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四处看看无人,把灯草拉到树后头,“时间有限,咱们长话短说,快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告诉我。”
灯草,“王爷每日起来在书房里写字画画,中午吃了饭,歇个觉,然后去园子里散散,傍晚的时候,王爷在后院练剑,天黑了吃晚饭,看一会书,睡觉。”
“没了?”
“没了。”
“没听到他说什么?关于朝堂或是军队什么的?”
灯草想了半天,“有一句关于军队的。”
“快说,要原话。”
“有一天傍晚,王爷练完剑回来,对冷护卫说,温容那小子当初真应该跟我到军队去历练一番才是,瞧瞧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温容愣了愣神,“我成什么样子了?”他上下打量自己,华丽的长袍,修长白晰的手,手上执扇,翩翩佳公子一个,哪就成什么样子了?
灯草一本正经的答了一句,“大概王爷觉得公子太精致了,不像爷儿们吧。”
这话从灯草嘴里说出来,温容顿时就炸了,“我不像爷儿们?仰慕本公子的女人从街头能排到街尾,什么温柔乡我没见识过,再说我好歹娶了一房贵妾,他萧言锦呢,女人都没碰过,好意思说我?不像爷儿们的是萧言锦,我告诉你,他留你在府里肯定没安好心……”
正气急败坏的反驳,一道微沉的声音传过来,“你说我不像爷儿们?”
温容刹时像被雷劈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怆惶的抬头,看到萧言锦从树后转出来。
跟在萧言锦身边还有冷锋,冷锋虽未拔剑,手却是按在剑鞘上,只要萧言锦一声令下,眨眼的功夫,那柄剑就该横在他脖子上了。他下意识的抬手护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其实他担心的并不是冷锋的剑,他知道萧言锦不会为了一句话杀他,他担心的是不知道萧言锦听到了多少?就算萧言锦猜到了他送灯草进府的目的,只要没抓到把柄,萧言锦就不能把他和灯草怎么样,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听到了全部,萧言锦依旧不会把他怎么样,可肃王要杀一个奸细,且是一个言轻人微的小厮,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在温容临危不乱,立刻否认,“王爷听错了,没说你,说灯草呢,你看他个头这般瘦小,苗条得跟小姑娘似的。”
萧言锦淡淡一笑,“没说我,说灯草?”
“当然是说灯草。”怕他不信,温容朝灯草使了个眼色,“是吧,灯草?”
灯草却没说话。
萧言锦问,“温公子问话,怎么不答?”
灯草无奈的看着温容,“公子爷,您刚刚提了王爷的名字。”
温容,“……”瞬间打脸的滋味……好疼!
他愤愤瞪了灯草一眼,心道,养不熟的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
萧言锦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拍拍温容的肩,“走,喝酒去。”
灯草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方才跟上,萧言锦突然回头,“灯草,不用离那么远,三步之遥便可。”
灯草抬头,呆了一呆,没说话,快快的迈着步子跟上去,果真就只有三步之遥,堪堪落在冷锋身后。
温容在肃王府这一天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既有被抢去心爱之物的郁闷,又有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了个正着的惊吓和难堪,还有养熟的小狗转眼认了新主人的心塞,总之是相当复杂,于是借酒消愁,没等萧言锦怎么劝酒,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倒也没醉得不省人事,只是不言不语坐着发呆。
萧言锦便让他一个人待着,自己歇觉去了。
温容呆坐许久,喝了盏福伯差人送来的醒酒茶,感觉脑子清明了一些,于是撑着桌子起身,慢慢踱到外头,看灯草站在台阶下,他招了招手,“灯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