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垂眸喝了口汤,极力将眼前的景象驱走。
等两人吃完饭收拾完,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院子里响起水声,秦烈这个天气都还在洗冷水澡,阿蕊不知他在军营里是不是也这样,可光想就觉着冷得慌。
等男人进来,她拿了床上的薄被送过去,“烈哥,现在天太冷,这床被子你先盖着。”
那被子被她睡过,沾染了她身上的气息,秦烈刚浇熄的燥热又忍不住涌上来。
他滚了滚喉头,从她脸上移开眼睛,“不用。”
阿蕊没想到他会拒绝,人有些愣住,“可天冷了你会受凉的。”
她盖两床被子,现在睡觉都觉得冷。
“无妨。”
秦烈常年练武,身体比牛都壮,他曾经带领手下在冰天雪地蛰伏半个月,那样的寒冷都没把他冻坏,如今这点冷风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阿蕊却无法理解,她只知道没有人的身子是铁打的,即便是秦烈也一样,若是男人冻出好歹来,她定会内疚死。
小姑娘咬咬牙,“烈……烈哥,要不你在里屋打地铺吧。”
里屋虽跟堂屋隔了墙,但因着没有门,其实和通的差不多,秦烈在外面睡得又冷又不舒服,还不如在里面打地铺。
她相信男人的人品,不会对她产生别的心思,更何况他本来就不能人道。
这样一想,阿蕊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好。
“里屋能隔些风,地方也比堂屋大,你每天打猎本就辛苦,若睡不好时间久了,身子也要垮了。”
她说完,堂屋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阿蕊突然有些紧张。
许久,秦烈才开口,那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如鼓点般敲在她心上。
“周蕊,你想过改嫁吗?”
阿蕊还没上秦家的族谱,秦烈是一早就知道的。
周家只管把人送来,不管后面如何,而秦家更是将她当烫手山芋互相推诿。
秦烈看着小姑娘娇怯的脸,眉眼沉了沉,“你还年轻,没必要替秦松一直守着。”
当朝寡妇可以再嫁,甚至嫁给亲兄弟的都有,可他问完,阿蕊先慌了。
“我没想过,烈哥,我嫁到秦家来,就是秦家的媳妇,怎么能再嫁给别人呢。”
她爹周秀才从小便教导她们三姐妹,女子当忠贞,对丈夫始终如一,不能做水性杨花之辈。
所以她即便是嫁进来守活寡,也没想过改嫁。
“我明白了。”
秦烈接过她手中的薄被,铺在凳子上,“天晚了,你去睡吧。”
他接受了被子,没接受她在里面打地铺的提议,阿蕊心里并不失望,小声说了句,“烈哥也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