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心痛,本将军也不希望军营中有人会是内奸,只是今日的事情太过蹊跷,咱们总得防备着些,只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万万不能将今日的话说出去。”谢安连忙提醒了两句。
在场的几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跪了下去:“属下谨遵将军教诲。”
今夜打了一场硬仗,将士们都累得很,谢安自然也就叫周回和梁薄早早地回去歇着了,唯独留下了一个江令舟。
等人一走,谢安原本强撑着的精神,便立刻松懈了下来。
“江军医,我的伤势可有大碍?”他的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嘴唇都隐隐泛白。
江令舟连忙上来替他搭脉,末了,松了口气:“将军的箭伤并不严重,只是你在中箭以后又用了这胳膊去砍伤敌人,这才拉扯了一些,这些日子最好还是莫要用到胳膊,等属下去寻摸些好的药材,约莫着半个月的功夫再拿东西就不会有问题了。”
“不成!”谢安板着脸抗拒,“且不说军营里已经没有什么药材了,就说半个月的功夫就足够玄云国将悬臂城给踏平了,难道没有更快的法子了?”
江令舟摇了摇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伤到了肩膀,自然是得等养好了才能继续杀敌的,不然等落下了病根,这辈子就完了。
就在他准备劝诫的时候,倏地想起了一件事来,抬头试探:“我没法子,却不代表老天没法子,将军为何不问问老天爷呢?”
江令舟摇了摇头。
他并不想给老天添麻烦,不过是些皮外伤,便是硬抗,他也能扛过去的。
外头仍旧有呼啸的风沙声。
“你先去吧,本将军要歇息了。”他摆了摆手,可不过刚抬起来,便因着拉扯而疼了起来。
江令舟见状,心头更是万分焦急,却也知晓他的脾性,只能按捺下那些劝诫的话不提,依言出门去了。
谢安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缠着的绷带,眼底满是担忧。
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转头准备去睡觉。
不曾想,他不过才站起身来,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谢安看着去而复返的江令舟,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怎么又回来了?”
“将军,孙掌柜来了,说是听闻您受伤,特意来送药材的。”
这话叫他的身子怔了怔。
从他受伤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可能会被人知晓,孙有才却还能将药材给送过来,这实在是太过可疑。
“让他进来吧。”
谢安虽觉得奇怪,却还是将人给叫了进来。
孙有才一进门便是一脸焦急,甚至还透露着对谢安的担忧:“谢将军,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受伤了?”
“我方才来的时候正好听人说军营里头打了一场硬仗,就多事儿听了一耳朵,没想到正好听闻了您手上,我想着军营里该是缺医少药的,就赶紧送药材过来了。”
他这态度实在太过可疑,叫谢安都迟迟没有说话。
孙有才见状故意叹息一声:“我就看着玄云国最近对咱们虎视眈眈的,今日敢袭击粮草库,明日必然会大举进犯,谢将军还受了伤,要是他们趁现在打过来了,可怎么好啊。”
他这副痛心的样子,又将话正好说在了谢安的担忧之处。
谢安抿了抿嘴唇,半晌倏地开口:“江军医,将孙掌柜送来的药材收下吧,核算一下多少银子,按着规矩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