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世彦苏安瑛的女频言情小说《悄然变化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许世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趁着许世彦去开证明的工夫,苏安瑛赶紧烧火做了个汤,然后叠了厚厚一摞煎饼。等许世彦回来,俩人喝汤就煎饼,唏哩呼噜吃完,把剩下的煎饼、咸菜收拾了装上,赶紧出发。另外一边,许成厚下地干活,中午放工往回走,结果路上遇见个人就恭喜他。把许成厚闹得一脸懵,不知道咋回事。好歹抓住个人询问,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家老三从山上回来了。据说老三不但杀了一头黑瞎子得了熊胆,还挖了两棵参。许成厚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回家。结果到家发现,三儿子根本没在这边,从山上回来只过来扎了一头,接着就走了。“爹,你快管管老三吧,哪有他这样儿的,钱还没等进兜呢,就开始作。”许世先逮着机会,赶紧告状。“你听说谁家媳妇怀个孩子,还得去医院检查的?这不是有钱烧的么?”许成厚一...
《悄然变化完结文》精彩片段
趁着许世彦去开证明的工夫,苏安瑛赶紧烧火做了个汤,然后叠了厚厚一摞煎饼。
等许世彦回来,俩人喝汤就煎饼,唏哩呼噜吃完,把剩下的煎饼、咸菜收拾了装上,赶紧出发。
另外一边,许成厚下地干活,中午放工往回走,结果路上遇见个人就恭喜他。
把许成厚闹得一脸懵,不知道咋回事。
好歹抓住个人询问,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家老三从山上回来了。
据说老三不但杀了一头黑瞎子得了熊胆,还挖了两棵参。
许成厚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回家。
结果到家发现,三儿子根本没在这边,从山上回来只过来扎了一头,接着就走了。
“爹,你快管管老三吧,哪有他这样儿的,钱还没等进兜呢,就开始作。”许世先逮着机会,赶紧告状。
“你听说谁家媳妇怀个孩子,还得去医院检查的?这不是有钱烧的么?”
许成厚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这败家玩意儿,我看他就是有点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老六,去,赶紧去你三哥那儿,把他们两口子都叫来。”许成厚火冒三丈,打发闺女去叫人。
“就会指使我。”许世琴撇撇嘴,一小声嘟囔了句,然后慢腾腾从屋里出去,找许世彦。
“爹、妈,我三哥和三嫂没在家,李大娘说他俩出门了。”不多时,许世琴回来说道。
许世琴带回来的消息,让许成厚更生气了,可再生气也没用,人家早就走了,他还能去追上给拦回来不成?
“你等着那兔崽子回来再,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许成厚怒不可遏,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丧门星吧?自打她进了门,家里就没消停过。”这是连苏安瑛都怨上了。
“怀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揣了个金蛋呢,还得去通化医院?”气的许成厚一脑门子汗,抓起来蒲扇猛扇。
周桂兰坐在炕上,白了丈夫两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拿孩子不当事儿?”
“但凡当年你能小心点儿,咱家大闺女能没了么?”周桂兰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周桂兰十七岁嫁给了许成厚,十八那年生下一个女娃。
那女娃生下来就格外好看,又是周桂兰的第一个孩子,她喜欢的不得了。
没成想孩子不到俩月呢,许成厚因为耍钱输了,回家来大喊大叫的,把孩子惊到了。
之后孩子就发烧拉肚子,灌了药也不好使,没过几天,孩子就没了。
“你看你,都过了这么多年,你咋还记得这事儿呢?陈年旧账你翻出来干啥?”
许成厚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坐在炕沿上小声嘟囔。
“老三比你强百倍,还知道疼媳妇,知道爱惜孩子。
老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打老三,惹火了我,跟你离婚。”
周桂兰从来不说这么狠的话,为了儿子,也是豁出去了。
许成厚被吓的一愣,当时傻眼。
“这,咱都多大岁数了,还离婚?说出去让人笑话。”
年纪大之后,许成厚越来越怕媳妇,一听说要离婚,顿时没脾气了。
“哼,你看着办吧。”周桂兰撂下狠话,扭头不再看丈夫。
许成厚被媳妇吓唬住,低头耷拉角的,也不敢再发脾气了,老老实实吃饭。
这个时候,许世彦和苏安瑛俩人已经过了青岭直奔珠宝岗。
到了珠宝岗买了票,没等多会儿,正好从白河到通化的慢车来了。
夫妻俩急忙上车,找了座位坐下。慢车不管大站小站都停,晃晃悠悠一直到了晚上八点,总算到了通化站。
出了车站,外面已经黑了,许世彦在旁人指点下,领着苏安瑛来到车站对面的通化旅社。
这旅社一九六零年成立的,四层楼房,有一百多个房间。
到了旅社,把大队的证明,还有俩人的结婚证,都给旅社工作人员看了。
对方给登记之后,领着他们到了二楼一个房间住下。
晚上八点多了,旅社肯定不供饭。好在他们带着煎饼咸菜呢,打壶热水,煎饼咸菜就着热水,也能糊弄一顿。
苏安瑛怀孕后本来就不舒服,又坐了大半天的火车,就感觉身上快要散架了,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吃过东西,两人便赶紧休息。
九月一号早晨,二人在旅社的饭堂吃了早饭,然后出门,直奔新华大街的第一医院。
到了医院挂号看病,医生给苏安瑛开了单子检查。
其实这年月也没太多检查能做,尤其是孕妇,能检查的项目很少。
几项检查下来,医生拿着化验单子看完,才告诉许世彦,苏安瑛有贫血的症状,所以怀孕后会头晕甚至晕倒。
这年月的人,饮食结构不合理,肉蛋补充不足,贫血再正常不过。
苏安瑛除了贫血没别的毛病,许世彦总算可以放心。
只是贫血,拿一些药回去吃,平日里再注意些,多补充营养也就是了。
西药主要就是乳酸亚铁,中药还可以吃阿胶、大枣一类补养。
许世彦也不管中药西药,让医生都给开了,另外,还开了叶酸、复合维生素等。
连检查带拿药,就花了六七十,看的苏安瑛直肉疼。
“早知道就不来了,没检查出什么病,还花了不少钱。”出了医院,苏安瑛就在那儿嘟囔。
“没病才好呢,咋地?你还非得检查出什么毛病才高兴?”许世彦一阵无语。
“告诉你啊,这些药都对你还有孩子有用,回去必须吃,听见没有?”
许世彦担心,苏安瑛会觉得这些药太贵,舍不得吃,很是郑重的叮嘱。
还别说,苏安瑛心里真这么想的,那老贵的药,可不能随便吃了,应该留着才是。
结果被许世彦看穿,苏安瑛只好点头答应。“那接下来咱们去哪儿?”赶紧转移话题。
“药材公司的收购部,走吧,咱们找个人打听一下。”许世彦无奈的看了媳妇一眼,这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市药材公司,在各个公社和镇上的供销社,都设立了收购点儿,专门收购地道中药材。
比如大营公社的供销社,就有单独收购的柜台,只是那边给的价钱低,不划算,所以许世彦才会想着来市里出售。
听见有人喊棒槌,许世彦真挺意外,这才进山不到半天,就开眼儿了?
于是急忙朝着喊山的那个人走过去,边走边问。“几品叶?”
那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许世彦纳闷,快步过去,顺着索拨棍指的方向看去,差点儿把鼻子气歪了。
哪里是棒槌,那是一小棵刺五加。
人参和刺五加都属于五加科的植物,刺五加也有棒槌幌子的别称。
两者同样是五片的掌状复叶,只是刺五加叶长在带刺的茎上。
刺五加的籽是紫黑色的,而人参的籽是红色的,经验丰富的人很容易分辨。
“草,你眼睛让牛屎糊住了么?看不清楚净瞎喊。
这是诈山你懂么?诈山会得罪山神爷的。”许世彦气的抬腿就踹了那喊山的人一脚。
“现在俩选择,咱们立刻下山回家,要不然就是你跪在地上给山神爷磕头赔罪,你选吧。”
许世彦这个心累,带一群废物进山,真特么无语。
喊诈山的那个叫董成安,比许世彦小两岁,以前没放过山。
刚才一打眼看见棵特别像棒槌的东西,一时兴奋就直接喊了。
结果不是棒槌,被许世彦踹了一脚,这会儿也挺委屈。
“我磕头赔罪,我赔罪。”
他们刚来山里,这要是直接下山,大家伙不得恨死他了?还是磕头赔罪吧。
于是,董成安跪在一棵大松树前,连磕三个头,口中不停念叨着,给山神爷赔罪。
磕完头,众人继续往前走,这回谁也不敢再乱说话了,只闷头在树林里走。
越往前走,林子越密,草也高,林密草深,几步之外就看不见彼此,又不许乱喊。
这时候,就只能用索拨棍敲打树干的方式联系,这也称为“叫棍儿。”
一旦看不见别人了,就敲一下树干,其他每人一次敲一下回应,既示意自己的位置,又示意继续压山。
走出来时间久了,大家都累得慌。
许世彦就用索拨棍在树干上敲了两下,这表示让大家向他靠拢,可以抽烟休息。
“把头,要不要抽一口。”休息的时候可以说话,陈德勇凑到许世彦跟前儿,递过去烟口袋。
许世彦摆手,他对烟没什么瘾,坐下休息会儿就行。
陈德勇见许世彦不要烟,摇摇头,转身找了个树墩坐下。
结果还没等陈德勇坐实呢,许世彦站起来一脚就把他给踹翻了。
“我看咱们还是散伙算了,这棒槌没法挖。”许世彦怒道。
“我说没说过,那树墩是山神爷的饭桌?你坐树墩上,那是对山神爷大不敬。”
“我说的话你们都记不住,不是乱喊就是诈山,这会儿又坐树墩。
一点规矩不守,得罪了山神爷,你还想挖到棒槌?”
许世彦一甩手,扭头就走,领着这么一群人,不出事就不错了,别指望能看见棒槌。
陈德勇被许世彦一脚踹懵了,跌坐在地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是一愣,有那机灵的,赶紧上前拦住许世彦。
“三哥,你别生气,你看这事儿德勇哥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找个地方坐下,不小心坐那儿了。”众人少不得要帮着陈德勇说几句好话。
“你看,咱大家伙以前都没放过山,第一天进山确实不太适应。
咱好不容易来山上了,不能说散伙就散伙啊。”其他人也附和。
许世彦被众人劝着,多少消了气,长叹一声,“我就不该答应带你们进山,一群初把儿,什么都不懂。”
要不是碍于赵大海的面子,他根本就不想进山。
“回地戗子吧,今天就这样了,再继续,还不定闹什么幺蛾子呢。”
今天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能等明天再试试。
出来半天,什么收获都没有,众人心里都有些不甘,可又没什么办法,谁叫他们犯错了呢?
于是,一个个低头耷拉角的跟在许世彦身后,回到了驻地。
众人休息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第二天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压山。
可能是昨天许世彦发火的原因,这一回众人看上去倒是规矩了些。
进山也不敢乱说话了,都低头拨拉着草丛,希望能找到一棵大货。
走了半头午依旧啥也没看见,那些人不免有些泄气,渐渐地就有人开始走神儿。
陈德勇早晨多喝了一碗粥,进山这么长时间也没休息,他憋了泡尿。
放山过程中不能拉屎撒尿,可陈德勇憋的难受,他也不敢吭声儿,怕惹恼了许世彦。
恰好他是边棍儿,于是趁着别人都低头找棒槌的工夫,悄悄往别处走,打算找个地方解手。
正巧那边有个一人多高、挺粗的树桩子,陈德勇就躲到了树桩后面。
“进个山还特么净事事儿,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就你事儿多,你等着回去再。”
陈德勇一边解裤子,一边嘟囔。
“不让坐树墩,我特么还尿树桩子呢,咋地?你来治我啊?”
陈德勇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开始泄洪。
就在陈德勇即将尿完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树桩根部腾的蹿了起来。
接着,就听见嗷的一声惨叫,响彻树林。
别说许世彦等人了,就连林间的鸟儿,也被惊起来好些。
“谁?鬼哭鬼叫的?作死呢?”许世彦这个气啊,简直后悔死带这些人进山了,没有一个省心的。
“蛇,蛇。”就听见那边有人大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痛楚和惊慌。
“我说过几回了,不能叫蛇,那是钱串子。”
许世彦闻言更生气了,一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一边训人。
“救命啊,我让蛇咬了。”陈德勇疼的不行,断断续续说道。
许世彦也听出来不对了,急忙朝着大树桩那边跑去,瞪他跑过去一看,陈德勇倒在地上,裤子还没提好呢。
“蛇在哪儿呢?咬着你哪里了?”许世彦没仔细打量,也没看见蛇,忙问道。
“三哥,救命,一条乌草,咬我那儿了。”
陈德勇躺在地上,就觉得这会儿手脚冰凉,浑身不能动弹,他是不是快死了?
一听见是乌草蛇,许世彦松了口气。
乌草蛇是当地人的一种称呼,也叫乌虫,一种体型比较大的蛇。
毒性不大,被乌草蛇咬了,基本上肿两天慢慢就能消。
只是咬到那个地方,咳咳,往后会不会有麻烦就不太清楚了。
参场子里头一共有五条狗,许世彦没能全都带出来,他怕这些狗以前没进山打过猎,不好带。
老李头年纪大了,别看枪法好,但体力不行。
进山打猎不容易,上山爬坡的满山蹿腾,岁数大的人体力不济根本干不了。
平日里老李头也就是下个套子、夹子之类的弄点儿猎物打牙祭,偶尔有野猪跑进参场打死,这几条狗没机会跟他上山。
许世彦一个人,带着没打猎经验的狗上山,太多了他根本顾不过来。
所以只能先带三条,下回再带那两条,慢慢等它们都训练好了,才可以一起带出来。
出了参场子,许世彦带着狗一路向西南方向行去,参场子西南大概六七里的地方,有一大片柞树林子。
柞树长得很像南方的橡树,柞树的果子跟橡果也很像,当地人称其为萫子。
萫子含大量淀粉,是喂猪的好东西,不少人秋天都会到林子里捡萫子回去喂猪。
家猪都爱吃,野猪更不用说了,那边一到冬天经常会有野猪出没,所以那片林子也被人称为野猪林。
许世彦就打算带着三条狗,到野猪林去碰碰运气,毕竟这三条狗都没打过猎,没经验,往别处去更白搭。
许世彦从参场出来的时候也就六点左右,牵着三条狗一路翻山越岭,等着到了野猪林外,就七点半多了。
刚到野猪林外围,就见到雪地上几趟动物的蹄印,那形状一看,就是野猪的。
许世彦忙将三条狗的绳子都解开,三条狗立刻抖了抖毛,接着便抽了抽鼻子。
其中一条大黄狗,低头在那几趟脚印上嗅了嗅,眼神立刻就变了,撒开腿就往林子里跑。
另外两条狗一见这样,也跟着就往林子里跑,许世彦也背着枪,快步跟上。
三条狗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一阵狗叫声,听声音便知,这是大黄狗发现目标了,在招呼伙伴呢。
果然,另外两条狗的叫声随即也响起来,之后便是一阵乱叫。
中间夹杂着“哽儿”、“哽儿”、“吼儿”、“吩儿”的声音,不用说,那肯定是野猪的动静。
许世彦从后背摘下枪,拉下保险,端枪在手,快步往前走。
绕过几棵树和一块大石头,就看见前面七八头野猪,正往山坡上跑。
这群野猪应该是昨天下午或者傍晚来到野猪林觅食,吃饱之后便找了树下趴窝休息。
猪懒,没人惊动的话,不到早上十来点不会起窝。
这也是许世彦为什么早早起来带着狗出门的原因,就是想趁着猪还没起窝的时候堵它们。
这些猪睡的正香呢,忽然听见狗叫被惊醒,慌慌张张就跑。
野猪这种动物也挺有意思的,没啥家庭观念,危险来临,也别管啥爹妈儿女了,各顾各逃命。
而且越多的猪聚一起,就越怂,跑的越快。
老虎猎猪的时候,都是跟在群猪后面,穷追不舍。
等老猪和小猪体力不济跑不动了,落在猪群后面,就会被老虎咬死。
所以,老虎还有个外号叫猪倌。
可要是单独的公猪就不一样了,发了疯的公猪敢跟老虎斗。
尤其是它那两颗锋利的獠牙,绝对是利器,就连百兽之王也未必是对手。
三条狗冲入猪群,直接将猪冲的四散奔逃。
大黄狗一狗当先,一口就掏在了落后那头猪的后腚最脆弱处。
那猪被咬的一声哀嚎,回过头来,长嘴巴就要往大黄狗身上撅。
而这个时候,另外两条狗也赶上来了,其中一条毛色发青的大青狗,上前就在野猪前肘下掏了一口。
野猪挂甲,脊背和肩膀处粘着一层松脂跟砂石的混合物,普通的刀都扎不透,别说是狗了,根本咬不动。
但是前肘下这里,相当于人的咯吱窝,这地方再怎么挂甲也挂不到啊。
野猪吃痛,就顾不上回头撅大黄狗了。
这是头公猪,当地人叫跑篮子,公猪一般体型较大,三四百斤常见,大跑篮子五六百斤的也有。
眼前这头公猪大概就得将近四百斤了,体型大力气大,被青狗咬一口急眼了,用力一甩,便把青狗甩了出去。
青狗摔出去,并没有受伤,灵巧一滚便又起来。
公猪怒了,朝着青狗冲过去,长嘴巴带着獠牙低头一拱,这要是拱上了,锋利的獠牙就能把青狗的肚子豁开。
幸好这时大黄狗上来,又是一口,还是老地方。
公猪后头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被大黄狗直接含在嘴里,狠狠就是一下子。
这一下,简直痛彻心扉的疼,那头大公猪的叫声就可以听出来多么惨烈了。
公猪疼的眼睛都红了,发了疯似的调头朝着大黄狗冲过去。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上前的花狗,猛地冲过来,直接咬住了野猪的耳朵。
另一边,青狗也上来,再次咬住野猪前肘下的位置。
野猪这时候也顾不上去挑大黄狗了,用力将青狗和花狗甩开,玩了命的想要跑。
三条狗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虽然以前没上山打过猎,但是默契不错,配合的极好。
三条狗哪里肯让野猪跑了,将野猪团团围住,轮流上前撕咬。
那野猪也属实够惨,被三条狗这一口那一口咬的浑身都是伤。
当然,那三条狗也没落着好处,被猪伤了好几下,幸好都是轻伤。
这三条狗都够凶够狠,即便是身上带了伤,依旧跟野猪缠斗不休。
三狗一猪且战且走,从山坡下到了山岗,又下去。
许世彦一直紧紧跟在后面,只是狗跟猪始终缠斗在一起,他找不到机会开枪。
大黄狗找机会再次掏了野猪后腚,那两包东西被扯的只剩一点皮连着,鲜血淋漓的当啷在后头。
野猪终于受不住了,正好前头有棵大树,那猪直接坐到大树下。
背后靠着树,挡住了后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珠子通红,盯着前面的三条狗。
大黄狗没有了用武之地,青狗和花狗再次扑了上去,一左一右,一个咬耳朵一个咬肋下。
那野猪左右甩着头,想要把两条狗甩开。
这个时候,许世彦端枪上脸,扣动扳机,只听得砰砰两枪,野猪头被打穿。
许家兄弟五个随了父母的优点,个头身材像许老爷子,都不矮。
老大许世先一米八六,老五许世祥一米八五,老二和老四差不多都一米八。
唯独老三许世彦,小时候闹毛病耽误长个儿了,只有一米七六。
当然,按照这个年月来说,也不算矮了。
相貌上,随周桂兰比较多,个顶个儿的浓眉大眼,一表人才,出去谁不得说句好?
真就是那句话,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帅小伙呢。
关键是许家兄弟不光长得出众,还都勤快能干。
这两年政策又变了,允许农民捡小片儿荒地开垦种植。许家人口多,兄弟几个拾掇了不少荒地。
白天在生产队上工挣工分,一早一晚在自家地里忙活,到了秋天满院子都是粮食。
这日子谁看了不眼馋?家里有闺女的都想跟许家结亲。
要不是这个条件,许世先、许世安能娶把下乡知青娶进门?
那边许世德、许世祥的对象都眼巴巴盼着等着结婚?
就连许世彦,兄弟里头最不起眼的,苏家人过来看了一次,回去也乐呵呵的答应了结亲。
整个儿东江沿大队一百来户人家数一数,许家这日子排在前面,那真不是吹的。
这会儿工夫,除了在青岭教书的许世德之外,许家这几个男人都凑在了院子里。
周桂兰看着自家男人和儿子,心里头又高兴又犯愁。
高兴的是儿子们都长大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老许家门户兴旺,日子越来越好。
犯愁的也还是这个,家口大了,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这闹心事儿就多。
唉,儿孙都是债,上辈子欠的,能咋办?
周桂兰叹口气,不等许成厚和许世彦说话,率先开口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就这么点儿事,结果爷俩就吵吵成这样儿了,一个非得喊着把老三撵出去,另一个就非得要分家单过。
我这一天天真是能让你们给气死,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吵吵?”
周桂兰一边说,一边用眼剜丈夫。
“老三,你抽什么风呢?咱爹让你去大安煤矿,还不是为你好?
咱这一家子就数你挣钱少,让你去亦工亦农挣工资,你有啥不乐意的?你还分家?能耐的你。”
许世先听完母亲的话,率先开口指责弟弟。
作为长子,立场必须跟父亲一致,维护父亲的威严,再者许世先也觉得,他爹说的没错儿。
“就是啊,三哥,亦工亦农不是挺好么?
跟正式工人一样的工资,还发各种票,比农业队可强多了。
咱家劳力多,都留在生产队挣工分不划算。
要不是赵大叔跟咱家关系好,这好事儿哪能轮到咱家?”老五许世祥也跟着劝。
许世彦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你们要是觉得好,那你们就去,反正我是不去。”
见到他们,许世彦免不了就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要不是老大领着老四老五去闹,要分家产,他怎么会急怒攻心倒下了?
明明当初老爷子过世的时候,大家伙儿都说好的,老太太跟着三房过,由三房给老太太养老,往后家产谁也不惦记,都给三房。
三房伺候了老太太二十多年,其余人也就是逢年过节回来看看。
到后面老太太生病,也是三房出力最多,生病住院忙前忙后,医药费也是三房出大半。
这些许世彦都没怨言,毕竟老人跟着他过,也没少给他们帮忙。
可到最后呢?等老太太走了,家里房子拆迁,这些弟兄们一个个又眼红的不行。
当初的话全成了放屁,都跑回来争家产了。
许家哪有什么家产可分?老房子是许世彦搬到东岗时盖的,后来是他家大闺女出钱翻盖和加盖的。
只因为三房一直没分出去,始终跟老人在一起过,这些就成了老人留下来的家产?就必须分给其他人?这还讲理么?
许世彦心里存着怨气,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当然不好。
这下子,连许世先、许世祥的脸色也变了。
“老三你属疯狗的是不是?好赖不懂,见人就咬?你大哥那么说你,不也是为了你好么?”
不等许世先开口,厨房门口站着看热闹的薛秀林不乐意了,抱着孩子走出来,怒瞪许世彦,一脸的不高兴。
“老爷们儿说话,娘们儿闪一边儿去,没你说话的份儿。”
许世彦连理都没理薛秀林,一句话就把她怼回去了。
在东北,女人绝对能顶半边天,家里说的算的也是女人。
但那是在家里头,两口子关起门来,媳妇说的算。
在外面,多数时候都得给男人留面子,不管啥事,女人都不插嘴。
要不然会让人笑话,说谁家谁家的男人没能耐怕媳妇。
许家也一样是周桂兰做主,几个媳妇在家的地位也挺高,往日里许世彦挺敬重嫂子们,说话都很客气。
不过眼下,许世彦心里还存着怨气呢,当然不会客气。
重生前的那一场闹剧,那几个嫂子弟媳妇可都没少喳喳。
要不是她们在里面瞎搅和,许世先、许世祥都是好面子的人,未必会闹得那么僵。
许世彦这般态度,可把许世先给惹火了。
“老三你想咋地?反天了是吧?还敢跟你嫂子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欠揍了。”许世先怒瞪弟弟,很是生气。
“看看怎么样?我就说这王八犊子是要反天吧?
他这娶个媳妇嘚瑟的快要上天了,咱家装不下他。
分家,赶紧分,这瘪犊子玩意儿我看一会儿都生气。赶紧滚蛋,你爱去哪去哪。”
余怒未消的许成厚,这下火气又上来了,不顾周桂兰的阻拦,大声喊着必须分家。
“就是啊,费那么多话干嘛,赶紧分家就完事儿了。
我领着我媳妇分出去,我们过成啥样我乐意。我就是要饭吃,也不用你们管。”
许世彦态度强硬,丝毫不让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今天必须分家。
“就你这熊样儿的,要饭吃都找不着庙门。
分,这就分,我就看看分了家,你能过成什么样?
我可警告你,到时候你想再回来,那是做梦。”许成厚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口不择言道。
长白山地区采挖人参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女真或是渤海国时期。
那个时候,人参就是东北少数民族向中原王朝进贡的贡品,可见其价值。
成百上千年的发展,无数穿梭在深山老林里寻找人参的先辈们,留下了许多经验和规矩。
在以前,有专门的参帮,就指着放山挖参过日子,这些人从春天开始进山,一直到落雪前出山。
放山的季节,按照人参生长的不同时节,可以分成芽草市、青草市、韭菜花市、小夹扁儿市、大夹扁儿市、青榔头市、红榔头市、黄罗伞。
这其中,数着红榔头市最容易。
这个时节,参籽成熟,红艳艳的一簇,迎风摇曳,就好像是在向人招手。
万绿丛中一点红,最是显眼不过。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赶在这个时间进山。
希望能在茫茫林海中遇到一棵大货,挖回去卖个好价钱,改善生活。
许世彦背着行囊,穿越林海,一路来到了仙人洞附近。
他自己一个人,不打算走太远了,就把这方圆十多里的地方定为山场。
放山人进山,第一件事就是拜山神爷老把头。
用三块石头,两竖一横搭成“老爷府”,也就是山神爷老把头的庙。
在老爷府前插上三根细树枝代香,跪拜祈求山神爷保佑平安发财。
拜完山神,要选一处背风向阳的山坡,搭地戗子,也就是放山人所住的窝棚。
先用快当斧子砍三根木杆,再扒一些杨树、榆树的软树皮将木杆绑起支三角架。
从桦树上扒下整张的桦树皮,苫在上面防雨,里面铺上干草和兽皮防潮,这就算是放山人临时的家了。
地戗子搭好,还要去周围砍一些干柴。
长白山的夜间很凉,野兽也多,生火堆可以取暖、驱赶蚊虫、防止野兽、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
柴禾的摆放也有讲究,得顺着,取顺利之意。
忙活完这些,大半天也就过去了,于是生火烧水,吃饭休息。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开始正式放山了,也叫压山、开山、压趟子、撒目草。
如果是成帮结伙进山,人多,压山之前要所有人站在一起,齐声大喊,目的是惊走野兽,也叫晃山。
许世彦一个人,又仗着此地离大房子还不算太远,野兽不多,也就省了这晃山,直接手拿索宝棍,离开窝棚往山里转悠。
索宝棍,也叫索拨棍,六尺长的一根木棍,顶端系一根红绳,红绳两端拴着铜钱。
山林中草木茂盛,草丛中不知道藏着什么。
放山人手拿索宝棍,一边走一边用棍子拨打草丛树干,惊走藏在其中的蛇或是其他小动物。
同时,也可以拨开杂草,发现人参。
每走一段路,还得“打拐子”,就是将细树枝折断九十度,用作记号,表示这地方已经走过了。
山里转悠可不容易,不能说话,见到什么东西也不能喊叫。
许世彦一个人进山,倒是也省了些麻烦。
自己慢慢转悠着,目光不停在草丛中撒目,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花草都不能放过。
累了就“拿蹲儿”,也就是休息,饿了就“拿饭”,也就是吃饭,烟瘾来了就“拿火儿”。
“拿”,是满语里吉利顺利的意思,都是为了拿到大人参。
许世彦在山里转悠了一天,也没“开眼儿”,只得回到地戗子休息。
放山人进山几天不“开眼儿”都是常事,许世彦并不灰心,按部就班的烧火做饭、睡觉。
只是晚间,远处隐隐传来狼叫,许世彦睡的不太安稳。
半夜里开始下雨,早晨虽然雨停了,气温却很低。许世彦换上破皮袄破皮裤,再披上雨衣。
皮袄皮裤,都是老李太太找了给他的,老李头年轻的时候经常进山放山,如今岁数大了在山上看参,这些东西都留在家里。
听见许世彦说要进山,老李太太就把自家老头子那一套家什,全都划拉出来给了许世彦。
刚下过雨,树叶、草叶上都是晶莹的雨滴,风一吹落下来,又是一场小雨了。
许世彦穿着皮袄皮裤,外罩雨衣,倒是也不怕,依旧手拿索拨棍,朝着另外的方向转悠。
走了半头午,忽地眼前一亮,前面一片绿叶中,一点红色格外显眼。
许世彦快步走过去来到近前,仔细打量,果然是小小的一朵参籽。
顺着参籽往下看,紫黑色的茎秆上,长了四片掌状复叶。
人参,根据生长年代不同,和不同年代的不同生物特征,从小到大可以分成“三花儿”、“巴掌”、“二甲子”、“灯台子”、“四匹叶”、“五匹叶”、“六匹叶”。
如果是园参,基本上六年的生长期可以长到五匹叶或者六匹叶。
但是山参生长周期特别长,每一个阶段需要几年或者几十年,尤其是后几个阶段,长上百年才多出一个叶片也是可能的。
也就是说,见着人参了数叶片,叶片越多,山参可能就越大,越值钱。
一般五匹叶就能出大货了,六匹叶保管有大家伙。
四个叶片,也就是四匹叶,底下的人参不会很大。
进山开眼儿,遇见四匹叶,在很多人眼里其实不吉利。
许世彦盯着那棵人参一会儿,才喊了声,“棒槌。”
这叫喊山,传说中人参都成精会跑,遇见人参了大喊一声棒槌,那人参吓得一哆嗦就定住了。
“几品叶?”如果来的人多,其他人听见了就会接着问,这叫接山。
“棒槌,拿不拿?”这是说人参的大小,然后询问是否采挖。
四,与死同音,寓意不好,所以多数遇见四匹叶都不直接说,只说棒槌,对方也都明白。
“拿。”许世彦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采挖。
一个人,该走的程序也得走,于是自己把喊山接山的活都干了。
决定要采挖这棵人参了,首先拿出一根拴着铜钱的红绳,也就是棒槌锁,锁住棒槌。
将棒槌锁的红线绳缠绕在人参的秸秆上,两头的铜钱分别搭在已经插到地里的索宝棍或者树枝上,防止棒槌逃跑。
人参是植物,自然不会跑掉。
这么做,主要是山高林密地形复杂,参、草混合难辨,不做好标记很容易找不见。
棒槌锁用红绳,在一片绿色中很显眼,使人轻易就能锁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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