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灵江沐晓的其他类型小说《安国小木匠林灵江沐晓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巨浪的重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注重礼法,更以宗族礼法约束乡里,所以林安藏匿于祖宗牌位之下,已经是大不敬之罪了。可林安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朝着族长林元忠下跪道:“族长,藏于祖宗之下确是我不对,我甘愿受罚,可是江沐晓私藏兵器一事还望族长明察。”“好、好,我明察!”林元忠气极,转身对江沐晓道:“你,你来说,刚刚你不是说无人指使吗,怎么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江沐晓心念电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来他是想自己全部承担下责任,保全所有人,然后寄希望于他们能把自己解救出来。但既然林安自己跳了出来,那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实话实说。“是,最开始确实是林安哥拜托我,给民兵制作弓弩的,但是我们两人没有把事情想的周详,不小心被有心之人拿来做了文章……”“你放屁。”林虎大声打断道,...
《安国小木匠林灵江沐晓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古代注重礼法,更以宗族礼法约束乡里,所以林安藏匿于祖宗牌位之下,已经是大不敬之罪了。
可林安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朝着族长林元忠下跪道:
“族长,藏于祖宗之下确是我不对,我甘愿受罚,可是江沐晓私藏兵器一事还望族长明察。”
“好、好,我明察!”林元忠气极,转身对江沐晓道:
“你,你来说,刚刚你不是说无人指使吗,怎么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江沐晓心念电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本来他是想自己全部承担下责任,保全所有人,然后寄希望于他们能把自己解救出来。
但既然林安自己跳了出来,那他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实话实说。
“是,最开始确实是林安哥拜托我,给民兵制作弓弩的,但是我们两人没有把事情想的周详,不小心被有心之人拿来做了文章……”
“你放屁。”林虎大声打断道,随后也跪向林元忠:“族长,他和林安分明就是一伙的,林安这小子肯定也通了匪。”
“林虎,不要胡乱攀咬。”林正终于忍不住了,刚刚审江沐晓他可以置身事外,但现在牵扯上他的结拜兄弟林安,他还如何沉得住气,也跪向林元忠道:
“父亲,林安与我从小长大,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可能通匪呢!”
“你们……”一双双眼睛各有诉求地看着林元忠,林元忠环顾都跪向自己、各有说辞道理的三人,只觉脑中混乱如麻,愤怒和茫然的情绪混合在一起,一时气血上涌、血灌瞳仁,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如云见状连忙在旁边扶住,叱声道:“你们这是在干嘛?族长让江沐晓说,你们一个个跳出来干嘛,成心搅局吗?”
她这一声轻叱果然起了作用,祠堂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林元忠也恍然惊醒,发现自己刚刚有些急躁了,他缓了一会,整理了一下头绪,对着江沐晓沉声道:
“你继续说,为什么不一开始供出林安,反而说没有任何人指使呢?”
他又瞪了一圈跪着的三人:“这次谁也不能插嘴!”
江沐晓见状忙道:
“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没有考虑周详,全程只有我二人知道,即使我将林安供出,也没有人给我们作证,还平白无故地害了林安。”
“这件事林安完全是出于好心,他又从小生活于上林寨,若是因此被你们猜疑获罪,那他以后在上林寨哪里还有立足之地。”
林元忠愣了一下,林安则早已被感动的眼泪汪汪了,见江沐晓说完,朝向林元忠哭求道:
“族长,我林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您要惩治江沐晓,就把我们两个一同惩治吧。”
林元忠重又坐回椅子上,此刻也不说话,一脸深沉地望着门外,仿佛陷入了深思。
林灵都要急坏了,她在下面看不到祠堂内的情形,但也已经听出父亲已经动了怒。若是自己再从祖宗排位下爬出来,还出言维护江沐晓……
她想起母亲告诫她的话,她的出现只会让事态发展的更加混乱。
“传我命令。”林元忠终于开口,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看过来。
“林安不敬祖先,顶撞长辈,且有通匪之嫌,即刻押入地牢。”
“江沐晓来路不明、私藏兵器,有重大通匪嫌疑,即刻丢入地牢,容后再审。”
林元忠又略一思索,开口道:“林正押林安入牢,江沐晓就交给林虎了。”
本来林虎还觉得族长处罚还是太过轻了,但一听到将江沐晓交到自己手上,他突然计上心头,闷声称是。
“好了,这件事先告一段落,现在寨外匪情不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各位。”苏如云道。
林正与林虎抱拳称是,随后便各自领命押着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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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一出了祠堂就将林安拉向了一旁,想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林虎几人则押着江沐晓径直朝着上林寨地牢走去。
“江沐晓,我早就说过让你小子给我等着,没想到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林虎回头,阴恻恻地笑道。
“哼,那又怎样,清者自清,我江沐晓没有通匪,相信很快就会查得水落石出,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江沐晓淡淡道。
林虎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林栋在旁边也跟着嘿嘿冷笑,听的江沐晓心中冷意直冒。
“江沐晓,你这么聪明,那你猜他们多久可以还你清白呢?你在我手上要待几天呢?”林虎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沐晓的表情。
江沐晓平静地与他对视:“族长只是让你押我入地牢,你敢对我动私刑?”
“果然是个聪明人,我确实不敢对你动私刑。”林虎坏笑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上林寨可是有不同类型的地牢的。”
江沐晓听了心中突然一紧,隐约已经感到了不妙,只听林虎继续道:“我们上林寨最深的一处地牢,阴寒潮湿,最关键的是里面关押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山匪。”
“里面还关着一个山匪的头目,曾经是王秃子的手下,江湖人称黑爷,我们都叫他黑蛮子,现在也关在那里,已经三年了。你说要是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相公跟他关押到一块,会发生些什么?”
江沐晓顿时菊花一紧,他早早就做好了受一番苦的准备,可没想到这林虎的用心竟是这般险恶。
“你敢,我不会放过你的!”江沐晓咬牙切齿道。
“好啊,那我等着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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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云轻轻走进自家前厅,就见林元忠躺在躺椅上,双目紧闭,一脸疲惫。
苏如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林元忠身后,纤纤玉指抚上他的太阳穴。
林元忠虽闭目养神,但听脚步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此刻顿觉一股清凉传到他烦乱的脑海里,苏如云的按摩手法学自医学大家,令林元忠全身上下都一阵舒爽。
“好些了吗?”苏如云柔声道。
声音轻柔温煦,听得林元忠很是心安。
“我没事,灵儿呢?怎么不见她?”
“我吩咐灵儿去做事了,怎么,想把你宝贝女儿训一顿吗?”苏如云轻笑道。
林元忠呼吸急促了一下:“平时冰雪聪明一个人,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我当初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呆在家。”
苏如云笑道:“不让她待在家,那是让你把灵儿带到山里打猎呢,还是让她跟我翻山越岭去受苦呢?”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苏如云停止按摩,走到林元忠面前坐下。
“可是……”林元忠心中一急,但想了想也确实无可奈何,便尤自叹了口气。
“灵儿平时虽乖巧聪明,但却有一个缺点,太过善良。”说到林灵,苏如云眼中露出怜爱的目光。
“灵儿已经长大了,有她自己的判断,或许她涉世未深,判断失误,但江沐晓不都已经被你给抓起来了吗?咱们慢慢查询便可。”
“你就知道替她说话。”林元忠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他顿了顿,又问道:
“灵儿涉世未深,相信江沐晓那小子是个好人,那你为何也坚信江沐晓不是山匪呢?”刚刚在祠堂,林元忠已经听出苏如云对于江沐晓的维护了。
在他的眼里,夫人苏如云向来是一个冷静谨慎的人,虽然自己对夫人百般信任,但此刻心中还是有很多不解。
“这件事本来很简单,把江沐晓抓了查一番就是了。但刚刚在祠堂之上,一个个你方唱罢我登场,将一个简单的事情搅得如此复杂,为什么?”苏如云慢慢分析道:
“是因为有太多人往这件事中代入了主观情绪。”
“林虎与江沐晓似有什么仇怨,必欲置之于死地;林安却又对江沐晓百般信任,甚至不惜自己担责;林仲原态度不明,灵儿又牵扯其中。你夹在他们几人中间,自然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林元忠低头深思,脑中的思绪在经过苏如云的点拨后逐渐清晰了起来。
“所以我才站在江沐晓一边,但并不是维护他,而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几方人互相扯皮,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听了苏如云的一番解释,林元忠连连点头。
当时自己夹在几人中间,确实是心乱如麻、性情急躁,在智昏之时难免会做出什么事来。
苏如云见林元忠听了进去,轻轻朝着门口挥手道:“进来吧。”
“嗯?”门口处人影闪动,林元忠惑然抬头,只见林灵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胆怯模样,扭扭捏捏地小步走过来。
林元忠睨了苏如云一眼,立马又装作正襟危坐的样子,面色严肃起来。
“父亲。”林灵小声唤道。
“嗯,刚刚我和你母亲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苏如云一身素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思绪翻腾。
看样子全寨已经进入戒严的状态了,也不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至今未归的丈夫,她的心情越来越焦急。
就在苏如云扼腕叹息的时候,只听外面大门一响,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母亲不好了。”
苏如云赶忙上前几步,迎上跑来的林灵,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灵喘了几口气,焦急道:“江沐晓被抓走了,母亲快去救救他……”
看林灵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苏如云先镇定了下来,想了想问道:“你父亲回来了?”
林灵点头:“是我阿哥把江沐晓抓去的。”
苏如云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女儿三句不离江沐晓也让她很是无奈,她哪里还看不出自己的女儿对人家是什么感情。
因为自己的前车之鉴,虽然她对江沐晓并不熟悉,但并不想干涉女儿自己的选择。
“没事的,你先冷静一下。”苏如云宽慰道。
林灵拉着母亲的手,眼中已有泪光,闻言连连摇头道:
“不行的,林虎说江沐晓会被砍头的,他要是真死了,女儿也……父亲平时最听你的话了,你去说一说吧,我们不能冤枉了好人呐。”
苏如云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林灵的额头一下,笑骂道:
“你这丫头,你不想想咱们上林寨的地牢里都关了些什么人吗?”
林灵眨了眨大眼睛,不解道:“关了山匪呀,我怎么会不知道。”
“货真价实的山匪都只是被关在地牢里,他一个假山匪又怎么会被砍头呢。”
林灵一下被点醒,她长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欣喜道:“对呀。”
可想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慌张了起来:
“可那也只是保证他不会死啊,他身子骨这么弱,要是父亲对他用刑,他可未必撑得下去。”
苏如云叹了口气,怜爱地看着林灵道:
“放心吧,一会我亲自去一趟,保证不会让他受刑的。不过有一点,你千万不能去。”
“为什么?”林灵眉头微皱,一脸不解。
“因为我们短时间内并不能证明江沐晓的清白,只能将这件事拖下去。但他毕竟拿你父亲的名号欺骗了寨民,有错在先……”
“可是这件事我也帮他隐瞒了,不能全怪他的。”
“没错,你去了一定会帮江沐晓辩白,可你能证明他的身份吗?”
“你去了只会让事情更加激化,你父亲会认为你也跟着犯了错,但他不会罚你,而会将你的错全部归结到江沐晓的头上,懂了吗?”
等林灵转过了这个弯,苏如云继续道: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沐晓与山匪没有关系,但你父亲刚到还不了解情况,现在又正在气头上。”
“所以我们不能让事情有任何的激化,应该尽量平复下去,拖下去,然后慢慢跟你父亲解释。”
林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苏如云最后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去哪儿看着,谅你父亲也不敢怎么样。”
林灵一听这话顿时心下大定。
全寨人都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人坦坦荡荡、做事雷厉风行,只是常年患有气管炎,又赖着不医治,这些年来早就病入膏肓、神鬼难医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父亲,毕竟像母亲这种端庄大方、温柔漂亮又有远见的女子,整个南宁郡估计都少见。
苏如云忽然抬眼问道:“对了,忘了问你,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灵道:“父亲在山上救了一伙商队,据说这伙商队是遇到了山匪,好像是什么乔家的。”
“临安郡乔家!”苏如云突然攥紧衣角,脱口说道。
“咦?母亲你怎么知道?”
“啊……没事,只是以前听说过。”苏如云的目光游离到门外,声音有些僵硬。
说完她便起身向外走去。
“你好好待在家,哪儿都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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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祠堂,正厅。
江沐晓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抬眼便看到正首一堆祖宗牌位前,一个肤色微黑、样貌刚正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脸色阴沉地审视着自己。
江沐晓被盯得内心直打颤,他想也不想就知道,这位一定就是林氏族长、林灵亲爹,说不准以后也会跟他沾亲带故的林元忠。
在林元忠右前方挺立着的正是林正,他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另一边坐着林仲原,这是老熟人了。
虽然两人从未交流过,但新兵选武上两人一上一下、一唱一和,默契的紧,此刻正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自己。
身后一脸冷笑的林虎押着他。
“你就是江沐晓?”林元忠沉声问道,眼神中蕴藏着怒火,浑身爆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江沐晓竟不敢直视。
林元忠看着眼前这个白净柔弱的男子,江沐晓的形象确实有些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但丝毫不减此刻他内心的愤怒,因为这件事竟然牵扯上了自己的女儿,他离家这些天最担心的人。
“正是在下。”
林虎“嘿”了一声,头部轻晃道:“江沐晓,你可知罪?”
江沐晓现在对林虎恶心至极,嗤鼻道:“族长在上,轮得到你来问话?”
“你……”林虎没想到江沐晓都这样了还嚣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教训他一番,幸得林仲原出言制止:
“林虎,这里是祠堂,不许动武。”
林虎只好作罢,气的他站在一旁,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好一个族长在上,那我问你,你化名潜入上林寨有何目的?”林元忠亲自开口。
“迫不得已。”江沐晓忍着心虚,对上林元忠灼灼的目光:
“其实我本是北宁郡人,我们家世代木匠,前些天来南宁郡贩运木材,半路遇上劫匪不幸失足落河,幸得林灵姑娘相救才活了下来。”
听到林灵的名字时,林元忠和林正都瞳孔放大,呼吸急促的一下。
江沐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继续道:
“我假装神志不清,从林灵那里知道了你们上林寨极其排外,可是我的路引细软都被抢了,又受了重伤,所以怕你们把我当做山匪处置,迫不得已,才撒了这么一个谎。”
“这么说是你从林灵那儿套的消息,然后自己编造的谎言,跟林灵没有关系?”林元忠的身子向前倾了倾。
“当然,林灵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将她拉下水。”
就在这时,林元忠身后放满牌位的桌子下突然响了一下,但林元忠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审问江沐晓,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异动。
原来苏如云前脚刚走,林安就来了,询问林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灵便把知道的情况都告知与他,林安在得知江沐晓被抓后十分着急,跟林灵当时一样,都想去祠堂为江沐晓辩白。
但这次林灵把林安叫住,将母亲给她说的道理又重复了一遍。
林安听后觉得十分有理,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又想到上个月下大雨将祠堂后墙冲塌了,现在还没有完全修缮的事。
他便和林灵两人偷偷从后面钻到了牌位下。
林灵听到外面江沐晓,将责任全部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她心中便涌起一股冲动,忍不住想出去为江沐晓辩驳。
幸得林安赶紧将她按住,才没有引起祠堂内众人的注意。
林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心下暗暗着急:母亲怎么还不来,按理说应该早到了才是!
一声锣响,新兵选武正式宣布结束。
除了老道士外,其余五人都起身,林仲涛道:
“好,现在我宣布,本次新兵选武的获胜者是红方,所以新兵头领由……由林灵担任。”
“好!”
“不过……真的要让一个女子当新兵头领吗?”
“不知道,反正又没我什么事,谁当都一样。”
“我觉得挺好,林灵虽是女子,可实力有目共睹。”
寨民对这个结果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觉得林灵实至名归,有人却还在纠结女子是否可以真的上战场。
林虎趁势不忿道:“几位族老,新兵头领职责重大,怎能轻易交到一个女子手中呢?”
“哦,可是你明明已经输了,难道还想再来一场新兵选武吗?”林仲涛呵斥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让一个女子当头领太过儿戏,不如从红方林安或者林保他们中再选一个出来。”
林虎执意要换掉林灵,主要是想挽回一些面子,因为败给一个女人实在是丢人。
林灵被气坏了,刚要反驳,却听一道雄浑的声音悠悠传来:
“有趣,输给了一个女子,还好意思反过来说人家的不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老道睁开了眼,目光深邃,悠悠开口。
林虎怒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对我们上林寨的事指指点点。若不是你前些天将我打伤,今天我未必会输。”
老道士细长的眉毛一挑,飞身在长条桌上轻轻一踏,整个人竟凌空而起,背负双手从擂台上飘飘而下。
江沐晓整个人都看呆了,虽然这老道并没有凌空悬浮,可是一蹦三丈远也太夸张了吧,这就是林保口中的内家功夫吗?难道这是一个武侠世界?
老道傲然而立,斜了林虎一眼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再挨一拳?”
林虎一听立马噤了声,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哎呦道长,您千万不要动气,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林仲原赶下来道。
林仲涛也走了下来,叱道:“逆子快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林虎脸色阴沉,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
“道长莫气,我回去就收拾这逆子。”
“行了行了,我对你儿子不感兴趣,倒是这阵法有点意思。”老道看向林灵江沐晓一行人。
“这样吧,你们重新列阵,我来进攻,看看本道爷能不能破了你们这阵。”
林仲涛急道:“不可不可,您是我们上林寨的客人,怎么能对您刀兵相向呢?”
“放心吧,我伤不了他们。”老道笑道:“怎么样小姑娘,让道爷我领教一下你们阵法的厉害。”
刚刚这老道帮林灵说话,林灵对他倒颇有好感,又见识了他的内家轻功,知道鸳鸯阵伤不了他,于是便笑道:
“行,不过道长可要当心了。”
只见老道哈哈一笑,抬脚将掉在地上的长枪踢起,伸手一抓竟震得枪身铮铮作响,却见他伸出手指在枪尖石灰上一抹,随手便扔了长枪。
以指作剑,难道他打算徒手?
林仲涛和林仲原见状也只能退出圈外,寨民们也都没走,一个个睁大了眼睛,都想见识一下内家功夫的厉害。
“列阵!”
鸳鸯阵顿时摆开,众人紧握兵器盯紧老道,他们也都想试试这老道的功力,尤其是江沐晓,他想搞清这个世界的武力体系和高度。
只见老道背负双手慢慢走来,走到大概两丈远的地方,江沐晓率先发难,向老道投掷标枪。
见状那老道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躲了过去,随后突然冲刺,袖袍飞舞,转瞬间就来到了阵前。
狼筅手还没反应过来,林木高举长牌阻挡,谁料那老道直接飞身上前,在长牌上打了一个滚,直接飞滚到了阵后镗钯手的身边。
老道双手戟指,直刺两个镗钯手的咽喉,两人瞬间瞳孔放大,指尖堪堪停在了他们的喉头。
虽然没有丝毫触碰,但两人都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性和窒息感,当即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没有了镗钯手的保护,枪手根本无法与敌人近身作战,况且这一切又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老道的步法走位又十分的诡异灵活,转瞬间四名长枪兵都被淘汰。
长牌和狼筅较重,还没有完全转身排开架势,若是这时再被老道近身则必死无疑,林灵与江沐晓眼神一碰,挡在了剩余几人身前阻挡老道。
林灵娇喝一声,直接欺身上前,一套剑法舞的极是凌厉。
“好身法。”老道赞了一句,却只避不攻,走位鬼魅,每次都是堪堪躲过。江沐晓却看得仔细,明显是那老道在故意放水。
下面的寨民都屏息观看,生怕错过了这场精彩对决的一个细节。
江沐晓则完全插不上手,林灵与那老道战在一起使他无法用标枪偷袭。
就在这时,只见老道突然侧身,瞬间就与林灵拉开了一丈多远,然后江沐晓就看见老道狡黠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他心中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妙……
下一秒,老道果然放弃了与林灵纠缠,转身朝着江沐晓电射而出。老道的身影在江沐晓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卧槽,你搞偷袭,你玩不起……江沐晓心中吐槽,连忙举起藤牌。
“休走!”
就在这时,林灵突然又横叉在了江沐晓与老道的中间,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掌推剑身,直接与那老道对了一掌。
就见林灵娇小的身影倒飞而去,江沐晓心尖一揪,慌忙去接,两人在空中撞了一个满怀。
江沐晓只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道被引导到了自己的身上,整个人瞬间被震飞,“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来不及疼痛,江沐晓赶紧起身,见林灵安稳地落在了地上才安心。
林木几人见状赶忙丢掉兵器来扶,林仲涛见胜负已分,拄着拐进场说道:
“道长功力果然深不可测,让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大开了眼界。”他又转向寨民道:“好了好了,我宣布这次选武正式结束,林灵为新兵头领,大家散了吧。”
随后又恭声与老道士寒暄起来。
“你没事吧。”林灵关切道。
“没事儿,我刚刚感觉一股力道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但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就是摔得有点痛。”江沐晓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刚刚也有这种感觉……”林灵喃喃道,突然想起林虎挨了老道一拳据说直接晕了过去,她知道老道这是放水了,于是回身抱拳道:
“谢道长收手不伤之恩。”
老道呵呵笑道:“你与我有缘,所以收手,若是那小子……”他撇了江沐晓一眼,继续道:
“敢拿标枪偷袭本道爷,我必让他飞个三丈远。”
江沐晓:“……”
“有缘?缘在何处?”林灵不解地眨着眼睛。
“刚刚你挡在那小子身前,我没有思索下意识就收了力。前几天我与你们族老约定,你们寨若有年轻人可以挡我一击我便收他为徒,看来这是天意让我收的手啊。”老道士感慨道:
“道爷我独自在这人世间漂流已经快二十载了,正好也想安定一段时间了,这就是我们的缘。”
林仲涛一听惊喜道:“道长,此言当真?您要收了林灵这丫头为徒?”
你没长耳朵吗……老道士矜持一笑,点了点头。
“林灵,你还等什么,快拜师。”
林仲涛立马催促道,内家气功是可以以一敌百的上乘武功,而且听那老道的口气,若是收了林灵为徒他似乎就要在上林寨常住,若是上林寨多了这么一个人,那还怕什么山匪。
林灵迟疑了一会,小声道:“我父母都不在家,这等大事我也不好做主,而且我母亲不想让我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老道士说道:“没事,我可以先收你为外门弟子,等你父母同意你再正式拜师。”
“是啊是啊,你父亲是个拎得清的人,他会同意的。”林仲原补充道。
林灵又看了江沐晓一眼,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才道:“那好吧,灵儿先拜过师傅了。”
见林灵抱拳长揖,老道士满意地点头笑道:
“本道爷道号千鹤,平时你就称我师傅即可,你是本教执字辈的弟子,道号等你正式拜师之后再给你取,先起来吧。”
“是,师傅。”林灵起身道。她内心其实是开心的,内家功夫是社会上层人的专利,各方势力都据不外传,只是她的母亲一直希望她钻研医道,不太支持她练武。
江沐晓也对这位千鹤道长充满了好奇,听他说曾经云游天下二十载,那一定知道不少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于是觍着脸道:
“道长啊,我刚刚那也算挨了您一拳吧,你看我也一点事儿没有,要不也考虑考虑我?”
千鹤道长冲他笑:“一点事儿也没有?你别急嘛,我的内力已经导入了你的体内,等过几年内力重新凝结,就会有一些惊喜等着你呐,比如说什么肾虚啦、不举啦……”
这特么是什么老阴壁,简直无耻……江沐晓跪地悲呼:“道长救我!”
千鹤道长并不理他,反而转身对林仲涛道:
“既然我已收了徒,本来是不该再住在你家了,但灵儿的家人都不在,我也不好住进去,还请族老为本道独自安排一个住处吧。”
“道长住在我那里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赶您走呢?”林仲涛推辞道。
我分明是自己主动走的,这老头耳朵是真的有毛病……千鹤生性豁达,早就忍不了乡绅间假意寒暄的语气了,于是面色严肃道:“本教规矩。”
既然如此,林仲涛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林灵道:
“不如师傅先住在江沐晓那里,他那儿还比较宽敞,而且离我家也近。”
江沐晓闻言小声道:“我家也只有我一个人……”
千鹤“呵”了一声道:“放心,我可没那癖好……也算你有福,我可以帮你逼出内力。”
“如此肾好,肾好!”江沐晓千恩万谢。
江沐晓跟着林安在人群中穿梭着向南走去,教武场的南边紧挨着几处民居,有一条胡同幽幽通入。因为距离选武擂台比较远,又有几棵灌木和白杨树遮挡视线,所以这儿几乎没有人。
江沐晓走在林安身后向这边远远一看,确实发现粗壮的白杨树枝干旁仿佛有人影晃动,但身形却像是男子。也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心脏砰砰直跳犹如擂鼓。
林安竟比他还要着急,在前面走的飞快。
其实林安并不是头脑简单,只是他想不到江沐晓骗他的理由。在他的眼中,江沐晓毕竟初来乍到,又是一个外族人,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同时在他的心目中,林灵帮助江沐晓也不过是因为她心善而已,他可不知道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林灵做饭总是多做两人的量,更不知道江沐晓与林虎的过节。
这样的一个人,又有什么理由拿这件事骗自己呢?而且事关自己的大哥--林正,他便更加不敢马虎了。
江沐晓也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小跑着,就在离那几个人影还有十步的距离时,他看清了几人的身影: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和林安一般身材精壮,皮肤黝黑,对着白杨树的背面不知在说些什么。
白杨树后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儿,看模样似是林灵。
江沐晓突然想起那老妇的话语,心中不自觉地发起酸来。
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听到动静转了出来,看到林安惊喜地叫了一声:“林安哥来了!”
随后又看到林安身后的江沐晓,他的脸上瞬间露出警觉的表情。
“真的?林安哥......”随后是那道江沐晓寻找了一个早晨的身影从杨树后面闪了出来。
江沐晓的心倏然沉了下去,如坠深渊。因为他分明看到林灵喊着林安哥出来时,眼睛里露出来的又惊又喜的光芒,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眼神中的光又突然消失了,变为了愕然和诧异。
“小木匠?你怎么来了。”林灵怔了怔,奇道。
江沐晓的脑海中轰然响起刚刚那老妇的话语来:林灵这丫头可是极善良的,有不少家的儿郎惦记着呢......惦记着呢......
只是此刻在他的脑海中,老妇人憨态可掬的话语已经扭曲成了如同鬼魅般的声音,不断的回响。
林灵与林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江沐晓看了看林安结实的背影,自动脑补着两人可能的关系,心中顿时醋海翻腾。
“喂,我问你话呢。”林灵见他也不说话,脸色也不太好,还以为他旧疾复发了呢。
她昨天已经提醒了江沐晓不要掺和进选武的事情中来,所以现在见他心下也有些惊奇。
听到动静,白杨树后又出来两个男子来,与林安和最先出来的那一个一共是四人,也不知道林灵和他们四个在商量着些什么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
江沐晓嘴巴张了张,直觉话到嘴边但又如鲠在喉,就看到林安凑到林灵耳边,轻声道:“江老弟说有要事要跟你商量,好像是关于林正哥的。”
“我阿哥?”林灵狐疑地瞄了江沐晓一眼,心下暗想:江沐晓与阿哥根本就没见过面,阿哥连江沐晓这个人可能都没听说过,他又怎么会知道我阿哥的事情呢?就算报信也不会找他呀。
“我看他可能是旧疾复发了。选武也快开始了,你们先去做准备吧,就按林安哥的计划行事,我在这儿先帮他治伤。”林灵环顾了一下几人,说道。
“也好,那我们先走。”林安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像一个将要奔赴沙场的勇士般带着三人走向擂台,临了还拍了拍江沐晓僵硬的肩膀。
江沐晓回头看向他时,一双眼睛幽幽怨怨的,活像一个将要守寡的年轻小媳妇儿。
“来,到这儿说。”目送林安走远,林灵朝江沐晓招了招手,说完便转身向回走去。
江沐晓看着林灵袅袅婷婷的背影和乌黑如瀑的秀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即使心情沉重如山,脸上也尽量做着轻松的表情,以掩盖他那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直到林灵又回头看他,他才迈步慢慢地跟了上去。
走到那棵白杨树下,四周已经再没有别人了,远处的喧闹经过几处灌木丛的阻隔声音也小了许多。林灵回过头,对上江沐晓的双眸,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林灵看他脸色蜡黄,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没事,可能今天起早了吧。”江沐晓嘴角有些僵硬,语气淡淡地道。
“你怎么到教武场来了,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林灵一脸担忧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安带我来的。”江沐晓道。
“林安哥?你怎么让他带你来的?”
“我骗他说跟你有急事,是关于你阿哥的,他就带我来了。”江沐晓如实说道。
“我就知道......”林灵一撅嘴儿,状似嗔怪:“我就知道你若不用些阴谋诡计,林安哥是不会带你找到这儿来的。”
江沐晓自嘲般嗤笑了一下,说道:“难道我还不能来了吗?
”你问完了吗?那该换我问了吧。”
“嗯?”林灵看他眼神冷冷的,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跟江沐晓的关系一直比较微妙,明明才认识了几天,但有时候聊起天来又像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这个时代男女之间还有礼教大防,即使认识了许久的男女,见面聊天时也都是谨遵礼教,丝毫不敢逾矩。
但江沐晓却没有这样的观念,说话行事不拘小节,跟他聊天时听一些新奇的观点、几个好笑的段子,每次都能让林灵心生欢喜。
所以看到江沐晓这个样子,她心中不禁打起鼓来。
她哪里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既心灰意冷又期待被关怀,明明心存情愫却又死不承认的矛盾集合体。
还不等林灵回答,江沐晓就开口问道:“他们几个是谁?”
“林初、林保、林安和林亮,他们都是我阿哥的发小,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过了选武我就介绍你们认识。”
除暴安良?名字倒挺好记……江沐晓淡淡道:“你出了什么事,在跟他们商量些什么?”
虽然对江沐晓质问一般的口气很是不解,但林灵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还不是这次新兵选武的事嘛,昨天中午从你那儿回来之后,我就去找了林安哥商量对策,废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想到了一个应对之法。虽说此法损失有些大,我也极力反对,但他们都是阿哥从小的玩伴,林安哥一说他们便直接同意了。”
“于是就是现在这样了,也不知事情可不可为。”林灵一摊手,又担忧地朝林安那边望了一眼。
原来林灵跟林安早就有了解决这件事的计策了,可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知情……那自己昨夜冥思苦想,想到主意还兴奋的睡不着觉到底又算什么?想到这儿,江沐晓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邪火,不阴不阳地道:
“也是,林安与你从小便相识,青梅竹马的,你有什么事情肯定是先找人家商量呀。我只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小木匠而已,亏我还为你苦思到半夜,你有了主意却要瞒着我,到现在还不肯说。既然早要这样,那干嘛最开始还要对我曲意温存?”
饶是林灵温和的性格,现下也被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惹恼了,她既不解江沐晓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又恼怒他的无端指责,便也怒气冲冲地开口呛道:
“你今天怎么了,谁知道你半夜在干嘛,我昨天不都告诉你了吗,让你别掺和这档子事,你干嘛还非要来呢?”
“我当然不该来,我若来了岂不是正好耽误了你跟林安的好事?”江沐晓精虫上脑,立马反唇相讥。
林灵怔了怔,回过了味来,被气得身体都隐隐发抖起来,乌黑如点漆般的眸子里早已氤氲起一层雾气,看着江沐晓一副不可理喻的嘴脸愤恨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能随意辱没我的清白,不让你来还不是因为你,你的身份还未明确......”
“怎么,是被我说中了吗?照你这样说,你瞒着我还是为了我喽,那都是我的错喽?”
“你发的什么神经。”林灵急了,一股委屈涌上了心头。
江沐晓哼了一声道:
“还说我的身份没明确,怎么还没明确了,全寨子的百姓哪个还怀疑我了......不信任我就直说嘛,那你昨天干嘛还要跟我说起新兵选武的事,干嘛平时还要对我这么好,现在又这般假惺惺的。只怪我自己太傻,一厢情愿,还为你的事这么上心,真是,你......”
江沐晓正血气上头、愤愤不平地说着,却突然发现本来两个人的吵架到最后只剩下自己在大喊大叫了。他的语气慢慢就虚了下去,然后便看见了眼眶中充盈着两包泪水的林灵。
林灵清丽的鹅蛋脸此刻都因流下的泪水而变得模糊起来,江沐晓被她委屈又哀怨的眼神儿盯得发毛,气势顿时就颓了下去,意识也被吓得慢慢清醒过来。
林灵脸上满是泪痕,但表情却十分倔强,她抽噎了一下,一字一句地盯着江沐晓的眼睛说道:
“我告诉你江沐晓,现在寨民是都不怀疑你了,那是因为他们都信了你编的鬼话。什么族长苦求县太爷,你还都当真了?等我父亲猎狐一回来,你登时就会露馅。”
“若你安分守己,我或许还可以将你的事情跟我父亲慢慢的说,而且这件事只能我去说,你才算生机尚存。可你若是掺和进了我们族内的事务,得罪了人,被有心人刻意算计,那就等着我父亲回来将你当做山匪处置吧。”
这番话入情入理,将江沐晓的假身份一事剖析的水落石出,江沐晓顿时就听傻了。
“你不是还想知道林安哥的计划吗?好,那我就告诉你。”林灵继续道。
“这次新兵选武的规则是打擂台,谁想争夺头领之位谁就上去与人对擂,打赢了的继续守擂,直到最后一个还站在台上的便是赢家。”
“于是林安哥他们想在选武开始时用激将法逼林虎上场,然后四人再轮番上阵,展开车轮战。他林虎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连续打败他们四个人。”
“只是苦了最先上台的两个,肯定要受一番皮肉之苦了。而你呢?却什么也没干,只知道在这儿乱发脾气,辱人清白!林虎是小人,你又算得上什么正人君子......”
林灵正一脸愤恨地说着,突然听到远处一声铿锵的铜锣敲响,随后便是战鼓隆隆如同万马奔腾。
她知道这是新兵选武快要开始了,最后狠狠地剜了江沐晓一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擦着眼泪跑开了。
只剩下了江沐晓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如同遭遇了倾天雷殛。
次日一大早,林灵江沐晓等一行人就全副武装的出现在了教武场上。
对面是以林虎为首的战斗队,各个膀大腰粗、身高体壮,时不时地朝这边指指点点、挑衅嬉笑。
林安几人对此怒目而视,选武还未开始教武场上就充满了十足的火药味。
擂台太小,不够二十二个人施展的,于是便在擂台下的空地上画了一个大圈以作战场,寨民在圈外观看,三个族老和两个教头则直接将长条桌摆在了原先的擂台上,几人桌后坐毕。
江沐晓看向擂台,突然发现长条桌后坐了六个人,除了上次的五人之外,在林仲涛的旁边又多了一个穿道袍的老者。
这老道士身穿打着补丁、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道袍,头戴浩然巾,面容清癯、胡子稀疏,皱纹如同刀刻,身后浩然巾的飘带伴着黑白相间的头发一起微微飘舞,阖眼养神下倒真有些世外高人的模样。
那老道似乎察觉到江沐晓的目光,睁眼与他对视了一眼,瞬间又合上,一度让江沐晓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但这老道此刻阖目打坐却丝毫静不下心来,原因是一旁的林仲孟打呼噜加磨牙,让他心浮气躁,恨不得把这猪头大卸八块,但这样做似乎有伤他世外高人的人设,便一直忍着没有发作。
他也就是觉着新兵选武很是新奇,便凑过来看看,谁料到遇到了这么糟心的事。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锣响,有人高唱道:“新兵选武正式开始,请双方战斗队上场。”
一边林灵领头,一边林虎领头,两支队伍出现在了战场上。
江沐晓瞄向林虎几人,发现林虎的头上果然还缠着绷带,看来他被老道一拳打飞的事是真的。
林虎却好像毫不在意,他往这边扫了一眼,傲慢地道:
“怎么,难道你们没有凑齐人?”
林灵跨前一步,冷哼回道:“你眼瞎了吗,我们这儿正好十一人,只怕是你们的人带少了,不够我们打的呢。”
林灵一身黑色劲装,用簪子将头发高高束起,腰间佩剑。
林虎等人一听都哄笑起来,外面的寨民也是议论纷纷。
“这么说,林灵妹子也要上场跟我们这些大男人斗喽。”
“那有何不可。”林灵叉腰道:“我不仅要比,还要把你们都比下去。”
闻言,擂台上的林仲涛慌忙起身道:
“哎呦,林灵丫头呀,你不要跟二爷爷开玩笑了,快些下去吧。”
“族老,我可是我们战斗队的队长。”林灵认真道:
“而且我们民兵中也有过女子的先例呀,五年前王大娘一家人死于匪患,她含着恨削发参军,几年来杀了十几个山匪,可不比男子要差,我怎么就不行。”
寨民们看热闹不嫌事大,顿时一阵叫好,两个教头也赞道: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
连那老道都睁开了双眼,仔细打量了林灵一眼。
“可是……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呀。”林仲涛急道。
“放心吧族老。”林灵转向寨民,说道:“今日比武是我林灵个人所为,大家做个见证,此事跟族老无关。”
“好,果然是族长千金,有魄力。”
“行了族老,快开始吧,别墨迹了。”
“真是,人家小姑娘都说了,就别纠结了。”
林仲涛一咬牙,无奈地朝敲锣的挥了挥手。
又听一阵锣响,那人唱道:“选武正式开始……”
林灵江沐晓几人各自拿起兵器摆起了阵势,因为选武不能用利器伤人,所以他们现在拿的都是纯木制作的,原先铁器的位置刷上了白石灰,身上沾白的人视作死亡,三局两胜。
双方都穿黑衣,唯一不同的是林灵这一队背后补着一块红布,林虎的则是蓝布,分别代表红蓝两队。
此刻战场周围还站着二十二个民兵,他们手中各拿一面旗子,一个民兵负责盯着一个场上的选手,若此选手沾白出局,他就会举起旗帜高喊提醒。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的新兵选武流程很是仔细。
林灵眉目一凛、抽剑指天,声音飒爽:
“列阵!”
看到红方组合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阵势,还有两个人拿根竹子就上了,林虎这边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嘻嘻哈哈道:
“哥几个,都给我听好了,一会谁敢伤了林灵妹子,我林虎可与你们没完。”
蓝方众人顿时打趣起来,一人道:“我看咱们也不用摆什么阵型了,他们队三人身上有旧伤,一个细胳膊小腿,还有一傻子打头阵,队长还是个女的,这有啥好打的。”
“说的也是,哥几个,直接上吧。”
说完,蓝方就提起手中的红缨枪和朴刀,有两个还故意把盾牌扔了,一众人向这边慢慢压过来。
全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次一边倒的战斗,主要是双方士兵的身体素质差距较大,光身高蓝方就压了红方一头,只有擂台上那个老道看向鸳鸯阵时深邃的瞳孔缩了缩。
“准备迎敌!”林灵木剑一挥,众人顿时“嗬”地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睛直盯着前面这群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恶狼。
大约三丈开外的地方,蓝方终于发起了冲击,为首一人正是林虎,只见他手拿红缨枪朝着江沐晓的心口就要刺。
江沐晓猜到林虎会先拿自己开刀,右手早就抓紧了身后的标枪,见状连忙抽出朝林虎掷去。
林虎瞬间瞳孔放大,只得回枪格挡。
就在这时,狼筅手突然出击,粗大的毛竹枝叶扫得林虎一个趔趄,同时遮挡了他前方的视线。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毛竹向左一侧,一柄红缨枪瞬间而至,扎了他一个透心凉。
林虎傻眼了,这什么鬼东西……
圈外一民兵举旗,高喊:“林虎出局!”
电光火石间,队长林虎就这样领了盒饭,蓝方众人都心下大骇,可已经止步不及,飞蛾扑火般冲向了这台无情的杀敌机器。
不到一分钟,蓝方全员都败下阵来。
而红方,一人未损。
观战的民兵和寨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战损比,红方又是先天弱势,竟然可以反败为胜团灭人高马大的蓝方。
就在这时,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回想起那天江沐晓在擂台上说出的话来:
“头领战时英勇只是个人英勇,可若是懂得如何练兵,将每一个士兵都训练成勇猛之人,这才是真正的威武之师,才是一个合格的新兵头领。”
“刺史张遂大人,儒将也,虽不提刀枪,却能令山匪闻风丧胆,便是此理。”
果然如此!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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