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你在做什么!”
惊怒声从耳畔传来。
沈华章一掌把我推开,我重重撞到后山的荆棘中,整个半侧身子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子。
血点在白色的布料上蔓延开来,我却丝毫不觉得痛。
沈华章将于青儿扶起,看着她额上的鞭痕,眸色晦暗。
“华章哥哥,姐姐不是故意朝我挥鞭的,她只是太在乎你了……”
我犹陷在荆棘中,只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沈华章飞身一跃到我身侧,紧紧扣住我的手,攥得生疼。
“那马鞭攥在你手里,鞭痕在青儿额上,你说你没有??”
那力度之大似要捏碎我的手腕,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沈华章……”
沈华章的眼神冰冷,眼底蕴着盛怒,似恨不能将我碎尸万端。
“华章哥哥,我痛……”于青儿娇声呼痛,沈华章恶狠狠甩开我的手,转身拦腰抱起了于青儿。
手腕早已被攥得青紫,我此刻甚至感觉不到手的存在,只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痛。
这手腕怕是,又了……
看着抱起于青儿头也不回的沈华章,我用右手托起的左手手腕,自嘲一笑,跌坐到地上。
那日沈华章在郊外遇刺,我用左手生生为他挡下一剑,换下了他的性命,代价是此生再不能左手挥鞭。
我方才明明一直是左手持鞭。
我也从未曾挥鞭伤过女子。
他竟全忘了。
我靠在荆棘丛上呆坐了很久。
我面无表情地体味着身侧密密麻麻的刺痛,和手腕上痛入骨髓的痛。
心却是麻麻的,好像彻底化成了粉末。
这些年,入梦的终究只有我一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