样被白粉抹的煞白,脸蛋上两块圆圆的高原红,嘴唇抹的嫣红如血。

送亲的队伍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开头那几个面无表情的红衣人,走路也是蹦蹦跳跳的,脑袋随着节奏左右摇晃,幅度大到扁在肩膀上。

这情形把我吓的够呛,前有狼后有虎,我往哪躲去?

那几个蹦蹦跳跳的人走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我跟前了,几个面无表情的脑袋凑到我眼前,死死的盯着我,我看着那几个放大的人脸,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这几个人眼神空洞,眼珠子连转都不会转,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

这是梦,这是梦……我闭上眼睛开始催眠自己,根本就不敢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形。

我闭上眼睛之后感觉胳膊上放上了两只冰冷的手,那两伙人居然开始抢我了,就在他们争抢的同时,我看到有人把棺材打开了,有人把迎亲的轿子帘子掀开了。

卧槽,这是干嘛啊?

我有点慌了,看这架势是准备将我往棺材或者轿子里塞?

害怕到一定程度了,我忽然就胆子无限大起来。

不就是几个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人吗?我还能怕你啊,这可是在我的梦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想绑架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道行,今天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吧!

想到这里,我开始挣扎起来。

很快,我发现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因为我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控制住了,送葬那个队伍把我抢过去之后塞进了棺材里。

虽然说这是梦,但这感觉真的很真实,比如忽然稀薄的空气,还有黑不隆冬的棺材空间,刚才被我扔在脑袋后边的恐惧忽然又回来了,尽管知道这是梦,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我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的推棺材盖,但那棺材盖子跟钉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能是出于被困的本能,我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话音刚落地棺材盖就打开了,一张惨白面无血色的脸伸到了我的脸前方,我们两个人的脸只隔了不到不到一个指头的距离。

我眼神机械的看向他背后,发现它脖子伸的老长,拉长的像一根面条一样。

眼神转回来,再看到这一张面无人色、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脸,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恐惧的心理,厉声尖叫了一声。

我这一声尖叫,引得他们个个也跟着尖叫起来,几十双无神的眼神盯着我,张大嘴巴跟着我一起尖叫,我差点没吓的尿裤子。

一个哆嗦,我猛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冷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我打了个哆嗦,抱紧胳膊,暗想家里怎么这么冷了,这还是大夏天啊。

不对!

我搓着胳膊的手停了下来,惊恐的看向四周。

这不是我家!

一阵风吹过,边上果树林里树叶刷拉拉做响,头顶上明月洒下惨白的冷光,而我坐着的地方,是马芳芳的坟头!我居然趴在马芳芳的坟头上?

我头皮一阵发炸,感觉连喘气都不会了。

到了这一刻,先前那些害怕都已经不算是害怕了,至少那个时候我还会走路。

连滚带爬从坟堆上下来,我咬牙拼着腿软死命的开始往家跑,风声呼呼从耳边吹过,我愣是不敢回头,因为我总感觉背后有个东西跟着我,如影随形的,不管跑的再快也甩不脱,可我身后一点声音和动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到了村头,家家户户都是黑灯瞎火的,应该是凌晨。

我拼着一股劲儿闷头冲到家门口,发现家里门是锁着的。

就在我抬手要去拍门的时候,我身后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鸣娃子。”

这声音很熟悉,是爷爷。

转身一看,还真是爷爷,穿着晌午出去时穿的那身衣裳,站在路口那棵槐树下看着我,“这么大晚上的你跑哪去了?害的我好找,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门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爷爷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要是告诉你,估计你都不带相信的。”

说话间我一抬头,心里产生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因为我爷爷。

他站在槐树下背着手,那双眼睛转也不转的死死盯着我看,我走到到哪他就看到哪儿,脸上表情和刚才一样,丝毫的变化都没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爷爷不过来,站在那棵老槐树下一动不动的,是要做什么?

还有,他脸上表情为什么感觉这么诡异,好像是拼装上去的一样,一点也不自然。

这不是爷爷!

它不敢过来,是在顾忌门上的符咒!!


那个站在槐树下的究竟是不是爷爷,我也不敢打包票,就是出于本能的感觉有点怪异,即使长的和爷爷一模一样,声音也一点差别都没有,我还是感觉这个人不是爷爷。

他好像没看出我的怀疑,站在槐树下冲着我招了招手,“鸣娃子,过来。”

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这个人绝对不是爷爷,要真是我爷爷,这个时候他都已经走到门边打开门和我回家去了,而不是站在那里让我过去。

“爷爷带你去看个好东西,鸣娃子听话,过来跟爷爷走。”

我倒退一步贴着门,伸手把大门上贴着的那个符咒揭了下来,果然,他脸色微微变了。

这就可以证明我猜测的是对的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我爷爷!”

被我揭穿之后他也不见害怕、慌张或者愤怒,而是冲着我一咧嘴,因为他脸上表情没动,这一咧嘴根本不像是在笑,不过我知道他是在笑。

是那种阴测测的笑,看着就让你胆寒的那种。

就被他这么看着我就遍体生寒,感觉到周遭刺骨的寒气往骨头里钻。

这到底是谁?

就在我张嘴想问他是谁的时候,他忽然缓缓隐在了夜色里。

怎么走了?!

我抬脚想追,但同时又害怕的不敢追,正纠结的时候,有人咳嗽了几声。

“鸣娃子,你站在这里干啥?”爷爷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这一次是从我的右边,和前一个“爷爷”完全相反的方向。

爷爷皱着眉头背着手,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门口弄啥。”说这话看到我手里揪着的那个符咒。

“你怎么把这个揪下来了!”爷爷一把将符咒夺过去,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到符咒上,反手把它贴到门上,“啥东西都能碰,就这东西别碰,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爷爷这一连串的动作像定心丸一样,我大大吐了一口气,刚才高高吊起来的心终于回归到原位了。

我啥话也没说,在爷爷开门之后摆摆手跟着他进去了,直到喝上家里的温水我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也能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了。

“爷爷,我好像是被鬼给缠上了。”我喝完热水之后板着脸说道。

爷爷睁大了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

我把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全部都告诉了爷爷,他听了之后脸色很不好,一向刻板的脸上有一些白,张张嘴想说话,却好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最终拍拍我的肩,说让我安心睡觉,一切交给他就行了。

现在让我睡觉我肯定是睡不着的,但也不能让爷爷担心,只能答应之后倒在床上装睡,爷爷唉声叹气的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有点心酸。

这几天他好像老了不少。

好容易挨到天亮,我起了个大早给全家准备了早饭,去叫爷爷的时候才发现他病倒了,发烧烧的厉害,眼睛也不知道全是红血丝。

“我没事,你赶紧去马芳芳家,把那个看香人请到咱家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说。”爷爷有气无力说道,冲着我摆摆手,“这儿有你爸呢。”

兴许是看出我有点犹豫不放心他,爷爷又加了一句,“我这烧也来的蹊跷,怕是有什么事,你把他叫来也好帮我看看。”

我应了一声拔腿就往马芳芳家跑,到了她家我也来不及解释,拉着看香人就跑,马芳芳的爸妈还沉浸在恐惧里,唯恐自己女儿回来报复自己,一看我要把看香人拉走,嘴里“嗳嗳嗳”了几声上来一把抓住我。

“鸣娃子你这是弄啥?有啥话不能在这儿说的?”

我一头大汗,冲着老两口歉意的笑了笑,“我爷爷忽然发烧了,有点蹊跷,请他去看看。”

马芳芳的爸妈尴尬的笑了笑,对视了一眼松开手,一脸的不舍和害怕目送着我和看香人离开,不住的嘱咐看香人早点回她家。

在路上,我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又把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槐树下的人也说了,听到槐树下那个人,看香人停住了脚。

“你说啥?半夜有个跟你爷爷一模一样的人站在槐树下叫你?”

我点点头,“长的跟我爷爷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让我过去找他。”

“槐树养鬼……你们村子以前经常发生这种事吗?”看香人疑惑的问我。

我仔细想了想后摇摇头,说没有,我们村子虽然偏僻点吧,但这种精怪孤鬼类的事还真是鲜少有发生,撑死了几年有一遭就不得了了。

看香人眉头紧锁,“你说的那个跟马芳芳绝对不是一伙的,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又闹这种事……”

我看他在思考什么,也不好打扰他,只管前边带路,走了没两步正要拐弯的时候忽然听到前边一阵喧闹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被砸的声音。

吵架了还是打架了?

我这个人极其的爱看热闹,想都没想就循着声音过去了。

村子里的人正围着个门口往里看,不时有人往里指指点点的,也有人不住的劝着什么。

我凑上去问了一嘴,“咋了,这是发生啥事了?里边那是干啥呢?”

一个头上戴着围巾的大娘嘴里“嗨”了一声,说道:“撞客了!”

看香人听到撞客了这几个字也凑上来了,脸上表情惊讶,“撞客了?”

“是啊!”边上一个大妈点头给我们讲解起来。

马家沟虽然很小,但有些人我还真是不大熟悉,尤其是女的,那些外边娶来的媳妇我更是不认识了,院子里正在闹着那个我却是认识的,是马家沟的姑娘,叫马雪梅,按照辈分我得叫她一声姑姑。

马雪梅有个哥哥,早年娶了个媳妇,结婚没两年生下了个男孩,结果后来得了场病,怎么也治不好就那么撒手去了,留下自己的儿子还有老公,为了自己儿子,那男人出去打工。

孩子怎么办呢?没人照看啊,商量后就留给孩子的姑姑照看着了,孩子的姑姑本身就有个儿子,两个孩子照看起来也熟练方便,好在两个孩子关系好,平时也相安无事。

结果,事就是出在这里了。

原来刚才吃早饭的时候,马雪梅起大早做了早饭给自己侄子和儿子,让他俩乖乖坐着吃饭,结果这孩子吃着饭和马雪梅的儿子玩闹,不小心打破了个碗。

马雪梅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忙活了一早上,身体累心里也烦,随手打了那孩子两巴掌。

其实两巴掌也不算重,关键就是这孩子本来就没了妈,现在爸爸也不在身边,被自己姑姑打这两巴掌,没忍住委屈就哭起来了,刚开始小声的哭,后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马雪梅也是后悔的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马雪梅正给孩子赔不是的时候,忽然突然怪叫了一声,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还抽搐了几下,再站起来的时候,说话的腔调还有走路的姿势就全变了,跟变了个人似的,经由熟人一看,又是惊又是怕的,说这活脱脱就是那孩子死了的妈妈。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大家就都来看热闹来了。

看香人一直默不作声听着,越听脸色越不好,到最后脸黑的已经能滴出水儿来了。

我感觉他可能是想到什么了,所以脸色才会这么难看,忙把他扯到一边,问他是不是知道啥了。

看香人眉头一直锁着没分开,“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你们村子,忽然就这么多事了?以前几年也不见一次,这才两天,就四处都是这些事了,你就不想想为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来湖南的路上碰到过的那个开迈巴赫的美女凝姐。

凝姐看到我,也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咦,是你,你不是那个……那个……”

“我叫马一鸣。”我知道她不知道我叫什么,所以及时补充道。

“哦……你叫马一鸣啊,上次走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怎么会在这?”

我笑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

凝姐撇了撇嘴:“我家就是在岳阳啊,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倒是你怎么会在这。”

我挠了挠头:“其实我是在这打工啊,虽然昨天才上岗。”

凝姐惊讶道:“在这里打工?以前这里从来没人打工过啊。”

“以前?”我惊奇道:“你以前来过这家店?”

“那当然。”凝姐微微一笑:“你不知道么?凤老板的店在我们那里很有名的,我姨奶奶的寿材也是他做的,不过他每年只做三口寿材,之后无论出多高的价钱都不会做了。这些年好多人都想要和老板学他的手艺,可是老板一个也没收,你怎么能在这里打工的?”

凤先生一年只做三口寿材的事情,我昨天倒是听元傅老和尚说过,不过看凝姐的样子,似乎这个规矩很多人都知道。

我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别人带我过来的,好像我爷爷和凤先生有交情,他就让我在这里做事了。”

“是这样么?”凝姐奇道:“说起来感觉也真神奇,从洛阳到这里,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你。”

眼珠转了转,凝姐展颜笑道:“说不定我和你还挺有缘分的呢。”

这一笑把我差点给看呆了,过一会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是啊,是挺巧的,没想到你居然刚好也是岳阳的。对了,你来找老板做什么?”

凝姐这才一拍脑袋,吐了吐舌头:“哎呀,我都给忘了,我是来找老板的,你们老板现在是不是接了一口寿材的活?”

我点了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凝姐道:“这次的寿材就是给我外祖公做的,之前来订寿材的是我外公。”

原来之前来店里的那个老头就是凝姐的外公,我顿时感觉这世界还真小,凝姐继续道:“之前已经让人把寿材的材料送过来了,我现在过来是来拿寿衣的。”

“寿衣?”我疑惑道:“什么寿衣。”

“我外祖公的寿衣啊,和棺材一起订的,是下葬的时候穿的。凤老板说今天就能拿到,我家里人都忙得不行,就我有空,就顺便过来拿寿衣了。”

说起来凤先生这家店确实还有定制寿衣的服务,不过这店里也没看到缝纫机之类的东西,凤先生拿什么做寿衣呢?而且寿材是昨天才订的吧,这才一夜过去,寿衣就做好了?我有些疑惑的想着,难道凤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是在做寿衣?

只是现在凤先生不在,我也不知道寿衣有没有做好,就跟凝姐道:“抱歉啊凝姐,我也不知道,凤先生刚刚出去了,你要不在这等一会吧。”

凝姐点了点头:“那行吧,我在这里等着。”

说着她还小声咕哝了一句:“反正我也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为什么?”我奇怪问道。

凝姐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忙你的吧,我在这里自己等就行。”

“那好,我去给你倒杯茶。”我应了一声,就往厨房走,凝姐在背后叫道:“不用放茶叶了,我就喝水就行。”

我给凝姐倒了杯水,然后就回到了院子里,搬起之前挑选的那块紫檀木,继续忙活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木工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手的,之前有凤先生在那亲自指导都做成那样,现在凤先生不在,当然更差,没过多久,一块上好的紫檀木就被我糟蹋成了一地碎木头。

我坐在院子里,有些垂头丧气。

“嘻嘻,真笨。”

忽然间,一声嬉笑声清晰的传入我耳中,我顿时一惊,抬起头来,却发现院子里并没有别人。

那声音似乎是个小孩子的,我抬头往那放纸人的房间看去,刚刚的声音,似乎也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这房间里面肯定有问题。

我这么想着,心道都这个点了还没回,一时半会凤先生估计回不来了,我倒要看看这房间里到底是什么玩意在装神弄鬼。

刚要起身过去,背后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你在干嘛呢?”

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连忙道:“凤先生你回来了啊。”

然而我回过头,却发现站在那里的是凝姐,正好奇的用脚划拉着地上的碎木头。

我松了口气:“凝姐,你别吓我啊。”

“谁吓你啦。”凝姐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木料:“这是紫檀木吧,我家里有不少家具都是用这个做的,还挺贵的呢,你把它弄成这样干嘛,多浪费啊。”

我老脸一红,没好意思跟她说我是坐板凳弄成这样的,拿上百万一吨的小叶紫檀来练手做板凳,说起来很阔气,但是我自己动手的时候就感觉很傻叉。虽然不是我自己的木料,但是用起来心都在滴血啊,拿这一大块紫檀木拿去卖了买别的木头,估计都能让我锯到吐。

“额, 没啥,不用在意,凤先生还没回来,你要不先回去吧,等他回来了我给你电话吧。”

凝姐盯着我看了一会,忽然捂着嘴扑哧一笑:“你这是在变相要我的号码么?”

我的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别误会了。”

“好啦,逗你玩呢,我再等一会吧,要是凤老板还不回来我就先回去。”

凝姐和我聊了一会,又回到店里继续等着,而我则坐在院子里有些犯难。

按照之前在棺经里看到的记载,做寿材要的料一般来说都是越大越好。棺材按照用料的数量分圆,比如八圆啊,十二圆之类的,就是指用的八块料或者十二块料做成的寿材,一般来说也是越少越好,很多人有条件的恨不得直接用二圆或者四圆的整棺。

这院子里的材料都是用来做寿材的,一个比一个大,我刚刚用掉的那两块,可能是用剩的料,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小的了,都是大件。

用这些大料来做板凳实在太浪费了,于是我想了想,从地上捡了几块刚刚被我用坏的紫檀木的角料,然后跟凝姐打了个招呼,就出门去了。

然后没过一会,我就蹬着小三轮,拉回来一小车的木头。

之前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在隔壁街街头看到了个木材厂,我拿着那两块边角料,就直接从看木头的老大爷那里换了这一小车的木头回来。那老大爷抱着这两块紫檀木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还十分热情的把小车借给我,帮我搬木头。

我下车正准备把木头搬进院子,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再一看,凤先生正站在店里,和凝姐说话,旁边还站着个陌生的年轻人。

没想到就这会凤先生就回来了,我连忙进了店:“凤先生,你回来了啊。”

凤先生还没说话,那年轻人就先凑了上来,笑眯眯道:“你就是马一鸣?老马的孙子?”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你是谁?你认识我爷爷。”

年轻人露出一脸带着神秘意味的笑容,开口就道:“我认识他,不过他估计不认识我。可是你呢,你知道你爷爷是谁么?”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