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刑期间积攒的经验发挥作用。
我拼了全力掀翻他,夺过棒球棍砰的砸在瘦猴头部。
鲜血浸染了木质地板,瘦猴昏死过去。
我甩甩发晕的头,慢吞吞起身。
浅蓝色睡衣多了几处猩红,我有些头痛后半夜不得安宁,脾气也暴躁起来。
“滚。”
刀疤男手中的烟燃尽才反应过来。
几人避着我拖走瘦猴的身体,目中有忌惮。
刀疤男弹弹烟灰,“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不欲刨根问底。
被侮辱的袁康,想将我踩进泥里的解语涵,或是林峰的债主,回来不久树的敌人均有权有势,幕后真凶是谁不重要了,反正都是要还的。
任务以怪异的方式完成,刀疤男迅速带小弟撤离,本该响起的警笛始终未出现。
我坐在唯一干净的沙发里,熟练处理脖颈伤口。
柳月萍将茶盘碎片扫进垃圾桶。
我缠好绷带,问她,“没报警?”
“我,”她想找借口,对上我笃定的目光,踟躇半晌说,“万一警方误会,他被抓进去,我和星星怎么办。”
我该哭,嘴角却忍不住扯出讽刺的笑,“所以?我就该死吗?”
睡衣纽扣丢失,凌乱不堪。
我指着胳膊和脖颈的伤口,“你考虑所有人,唯独不愿意想想我?”
她张了张嘴,小声说,“没有出事。”
我抬手搭在额头,闭着眼缓解眼睛的酸涩。
腿侧忽然贴上一片温暖。
“姐姐,”奶声奶气的声音凑近,林星几乎要钻进我怀里,大眼睛瞅着我。
恐惧脱离后的疲惫使我没及时躲开他的碰触。
他的手指很短,软乎乎的戳我,“痛,不好看。”
连贯意思在说我受伤会变得不好看。
我怔了瞬,凝视身上的小团子。
柳月萍擦了擦手,想要把他抱走。
“喜欢,姐姐,要姐姐。”
林星出乎意料的固执,整天待在屋里没人教他,喊姐姐却很顺口。
我呵斥他,“下去。”
小孩眼里顿时包了泪,手抓着我的衣服不肯。
我心里烦躁的紧,不住提醒自己林星身体里有林峰一半的血脉,以此来唤醒厌恶。
柳月萍无措的拜托我,“我明天还要去上班,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他,早晨给他沏好奶粉就行。”
“星星不闹人,很乖的。”
亲爹是个人渣不教养,林星没变成熊孩子已经是奇迹。
零点钟声响起。
小孩没什么过错,我不至于迁怒。
柳月萍了解我,直接把他的奶瓶跟玩具拿出来,嘱咐我照顾林星一晚。
林星撅着小屁股摆弄积木拼图,有一块怎么也卡不进去,急的不行。
我冷嗤一声,反手给他打乱,“重新拼。”
月色倾泄进客厅,收拾干净后房内变得空旷。
卧室铃声飘出来。
我起身回房,身后缀了条小尾巴。
依旧是陌生号码。
我顿了几秒钟,接通。
那边不再是解语涵得意忘形的笑,是极尽隐忍的一句,“下楼。”
短短两个字压抑的情绪复杂浓重。
我抬眼去看窗外夜色,耳尖发热,心脏跳动的声音愈发清晰。
顾不得抱着拼图满腹委屈的林星,我动身下楼。
冷风一吹,心绪渐趋平静,涌现一丝后悔。
小区路灯还没来得及检修,我在单元楼门口只见路灯下一点猩红火星明明灭灭,隐约可以窥见落拓修长的身形。
我踱步靠近。
解梧倚着路灯柱,看见我,将指尖的烟丢进垃圾箱。
我后知后觉深夜会面的怪异,停驻在几步之遥。
浅淡的酒气随着他走近变得浓郁,同我身上的血腥味儿混杂。
“你怎么在这,”他查住处我不意外,但深更半夜来做什么?散步?
解梧没说话,抬手将我揽进怀里。
西装胸前漂亮的钻石胸针有些硌得慌,我细微的挣扎,换来更加用力的拥抱。
周遭沉静,我一动不动趴在他怀里,满腹疑惑。
红酒醇香,闻久了脑袋发晕,我推推他的胳膊,“松开。”
细密的啄吻落在耳后,灼热吐息伴着轻喃,无比清晰的钻进耳朵里。
“抱歉。”
突如其来的歉意打断我反抗的动作。
今夜的解梧格外反常。
手心轻托住我的后颈,冰的我颤了下,我仰着脸,脆弱脖颈暴露在他视野中。
这是个危险的姿势,代表他随时可以夺取我的性命。
随后锁骨被咬了一口,不痛,但羞耻感促使我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
解梧吻上来的唇扑空,忽而低低的笑出声,“安安?”
少有人叫我的小名,由他嘴里说出来,莫名脸热。
“你似乎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耳垂的痛楚加剧,我毫不怀疑他这一下给我咬出血。
我忍着痛呼,颇为不解的与他对视。
“下次别做蠢事。”
我刚想反驳,他的手已经摩挲在缠裹的纱布边缘,意有所指,仿佛我回答的不合心意便要再给我些惩处。
回想解语涵趾高气昂的言论,此刻我看解梧心中不忿,当即冷了脸。
“我没什么能作为倚仗,如果这条命能帮我搏出一条活路,没什么不好。”
“嗯,”解梧语气带着餍足,懒懒的,“得看在谁面前。”
又是一阵冷风,枯枝发出簌簌声响。
他欲言又止。
我冷的牙齿打颤,实在不想同他雪地里互诉衷肠,“没有要紧事我回去了。”
解梧没有多说,我走了一段路回头,他还在那站着,惨白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莫名显出几分落寞。
我摇摇头,挥散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天之骄子,豪门权贵,能有什么烦心事。
到家,好一会儿身体才回暖,我坐在床上,书桌被林星占据。
他还在跟拼图作斗争,执着的要把长颈鹿塞进框里。
我只觉得他笨拙,刚想伸出援手,手机亮了起来。
夏玲:五爷去找你了?解家老爷子气的要撅过去了
眼见为实,她偷摸拍了张照片给我。
会客厅布置的璀璨富丽,头发花白的瘦削老人面色难看,正跟人说些什么。
我不明所以,敲了个问号。
夏玲秒回,看来是,今天是为五爷专门举办的相亲宴
解家情况复杂,五爷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压力很大
他对你有点上心,你把控好度
最后一句像提醒我找准自己的定位。
不过我没放心上,满脑子都是解梧那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