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吴平抄起旁边的烟灰缸敲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眼前泛出花白,温衣衣头昏眼胀,下一秒黑暗袭来。
耳边是广播嘈杂的声音,眼皮上一阵温热,是阳光照射的温度。
“嗯……”温衣衣难受地闷哼了一声,悠悠转醒。
入眼是李丽芳尖酸刻薄的脸,她双手叉腰:“都来看看,我们的大小姐醒了!嫁过门了还给自己立牌坊呢!活该挨揍!不就是打了你两巴掌吗?这就晕过去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呢!”
温衣衣眼底划过狠厉,她低下头,敛去眼底的恨意。
若是上辈子,听到这话她一定也为自己感到羞愧,但现在的她今非昔比。
昨天晚上,李丽芳和她老公进房看见她脸上都是血,却只是冷眼旁观甚至帮着吴平骂她。
“哑巴啊你!你/娘家收了我们吴家两千块钱,你以为我们是买你到我们这享福的啊?被成天在这恶心我了你,你就是个贱女人!”
“赵主任,要缝针了。”一边的小护士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开口。
李丽芳甩给她一个白眼:“动手啊,问我干嘛!”
“那麻药……”
“不打!一针十五块呢!这个贱.人皮厚,直接给她缝针!”
小护士这下愣在了原地,一副不忍心的样子,犹豫着下不了手。
“没事,缝吧。”温衣衣很平静,前世十年吃的苦,受的罪都经历过了,不就是被针戳几下,又算得了什么。
李丽芳闻言总算是点了点头:“这才对。温衣衣今儿个我可是把话挑明了说,我们吴家娶了进门,就是为了让你伺候公婆和老公的!你爸妈要是没教育过你,那我可就得代替你爸妈好好调教你了!吴家是有头有脸的门第,你少给我丢人!”
碘酒刺激的皮肤像是火烧了般焦灼,温衣衣的耳边有针刺破皮肤的声音。她的脸色都是冷汗,人摇摇晃晃的差点又昏了过去。
“吃下去!”一个护士塞了一块糖到温衣衣嘴里。
婆婆立马横眉竖眼地走上前:“这可不是我们要求的,也不算医院的药。我们不会多给一分钱的!”
温衣衣听进去了,只是别开眼睛,不回应。
她看着窗外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世界,她,真的回来了……
李丽芳骂骂咧咧的声音突然没了,她没趣地打了一巴掌在温衣衣手臂上:“我现在回家做饭,你缝好针就自己回来!哎哟,也是我们吴家瞎了眼了娶了你!”
她一边说,一边把围巾带上扭着个大屁.股走了。
尖细的针还在皮肤里穿梭,温衣衣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背影,眼里再也藏不住滔天的怒意和冰冷。
吴家确实是有些家底的,可吴平爱耍酒疯,李丽芳泼辣无礼也是人尽皆知,不然也不会就只有她家贪财把温衣衣嫁进了吴家。
出了医院,正午的阳光高高悬挂在天上。满街都可以看见二八杠的自行车。
现在是九四年,温衣衣十八岁,一切都重头再来了。
上辈子受过的苦难,她会一一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