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频言情连载
现代医学天才余幼容,因为一场实验室爆炸而不幸丧生,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然成为了在乡下长大的当今太子妃。众人眼中的原主,是一个胸无点墨,上不得台面的主儿,面对众人这样的可笑评论,女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他们啪啪被打脸!
主角:余幼容,萧允绎 更新:2022-07-15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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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余幼容,萧允绎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子妃马甲掉一地》,由网络作家“林浅笙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医学天才余幼容,因为一场实验室爆炸而不幸丧生,再次睁开眼睛,她已然成为了在乡下长大的当今太子妃。众人眼中的原主,是一个胸无点墨,上不得台面的主儿,面对众人这样的可笑评论,女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他们啪啪被打脸!
嘉和二十一年,冬至。
初雪于子夜时分飘落,待卯时方停。天光乍破,初雪消融。
河间府余家后院中一棵虬曲苍劲的梅树上,余幼容裹着素色的粗布薄袄坐在枝干上晃荡着笼在长裙下的双腿。
葱段似的十指红绳缠绕,眼花缭乱间便翻出复杂到看似解不开的花式,她却轻松的一拉又恢复成一根两端系在一起的红绳。
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翻花绳在她手中竟引得人移不开视线。
她呵出一团白色雾气,在眼前袅袅氤氲。
巴掌大的小脸上杏眸微挑,冻得发红的双颊和鼻头映衬着周身朵朵红梅,样貌惹眼到不行。
像一幅寒冬仙女图,只不过这图凡人画师怕是画不出来。
满园梅香,让余幼容想起了昨日那盅金风玉露,金色的露羹上飘着几朵红梅,又好闻又好看。
可惜有毒,不敢尝味道。
余幼容是余家的表小姐,随母姓,父不详,从小被养在乡野。
三年前她母亲余念安死于一场意外她才被接回到位于河间府的余家,其实真正的余幼容也在那场意外中死了。
现在的这个她借尸还魂?穿越重生?
想她八岁念完高中后被京城多所名校争相录入,大学专攻法医学,兼修病理学和生物化学,十五岁读完博士。
正被院长和教授劝说继续留在实验室为国家做贡献时,她死于一场实验室爆炸。
从天才到村姑只需要闭眼睁眼,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这个村姑自小跟随一位老者学医。
中医,她感兴趣却一直没有涉猎的领域。
慌乱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余幼容微微抬眸,只见长廊尽头跑来两名绑着花苞头的小丫鬟。
她俩神情不耐,东张西望着似在找人。
“你说她好好的跑哪儿去了啊?可怜我们俩吃着冷风还要被夫人和小姐责骂。哎呀!”小丫鬟恼了一声,气得直跺脚,“待会儿找着她我非要……我非要……”
“你要怎么着?”
另外一名小丫鬟的气恼不比她少,“你还要撕烂她的嘴不成?人家好歹是府上的表小姐,我们明面上的主子。即便夫人和小姐再不待见她,还有一个老夫人护着她呢!”
“什么表小姐?不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小丫鬟翻着白眼,一边搓手一边跟同伴嚼着舌根,许是见周围无人,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你是不知道,昨儿夫人让我送一盅金风玉露孝敬老夫人,老夫人疼她转手就递了过去,呵呵,你是没看见她那猴急的样。结果吃没吃成,洒了自己一身,白浪费了夫人的心意。”
“还有这么件事啊!不过表小姐的言行举止是粗鄙了些,上不了台面。比不得我们小姐,不仅模样长得好,写的一手好字还会弹琴呢!”
眼见那两名小丫鬟就要走过去,树上的少女微微动了动身子,惹得几朵红梅晃晃悠悠的飘落。
那两名小丫鬟余光瞥过来,顺势扫了眼树上,在见到一双鞋底沾着黑泥鞋面染着尘垢的棉布绣鞋时,吓得后颈袭上寒意,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待看清树上是谁后两人缓过神的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知道她俩刚才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
“表……表小姐。”
方才口齿伶俐的小丫鬟此刻竟有些结巴,转念一想她也不敢告状又硬气了几分。
两名小丫鬟走下长廊来到梅园中,仰面望着梅树上的余幼容,“表小姐可叫我们好找,夫人和小姐正在花厅等着你呢!今日可是结识权贵的好机会,表小姐好好珍惜莫要错过。”
“是啊!表小姐,你快下来随我们过去吧!”
“若是我不去呢?”
树上的少女微挑着眉梢俯视树下二人,眼底的幽冷竟使得两名小丫鬟身形一僵,好半天都接不上话来。
不等她俩回神,余幼容又说,“跟你们说笑呢!既是表妹设宴,我怎能不去。”
她说着从树上跳下来,枝梢上的残雪随着她的动作纷纷扬扬飘落,有些许落进两名小丫鬟的领口中,突如其来的寒意冻得她们一个激灵。
两人暗恼自己刚才竟被一个谁都瞧不上的乡野丫头给唬住了,回头定要在夫人面前好好告她一状不可。
眼见余幼容已走远,两名小丫鬟正准备追上去。
刚抬起脚小腿突然吃痛,来不及惊呼两人相继跪了下去。膝盖磕到地面痛的两人眼眶中泛起泪花,那痛缓了好一会儿才散,她俩四处张望着,气得咬牙切齿。
“谁啊?刚才是谁丢的石子?”
半天等不到回应,她俩互视一眼朝已走到长廊尽头的余幼容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疑色,又觉得不可能是她,她距离她们这么远一段距离呢!
——
余家原本是京城的大户人家,祖上功勋赫赫,若不是十八年前被顾皇后和前左相陆洵通敌卖国一案牵连,余幼容的舅舅余平怎么着也能混个正三品的大官。
然而现实是,如今的余家举家躲在河间府,而余平只是个正八品的经历,这样一阶半级的官职有等于没有。
白白丢了余家的脸面不说,也让余平在河间府一直抬不起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余平生了个样貌好才情好的女儿,打算借由她咸鱼翻身,再回到京城。
今日便是余家大小姐余泠昔及笄的日子,请了不少河间府达官显贵的子女。
一家人合计着从中挑选一户好人家,趁早将亲事给定了。至于为何非要将余幼容给找来,兴许……是想将她卖个好价钱。
没错,就是卖个好价钱。
用余家夫人冯氏的话来说,这个小野种在余家白吃白喝了三年,总要为余家做出点贡献。
再说了,能嫁入大户人家做妾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余幼容跟随两名小丫鬟到达花厅时,里面已经男男女女坐着好几个人,余泠昔正在里面招呼着,冯氏则将余幼容拦在了花厅外面。
她无比嫌弃的打量一番余幼容洗到泛白的粗布薄袄,压低声音责问道,“我昨晚上命人送过去的新缎袄怎么不穿?”
“哦。那衣服太好看,我怕弄脏。”
“你!”
冯氏一拳头似打在棉花上,顿时气也不是恼也不是,“你母亲当年好歹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胆子大到未婚生子。怎么到了你这儿偏生的这么副温温吞吞小家子气的性子!”
“舅母教训的是。”
冯氏望着眼前笑容越发温柔和静的少女,倏然想起三年前刚刚见到余幼容时,少女浑身裹着九分冷,一分匪,看上去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她那时因为收留余幼容的事没少跟余平吵架。
余平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河间府却是出了名的孝顺,余平的母亲余老夫人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能保护好女儿,害得她客死异乡,临死都背负着失贞的污名。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护好这个外孙女的。再加上那段时间余老夫人的身子不大好,动不了气。
即便冯氏再吵再闹再不喜欢,余平最终还是将余幼容接回了余家。
只是这三年下来,虽然余幼容的存在本身就处处碍冯氏的眼,但她倒也未惹出什么大麻烦。
乖巧的很。
“待会儿进去安分些,若是丢了余家的脸面趁早滚出余家。”
冯氏丢出这句话便让开了身子,笑着对里面的客人道,“这是我家小姑子的女儿,你们大家年纪相当,没准聊得来,人多也热闹不是。”
冬日的阳光虽没什么温度,却总令人生起几分愉悦。
余幼容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懒洋洋的,她困得想打瞌睡却碍于冯氏在场,不得不将困意压下去。
隔着眼睫上的水雾她扫了眼花厅,视线与一名男子对上后呆滞了片刻。
目光尽头,男子颀长的身形藏在雪白轻裘后,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风流韵致。
低垂的眼眸过分疏离,给人一种矜贵清冷的感觉。
他怎么在这儿?
听到冯氏的介绍,花厅中的千金小姐贵公子哥们纷纷转头看过来,当视线触及到余幼容。
皆愣怔住。
他们只听说余家住着一位乡下来的表小姐,却不知道原来这位表小姐长得这么好看,就是气质稍微冷了点,脸上虽含着笑但似乎并不太好接触。
余幼容微微颔首,向众人打招呼。
阳光从她侧面打过来,如凝脂般的皮肤白的不像话,仿佛在她周身镀上了一圈金色光晕。
注意到大家眼中的惊艳之色,余泠昔眼底略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掩盖在笑意下。
“表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刚才还跟大家提起你呢!”
这边余泠昔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两名小丫鬟立马接了腔,“我们找到表小姐时,表小姐正在树上呢!”
“树上?”
花厅中一名身穿湖蓝色锦缎小袄,边角缝制着雪白色兔子绒毛的少女嗤笑了一声,“你们家这位表小姐是猴子不成,还能上树?”
花厅门口处的冯氏闻言脸色已暗了下去,碍于人多又不好直接开口骂人。
余泠昔面上看似为难,眼角却微微扬起泄露了她的幸灾乐祸。
“思柔,你有所不知,我表姐自小在乡下长大,没有学过规矩,我们也不想太过于苛刻她。”
“难怪。”
那名唤做思柔的少女一脸不屑,说话间将背挺得笔直,“没学过规矩,总念过书识得几个字吧?”
“念书啊。我不爱念书。”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少女又是一声嗤笑,“字都不识,想必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吧!”
原本乍一看到余幼容那张令人生妒的脸生起的愤懑顿时散了不少,长得再漂亮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空心花瓶罢了。
“你是?……你是那个不检点的女人!”
就在这时,花厅中又响起了一道声音,一名面若桃花的男子匆匆跑了过来。
男子脸上的震惊毫不掩饰,隐隐还有几分激动,他在余幼容面前站定后,十分欣喜的说道。
“你竟然是余家的表小姐。”
男子刚一出声,余幼容便认出了他,视线再次扫向坐在角落处的矜贵身影,她在心中暗自感慨,这么巧?才一晚上的功夫她竟然又遇见了这两人。
——
时间回溯到前一晚。
子时时分初雪刚落,因为天气缘故余老夫人最近的身子又不大好,趁着夜深人静余幼容出门为她抓了几服药便匆匆往回赶。
结果在一条小巷子里遇到了一名犯了喘鸣之症的男子,通俗的讲就是哮喘。
由于犯病时间过长,男子已出现缺氧症状。
因为买药的缘故余幼容随身带着她的小药箱,好巧不巧的,里面刚好有一瓶氧气,是她用氧化汞和水银好不容易制出来的。
可精贵着呢!
本想着日后用在危急之处,没想到竟被她碰到了这种事,不救吧!她的良心又实在过意不去。
稍作迟疑余幼容还是走到男子身边蹲了下去,一边用软管伸进男子口中帮助他吸氧,一边动手撕扯他领口的衣服好让他的呼吸更加顺畅些。
本是见义勇为的行为,偏偏被人撞见了。那人裹着雪白轻裘从天而降,脸上的神情……难以描述。
月黑风高的雪夜,寂静的巷子里一名少女徒手扒一名男子的衣服,确实引人遐想。
最最关键的是……躺在地上的那名男子喘的特别厉害。
余幼容只当这人路过,并未搭理他,更不会逮住人家解释一番,反倒显得她的行为莫名其妙。
那男子也并未久留,转个身便没了影。
等到地上犯病男子的缺氧状况缓解后,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没有β2激动剂,没有氨茶碱,没有溴化异丙托品,徒手救治一位哮喘患者显然十分困难。
这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挫败感余幼容很讨厌。
并且,她不喜欢救人。
所以当初大学选专业时她才主修了法医学,对她来说面对一具尸体要比面对一个活人轻松的多。
瞧犯病男子的衣着打扮应该非富即贵,余幼容抱着试试的心态在他身上搜寻一番,果真叫她摸到了一支小药瓶,她打开瓶塞闻了闻,正是治疗喘鸣之症的五石散。
喂男子服用了五石散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等到那人意识恢复清明余幼容暗自松了口气,正准备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时,那人竟一把抓住欲起身的她。
他惊恐的低头望了眼自己凌乱的衣服,“你……你这个女人怎如此不检点!”
余幼容头疼的皱了皱鼻子,还算耐心的解释道,“你发病了,我解开你的衣服是让你呼吸顺畅。”
男子面上一滞,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喘鸣之症发作了。
“你?救了我?”
答案不言而喻。男子望着眼前清冷却好看的一张脸有半刻的恍惚,随即便施舍般的开口道,“说吧,你是要钱还是想让我收了你?”
“?”
神经病!余幼容甩开男子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只瞥了他一眼便径直朝巷尾走去。原以为经历了这么件小插曲她应该能顺顺利利回家了吧!结果又发生了变故。
刚到巷尾一道黑影蓦然出现在她面前,余幼容一手拿稳药箱,另一只手上缠绕的红绳绷紧。
然而还未做出下一步动作,那黑影便顺势将她带到了墙角,动作快准狠,一气呵成。余幼容一抬头便对上了对方的双眼。
阴鸷,疏冷。
染着几分血意。是他!刚才那个路人?
“别出声。”
男子音色偏冷,低沉中还有那么些沙哑,他刚说完这句话,一群黑衣人手持长剑在巷尾的拐角处站定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接着又朝另外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因为离得极近,余幼容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原来是受伤了。
这血腥味中隐约还有一股冷冽的梅香,余幼容皱了皱鼻子,竟觉得有些好闻,她喜欢梅花冷冽的清香。
“他们已经走了。”
待周围重新安静下来,余幼容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潜台词是你可以放开我了。
然而男子突然晃了晃整个身体朝她倒来,余幼容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紧接着她便听到男子说。
“带我去你家。”
“这……不太好吧!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话未说完,男子竟轻笑了一声。余幼容不傻,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笑她刚才还在巷子里扒男子衣服,现在居然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余幼容自然不会将一个受伤的陌生男子带回余家,这三年来她在余家极其安分,就是不想招惹冯氏给自己找麻烦。
关于她的去留,三年间冯氏和余平的争吵从未停止过。
换做是别人早就羞愧的偷偷离开,然而余幼容却始终充耳不闻,三年前是因为无处可去。
现在留在余家是因为余老夫人的时日所剩不多。即便余家其他人再不待见她,余老夫人却是真心的待她好,反正她在这个异世也没什么亲人,当然要留下来守着余老夫人。
——
破旧的四合院里,余幼容熟门熟路的领着男子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本以为没人住的地方应该密布蛛丝,铺满灰尘。可男子却发现这房间竟意外的干净,像是有人经常出入。
余幼容扶着男子坐下,随手拍了拍自己肩上发梢的雪,之后才抬头看向对面唇色惨白的男子。
“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
男子狐疑的打量余幼容两眼,想要动手撕开自己染血的衣服,手臂刚抬起便闷哼一声。余幼容头疼的扶额,今儿究竟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伤患全都被她碰到。
她上前一步,伸手在男子胸前比划了一下,“要帮忙吗?”
男子抬头注视她许久,长而密的睫毛上还挂着融雪,接着缓缓放下了手臂,意思是接受她的帮忙。
余幼容将药箱放到一旁掉漆的木桌上,打开,取出一把剪刀剪开男子的衣服,立即露出了胸前鲜血淋漓的伤口,她检查了下并未伤到筋骨。
只不过伤口比较深失血过多,加上天寒地冻,这人有些发烧。
她放下剪刀将床角的薄棉被抱过来盖在男子腿上,又转身去药箱里寻找接下来要用到的工具。
再次转过身便见男子拿出一支长颈白玉瓷瓶,正准备往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洒药粉,余幼容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
“这种治疗方法恢复极慢,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缝合患处,不过我没有麻药,可能会很痛。”
余幼容说最后这句话时情不自禁回避了那人的视线。
因为她说谎了。
实际上她前几日刚刚根据麻沸散的组成研制出了一种新麻药。
除了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六味药,还加了三钱羊踯躅、一钱茉莉花根、三分菖蒲。
药效她也早做过试验,虽然不能达到全麻状态,但基础的止痛还是能做到的。
按理来说同一个陌生人撒个谎而已,她应该脸不红心不跳才对,更没必要心虚,可她的身体却不争气的抢先大脑一步做出了这么个不打自招的反应。
“缝合?”
男子每次盯着余幼容的眼神既像是幽深寒潭,仿佛要将人卷入旋涡深渊般,又像是星星之火要燎尽她的伪装,将她这个人彻彻底底的看穿。
“对,缝合。”
男子盯着余幼容的双眼望了好一会儿,许是她的眼睛过于清澈分明,竟让他在恍惚间同意了。
缝合外伤对于余幼容来说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只不过缝合所用的线却花了她不少心思,虽然技术还不能达到可以跟皮肉溶解,但质量很棒。
让男子去床上躺下后,余幼容将酒精、棉花、纱布、镊子、剪刀、缝针、缝合线一一摆在旁边。
不给男子犹豫的机会。
止血、清创。
缝合、打结。
随着余幼容翻飞的十指,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干脆利落。
她将最后一个结上多余的线剪掉后,抬头便见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顿时又是一阵心虚。
这人不会看出她不给他用麻药是在报复他刚才的挟持和取笑了吧?
冯氏总说她小家子气,实际上她也确实不怎么大度,但她却从不记仇,因为啊一般有仇她都是当场就报了。
“疼?”
“不疼。”或者说是她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疼,男子看了眼伤口上整齐的线结,又望着余幼容在他的伤口上撒药粉,缠纱布,最后将视线缓缓移向了她毛茸茸的头顶。
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可以看着男子的身体面不改色。
也不算面不改色,至少刚才他从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自在,而后他又想起之前在巷子里见到的那一幕。
“你是大夫?”
余幼容“嗯”了一声,“也不算是,以前的邻居是位大夫,耳濡目染久了,自然就懂些皮毛。”
余幼容用的药粉是男子那支长颈白玉瓷瓶里面的药,那药的主要成分是三七,有止血、散瘀、定痛的功用。她又从药箱里翻出黄连,苦是苦了点,但是清热祛湿,泻火解毒呀!
当然,她不否认这里面依旧有报仇的小心思。
男子吃了药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合上的眼皮掩盖住眼底的阴鸷,竟让他看起来十分无害。
余幼容守着他到天亮,确定他烧退了,伤口也不再渗血才闪身走人。
——
这也就是她此时此刻为何会困到瞌睡的真正原因。
不检点三个字惊得冯氏的眼皮连跳了好几下,她张开嘴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秦公子认识幼容?”
“是啊!她还扒了我的衣服。”
这名面若桃花的男子显然未意识到自己说了何等离经叛道的话,转向余幼容轻佻的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既然你看光了我的身子,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幼容小姐。”
靠,昨晚就应该让这人死的。白白浪费了她的氧气。
心疼。
男子的话使得冯氏包括花厅中的其他几人纷纷咳嗽起来,最后还是冯氏先恢复镇定,“没想到秦公子跟我们幼容还有这样的缘分。”
“缘分?”
那名叫思柔的少女这时又开了口,“河间府谁不知道我哥的那点事?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们表小姐虽然目不识丁,城府倒是极深,竟然也爬上了我哥的床。”
她脸上的不屑较之先前更甚,“不过表小姐的算盘怕是打错了,我哥这些年虽流连花丛,却从未将谁带回去过。”
“你胡说什么呢?谁告诉你幼容小姐……”男子顿了顿,“爬上我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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