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是萧祈的舔狗。
堂堂温家大小姐,使唤起来应该不够顺手吧?
自结婚以来,萧祈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我依旧任劳任怨。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爱他。
而是因为,我是那个害死他唯一的亲人的凶手。
1昏暗的酒吧包厢里,我看到萧祈正搂着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
我来接你回家。
没人回应。
到处都是叫嚣着喝酒的声音,但是我知道萧祈一定听到了。
因为是他叫我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才注意到我。
来啦,陪我们玩个游戏。
我内心是抗拒的。
因为他们说惩罚是脱衣服,要不然,一件衣服一万块钱。
我没有钱,萧祈他是知道的。
萧祈,我不想玩。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想。
他们说要划拳。
萧祈赢了就让我脱一件。
在大家的推搡声中,我没有办法拒绝。
温大小姐可得小心了,论划拳,我们这儿可没人是祈哥的对手。
我只能屏住呼吸,祈祷着。
不出所料,萧祈赢了。
幸好我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只是萧祈好像并没有在意。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对待一件物品。
毫无波澜。
祈哥又赢了,兄弟们待会儿可以一饱眼福了。
包厢内有人开着黄腔。
我有些难堪,转头看向萧祈。
但是萧祈只是忙着和他旁边的美女调情,完全无暇顾及我。
温大小姐怎么还不脱,是想让我们大家帮你脱吗?
众人哗然。
萧祈好似如梦初醒般看向这边,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紧紧捏着短袖下摆,身体有些踉跄。
耻辱和委屈环绕着我。
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快点吧,堂堂温家大小姐,怎么这么玩不起啊。
我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双手交叉,捏着衣服下摆,作势要往上脱。
突然,一件牛仔外套砸到我的脸上。
是萧祈。
你要不要脸?
2我没有说话。
我要不要脸,萧祈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
在萧祈面前,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温家大小姐了。
从他把我父母关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温氏突如其来地破产,而我已然成了“孤儿”。
你就非要这样不可吗?
对。
曾经阳光明媚的萧祈,此时此刻像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我知道,他想让我们全家陪葬。
温氏已经破产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
萧祈的双眸充斥着腥红色的血丝。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怨恨冲我来,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的父母。
我当然会冲你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萧祈竟然哈哈大笑。
像个疯子。
我会一直折磨你,直到死去。
或许这才是萧祈娶我的真正原因,当时的我还傻傻的以为那是真正的爱。
我以为爱可以不顾一切。
到头来,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谎言罢了。
起哄声从萧祈扔出牛仔外套的那一刻停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小说里的救赎。
包厢恢复寂静。
毕竟萧祈生气了,谁也不敢吵闹。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
一路疾驰。
停下!
你想死吗?!
我强忍不适,紧紧抓住安全带。
只听见萧祈冷呵一声,眼神中暗带嘲讽。
你还会怕死?
闻言,我有些失神。
在萧祈身边待久了,我应该早就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
毕竟,萧祈才是恐惧本身。
3他将我带回了家。
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内心是抑制不住地喜悦。
我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可惜,命运总是喜欢捉弄我。
我曾经以为的真爱,不过都是面具下的伪装。
萧祈一把扯下我的衣服,凶狠又暴戾。
你干什么?!
我有些害怕。
我们是夫妻,这么晚了还能干什么?
萧祈嘴角微微上扬,但是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你要是想折磨我,也不用这样。
这怎么能叫折磨呢?
他的眼神近乎痴狂,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一样。
我见过许多次这样的眼神。
就像是有些人明明对芒果过敏,但依然渴望享受芒果的美味。
即使明知道会有副作用。
可是,萧祈并不喜欢吃芒果。
他又怎么会喜欢我呢。
醒来的时候窗帘没有拉开,房间还是灰蒙蒙的。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人。
这个时候萧祈应该去公司了。
年少时的萧祈总是意气风发,即使大家都不看好他,但他最后还是做到了。
他成了大家口中的萧总。
而我成了人人艳羡的萧太太。
虽然温氏破产,但好在萧太太的名声足够响亮,我还不至于跌落泥坛。
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画画,我想要随意进出的自由。
你有什么资格?
萧祈说我没有资格,所以我只能在这栋别墅扮演着萧太太的角色。
他说这是我们家欠他的。
我不敢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曾经的我们是人人艳羡的校园情侣,大家都说我们毕业后一定会结婚。
萧祈确实向我求婚了。
但是,我并没有等来梦想中的婚礼。
4因为萧祈的母亲在那一年去世了。
萧祈的母亲名叫萧月,而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在萧月她们那一辈,未婚先孕简直就是死罪。
无奈之下,萧月只好独自一人带着萧祈来城里谋生。
未婚女带着所谓的儿子,萧月也成了巷子里大家的饭后谈资。
他们那时的生活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这些事情都是萧祈告诉我的。
当时他就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完全就没有同龄人与之相符的自卑。
又或者说,他的自卑早就消磨殆尽了。
我和萧祈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二。
当时正值文理科分班。
我和萧祈都被分到了理科华清班,而且还很有缘分的成为了同桌。
后来我才知道,萧祈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
只可惜,世事无常。
还记得出事的那年,我和萧祈都是大四。
当时的我们正打算毕业后就结婚,对婚后生活有着无限憧憬。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变故发生的起因是萧月说自己经常感到胸闷气短。
念念,我听说你妈妈好像是医生对吧。
是的,萧阿姨。
虽然我和萧祈是男女朋友关系,不过我的父母并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对萧祈会有什么样的态度。
但是我不希望会是讨厌。
阿姨,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萧月闻言点点头。
我最近总感觉呼吸不过来,有点缺氧。
那我回头问一下我妈。
此时的我已然把自己当成了萧月的儿媳妇。
婆婆身体不舒服,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后来我找了个机会问我妈。
她推荐吸氧。
刚好温氏最近新进了一批吸氧瓶,我立刻联系我爸给我安排一瓶。
你要吸氧瓶干什么?
哦,我有个同学的妈妈有些不舒服。
我爸把注意事项跟我讲了一遍。
我指挥工人把吸氧瓶搬到萧月的住所。
大四的萧祈已经小有一番事业,他赚到钱的第一刻就是给他妈妈买一套大房子。
阿姨,这个吸氧瓶可以帮助你解决胸闷气短的症状。
萧月看向我的时候,满脸欣慰。
起初,萧月不再感到不舒服,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每次得空,萧月都会喊我回家陪她说说话。
她还说,多亏了我。
回头啊,我得好好谢谢你妈。
可是,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发脑型氧中毒。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
我忘不了萧祈从病房出来时,看我的眼神。
阴鸷又可怖。
他一定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而当时的我们在干什么呢?
萧祈在向我求婚。
他的母亲去世当天,他在向我求婚。
医生说是氧中毒,顾名思义就是氧气吸多了。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
据说萧阿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死亡时间第二天。
好端端的没事吸什么氧,一个不注意就吸多了,你们这是杀人知道吗!
医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
我想,我和萧祈应该要结束了。
5萧阿姨的葬礼举办得很仓促。
毕竟萧阿姨的死是一场意外,我们大家都始料不及。
我心有愧疚,那几天我一直陪在萧祈身边。
我的父母也是。
仔细想想,我那时侯好像还有些欢喜。
我以为萧祈没有讨厌我。
毕竟在听到他母亲去世的消息时,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恐怖。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谎言。
萧祈,阿姨的事情我很抱歉,都怪我。
我也不知道,好端端地为什么萧阿姨会突然氧中毒。
萧祈抬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间变化,我看不真切。
念念,没关系的,我不怪你。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可惜我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一度以为这是萧祈的真实想法。
真的,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我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换谁都受不了。
可是萧祈居然说让我跟他领证?!
嗯,我们先领证,三年后再结婚,可以吗?
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要换成别人,都会感动死吧。
去领证的时候,我还精心打扮了很久。
我只期待,在那张和萧祈的结婚证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事与愿违,我成了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
领证后没多久,萧祈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这才明白,什么真爱,什么原谅……通通都是假的。
你以为,我会爱上一个杀人犯?
霎那间,我瞪大了双眼。
其实一切都有预兆,而我为什么还会答应萧祈领证。
或许是我已经没法拒绝萧祈的任何要求了。
因为对我来说,萧祈是最大的债主。
6在温家,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领证以后,萧祈跟我说他的钱都投资在公司,所以家里请不起保姆。
没关系,既然我嫁给了你,以后的日子我们就要共同承担。
我想着萧祈主外,我主内。
总有一天,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
我从厨房小白到能做出一桌子美味,更是熟练地掌握各种电器的用法。
我以为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萧祈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折磨我。
可能萧祈也没有想到,我这么容易就能被他差使。
或许在他眼里,我一直都是骄纵任性的。
今天公司加班。
有聚餐。
不回来吃饭。
没空。
渐渐地,萧祈开始夜不归宿。
那时的我,天真又愚蠢。
我以为萧祈真的很忙,忙到不能回家,不能吃我亲手做的菜。
萧祈,我想出去找工作。
在大学的时候,我是学画画的,老师们都说我天赋极高。
我想着萧祈经常不回来,我一个人也很孤单。
所以我想开一家画室。
不可以。
我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柔声询问原因。
但萧祈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让我出去找工作。
我也只好放弃了。
后来,萧祈基本上是两三天回一次。
就好像,这所谓的婚房只是萧祈眼中的一个打卡点罢了。
我知道没有哪家的新婚夫妇是这种状态。
但是那时的我,几乎不会拒绝萧祈的任何要求。
我觉得,这是我欠他的。
这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因为我。
萧祈也觉得理所当然。
天空乌云密布,好像昭示着要下雨了。
7还记得我彻底死心的那天,雷雨交加。
我像往常一样给父母打电话。
他们的事业都很繁忙,所以我一般一周打一次电话。
当初我和萧祈结婚这件事他们是极力反对的。
念念,咱们不嫁给他,好吗?
为什么?
出了这档子事,我们把你嫁过去,难道是让你去赔罪的吗?
做父母的总是喜欢为子女考虑许许多多。
可是他们不知道,萧祈是我喜欢了五年的男人,我不愿意放弃。
既然是萧祈率先开口说要领证,那我就会排除万难。
我不会受罪的,更何况,萧祈他人很好的。
在我的再三保证下,父母终于松口。
可我没想到,这次会一语成谶。
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不管怎么打都打不通。
我的心开始一抽一抽地疼,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萧祈,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祈打断了。
他好像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想见温奉年和谷嘉吗?
你什么意思?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但是我不敢相信。
他们被我送去了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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