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东陵璟苏锦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全文》,由网络作家“漠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漠宁”又一新作《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东陵璟苏锦,小说简介:穿越后,我成了被皇帝给太子选的的侧妃。传闻,太子相貌英俊,一表人才,是人人赞赏的战神殿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在一场战争中残了腿。嫁入东宫后,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贤良方正的太子殿下!毕竟,他能轻易割下皇弟的头颅,一句话,让战功赫赫的将军死于非命。为了活命,我拼命讨好他。却只得到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后来,我死遁后,太子却疯了。...
《穿越后,阴鸷太子为爱发疯东陵璟苏锦全文》精彩片段
殿内,苏锦刚梳妆完毕,把平日里穿的衣服拿出来穿上。
穿过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怎么会穿古代的衣服,正慢腾腾的收拾着呢,就听到外头绿芜慌张的声音。
“娘娘,殿下到外苑了,朝着内殿的方向来了。”
苏锦一怔,回头,“东陵璟?!他怎么来这儿了。”
绿芜被她大胆的称呼骇住,忙道,“娘娘不可直呼殿下名讳。”
苏锦没理会她的唠叨,看了眼自己身上被烫出来的水泡,心一横,打开暗匣将一瓶黑色的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绿芜看着那伤口的变化,转眼瞧她疼的眼角都逼出了泪花,忙走过去将她扶住。
“把东西藏起来。”
“是。”
苏锦顾不上疼,迅疾将身上的外袍一脱,挂在屏风上,穿着里衣上榻。
夜深寒凉,窗开半扇,漏出庭外廊下三两梧桐,太监报奏的声音揪着风幽幽的游进殿中。
绿芜恭敬的跪在地上,低垂着的眼可以看到黑色的靴子慢慢走近,她头紧紧磕着地,“奴参见殿下。”
东陵璟一进了殿,就听到了帐内传来的女子咳嗽声,伴随着浓浓的药味。
紧接着看到一双纤细苍白的手从鲛绡红帐里探出,轻轻掀起纱帘,露出来一张纤白的小脸。
窗外的月光流淌在那张脸上,美的不似人间祸色。
两人四目相对,她那一双水润润的桃花眼似乎闪过诧异,忙撑着身子下榻。
“妾参见殿下。”
东陵璟双手交叠拄着玉柄镶金的手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苏家的女儿—苏锦,新婚夜将她丢到这常宁殿,就没在管过。
这女人倒也算安分,一直没找过事,就是听说身体不好,成日里病着。
殿内的气氛有些诡异,外殿的宫人悄然屏退,细风片开牗窗,兜出几缕风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大发善心的开口,“起来吧。”
“谢殿下。”
东陵璟随意扫了眼四周,越过她走到软榻上落座。
“还病着?”
“御医说是着寒了,还需再喝几副药。”
落地的花枝灯将殿内照得通明,苏锦软着腰身走过去给男人奉茶。
美人纤腰袅娜,俯身时,露出极为诱人的曲度。
男人斜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逡巡着她的身体,目光定在了那莹白的手臂上。
苏锦自然能察觉到他在打量着她的身体,目光锐利的仿佛是将她从头到尾剥了一层皮。
她垂着眼将茶放在榻桌上,嗓音温软如水,“殿下怎么大半夜过来了?”
“孤不能过来?”
苏锦勉强动了动嘴角,“妾身是看天冷,殿下小心着寒。”
窗户半开着,月光窸窸窣窣的流淌了进来,东陵璟看着眼前柔若无骨的美人,眼神毫无波动。
太子东陵璟可不是个会为美色折腰的人,要是什么人都能勾 引到他,这个东宫的位置也不用坐了,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把衣服脱了。”
苏锦被他直白的话弄得一顿,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束腰的生娟被刀锋解落,裙裾立时散开,堆叠在脚边。
凉风吹来,她冷的瑟缩,红着眼颤巍巍的看向男人。
东陵璟从头到尾将她扫了一遍,像是打量畜牲似的,不带丝毫表情。
饶是凉薄如东陵璟,也不得不承认苏锦的这身皮囊美极,纤颈薄肩,细腰长腿,冰肌玉骨,活像个妖精。
他再怎么不好女色,也是个正常男人,自然会有反应。
他没理会那处的月中胀,随口问道,“手臂上怎么回事?”
苏锦瑟瑟抱臂将自己蜷缩住,“前段日子被小咬叮的,御医开了药,刚抹过。”
“走近瞧瞧。”
她顿了顿,低着头轻轻挪蹭过去。
东陵璟看着坐在榻沿的女人,随意一拽,粗鲁的将人扯到了身前。
因为腿疾的原因,东陵璟的臂力异于常人,指节修长,手背青筋脉络凸起,轻而易举就可以捏断人的颈骨。
即便他现在没用什么力道,苏锦都感觉胳膊被捏的的疼,不由得轻嘶了声。
东陵璟听着她娇媚的叫声,蹙了下眉,“叫什么。”
“疼---”
她仰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小脸纤白,眉眼上翘,明明是素颜,可却像是染了胭脂,娇艳欲滴。
东陵璟莫名觉得她是在勾 引他,眼底带了嘲讽。
无可否认,像苏锦这样的美人,天下的男人趋之若鹜,可东陵璟最讨厌这样只知谄媚献宠的女人。
苏锦被他捏着胳膊,低敛着的眼珠子左右转动,思绪飞快的想着对策。
东陵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不像是被热水烫过的伤口,两指并拢按压在她的脉搏上。
“殿下,妾好冷啊。”
突然,身前的人咬了咬红唇,颤巍巍的往他怀里缩了缩,丰盈的手臂顺势吊住了他的脖颈,两团绵软挤压了上来。
东陵璟眼底闪过不悦,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一把将她甩开。
习武之人的臂力非同常人,苏锦被这股力甩的直接倒在了榻脚,后腰撞到了尖锐的桌子,疼得她叫了出声。
这副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武的。
“只是看看你的伤口,别搞那么多事。”
男人的声音带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很显然,将她的行为当做了变相争宠的手段。
苏锦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疼的红了眼,捡起地上的衣服披上。
“你戌时在殿?”
“妾一直病着,没有出过门。”
“从嫁进东宫,就一直病着,苏家就是塞个病秧子给孤?”
“---”她嗓音带了几分哑,“圣命难违,还请殿下赐罪。”
东陵璟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想起了那贼子跑路时朝他撒的毒香,目光在殿内扫视了一圈。
耳边传来女子的低泣声,他不耐烦的转回视线,见她眼角发红,暴虐的杀意在身体四肢冲撞开来。
“闭嘴。”
阴嗖嗖的声音钻入耳膜,苏锦装模作样的哭声顿时止住,低垂着的眼底闪过愤怒。
世人口中的战神殿下,私底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殿下息怒。”
见她还算识时务,东陵璟忍住了脾气,下榻。
“伺候孤沐浴。”
苏锦一顿,这还是东陵璟第一次留宿常宁殿。
外苑的侍卫没有察觉,她呼了口气,像是泥鳅一样滑了下来,钻进了花丛里。
窸窣的动静引起了朱雀的注意,他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苏锦听见有脚步声渐近,呼吸一窒,她能感觉到这大殿四周有很多的暗哨。
朱雀随意绕着走了圈,也没有多看,到后面去巡逻了。
苏锦松了口气,眼睛望向东南角的楼台,一个提气而起,窜到了回廊上,猛地往前跑去。
“什么人?”
凌厉的吼声从四周传来,苏锦丝毫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灵敏的翻窗而入,嘭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东陵璟正单手支着头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破窗而入的声音,斜睨着眼看去,瞧见了珠帘外缓缓走近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女人泪眼盈然,死死咬着花瓣般的嘴唇看他。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朱雀的声音,“殿下,有贼子闯了进来。”
“无碍,退下。”
习武之人的耳力都是极好的,站在门口的一众影卫都听到了里头女人抽抽嗒嗒的声音,表情八卦的对视了几眼。
殿内。
东陵璟垂下眼,看着柔柔弱弱伏在榻脚边的女人,那双狭长的眸子闪过妖异色。
“妾身绝对没有与肃亲王暗通款曲,谋害殿下,求殿下明察。”
晕黄的灯火下,她姝丽的脸上沾着泪珠,纤腰柔弱,背脊单薄,一身白衣,扶风弱柳之姿,看的我见犹怜。
他细细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目光定在了她的衣服上,这么久了,他似乎没有见她穿过白衣。
苏锦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不禁感到齿冷。
那是一种久居高位者的眼神,是可以轻易捏死一个人的神祇。
她忍住骨子里的寒冷,伸出纤白的手去抓他的袍角,乌黑澄澈的眼睛挂着泪珠望向他,带着摄人心魂的美。
“妾身对殿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害殿下呢,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殿下不能就这样冤枉了臣妾啊---”
她的嗓音仿佛是带了钩子,勾的人心酥骨痒,那双桃花眼也仿佛是被山间清泉浸润过一般,睫毛颤动如蝶翼。
东陵璟没有要听她辩解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问了句,“怎么出来的?”
“妾身偷偷跑出来的。”
东陵璟之前想杀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会武了,并没有追究,她现在这样从常宁殿逃出来,想必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必解释太多。
男人嗤笑了声,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了榻桌上的茶盅。
苏锦猜,东陵璟没有借着此事杀她,反而一直关着她,是在这份假意中也掺杂了一丝欲念,才迟迟没有动手。
想到这一点,她抽抽噎噎的蹭到了他身边。
“那日妾身听说殿下身体出了事,急坏了,可那些嬷嬷说妾身谋害殿下,将妾关了起来。”
“左等右等,今天姜良媛和孟嫔去了常宁殿,她们说殿下要赐臣妾白绫,说是臣妾害得殿下不良于行。”
“这怎么可能,臣妾做的药浴都是经过张太医审查的,肯定是有宵小之徒想要害殿下啊。”
短短几句话,不仅告了姜清两人一状,还把自己撇清了。
张太医是太医院院首,他亲自检查过的,她怎么做手脚。
东陵璟自然听出来了,笑了声,“大理寺从肃亲王府查出了浴室里的毒香,还找到了来往的信笺。”
东陵璟几乎是一只手就将她提了起来,扔到了软榻上。
苏锦脑子里急速转动,想着自己哪里骗了他,眼前阴影笼罩在头顶,她迅疾反应,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红了眼。
“殿下~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弄疼臣妾了。”
惯会装作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东陵璟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上下一扫,仿佛是盘算着怎么把她大卸八块。
苏锦简直头皮发麻,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贴近他,柔弱道,“殿下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妾了?”
“你告诉孤,你及笄前在哪里养病?”
苏锦心底一骇,完蛋了。
“景州啊。”
“不是靖州吗?”
“殿下听错了,是景州。”
东陵璟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今日再敢撒一句谎试试?
苏锦知道自己要是说的不让他满意,算是撂这儿了。
单是听错养病的地儿不至于发这么大火,肯定是她在庄子上救了楚青越的事也被查了。
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容不得自己头上被带绿帽子。
“殿下,妾在景州养病的那年,救过南王,妾身通识药理,便让庄子里的人带南王在山脚下养病,平日里熬了药会让奴仆送下去。”
“孤竟不知,苏侧妃这般好心肠。”
苏锦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软着嗓音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都是底下的奴才们帮南王养伤的,妾身只是帮忙开个方子。”
男人没有说话,她看着他那眼神,心突突的跳。
不就是在及笄前见了外男吗?这个疯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心里这般想,她面上不动声色,缠住了他的胳膊,带着他坐下,“妾身是殿下的人,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妾实在不忍看人重伤难愈,殿下就别生气了。”
东陵璟被她软绵绵的身子紧贴着,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眼神直勾勾的觑着她的脸,苏锦甫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瞳。
她端着茶走过去,放到了榻桌上,“殿下忙了一天,累了吧,要不要先用晚膳?”
东陵璟道,“你与南王相识多久了?”
“只是有过那一面之缘,后来妾便回了京都。”
“哦?是吗?”
苏锦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对劲,忙补充了句,“在南康太妃的寿宴上也见过,妾也跟你提过,曾与南王有过一面之缘。”
东陵璟没再说话,脸上渐渐的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不似刚刚的暴戾。
苏锦松了口气,软着身子蹭了过去,“殿下~”
东陵璟垂下眼皮子看她,她的脸很小,细腻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就那样乖顺的靠在他身边,让他不禁想到了夜夜同榻而寝的时候。
她每晚都要窝在他颈窝里,睡相很不雅,四肢缠住他,怎么都掰不开。
一个念头突兀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伸手捏起了她的下颌,左右掰了几下。
苏锦感觉他像是在看猎物,心头的那股不舒服让她恨不得一刀将他的手砍下来。
她强忍着不适,握住他的手,“殿下是不是饿了?”
“是有些。”
苏锦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眼梢泛起了笑意,“那妾身让李嬷嬷将饭菜端进来。”
主要是她为了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快饿死了。
而且,这长宣宫的膳食可比她那儿的好吃多了。
东陵璟单手支着头,看着她袅袅走出去的身影,长发披散在腰后,姣好的身姿婀娜轻移,真真是曼妙至极。
他看的人身影不见了,脑子里闪过八角廊檐下两人相谈甚欢的画面。
一抹阴翳从眼底划过,他往左一瞥,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话本,随手翻了几页。
看着看着眉头蹙了起来,一脸嫌弃的扔下了。
端着菜的宫女鱼贯而入,苏锦看着满桌子的美食,开心的弯起了眼。
她除了喜欢制毒,就是爱吃,没别的什么爱好。
以前在庄子上的时候看管的不严,她经常自己下厨研究美食,就是没那个天分,做出来的不好吃。
后来回了京就甭想着大吃大喝了,食不过三,说什么女子要以纤细为美。
特别是圣人赐了婚后,母亲就看管的严了,专门给她请了宫里的嬷嬷,训练她的体态。
“都下去吧。”
东陵璟吃饭的时候不喜人伺候,是以,宫人嬷嬷都退了出去。
苏锦可不想吃饭的时候还伺候他,也没给他布菜的意思,自顾自吃着。
东陵璟不是话多的人,殿内的环境有些寂静,苏锦余光瞥了眼他,主动挑起了话题,“殿下,今晚还要针灸吗?”
“孤是大夫吗?”
“---”
“那待会儿吃完饭殿下去浴池泡吧,臣妾重新配制了药材,只是还缺一味药引子。”
这个狗男人的药浴根本不缺什么药材,只是她一直想要炼制一味毒香,缺个金蚕蛊,可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什么药?”
“金蚕蛊。”
东陵璟眼神瞥来,“你要给孤下毒?”
“---”苏锦放下汤勺,柔声,“殿下说什么呢,这个金蚕蛊的血可是奇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娘娘似乎并没有跟人学过医。”
青龙的话浮现在脑海里,他道,“不必多此一举。”
“---”
苏锦吃不下去饭了,哄劝道,“殿下的腿疾越早治好越好,拖的时间长了,落了什么疾就不好了。”
“你不是给孤保证,扎完这套针法就可以恢复往昔吗?”
“那是以前不知道殿下身体里中了毒,这金蚕蛊虽然是毒物,可对殿下 体内的毒极有帮助,需以毒攻毒。”
反正一张嘴,任她瞎编呗。
东陵璟睨她一眼,“你比御医都懂,孤要不要推荐你去太医院?”
油盐不进的疯子,苏锦泄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她将汤勺放下,“那殿下先吃,妾身去弄药浴。”
她要做的那毒香是可以将内功深厚的高手直接撂倒的,就是失败了很多次,她在古籍中查到,这毒香需要一味药,金蚕蛊。
但这个金蚕蛊极难得,不知来历,不知生长环境,古籍中也没有多少记载,根本找不到。
想着可以利用这个疯子找药,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可惜了,这男人油盐不进。
身后落筷的声音传来,她看了眼跟进来的男人,连忙去准备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父亲救出来要紧。
苏锦没有贸然替肃亲王府说话,东陵璟要弄三皇子,必然先打压肃亲王,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摘出来,再谋后事。
毕竟,她可不认为东陵璟会为了女色放弃自己的大业,要真能这样,就不会算计她了。
“殿下,那定是有人伪造臣妾的字迹,居心叵测谋害妾身。”
昏黄的灯火淬亮了男人的眉眼,“你善医理,孤如何信你?”
苏锦跪的膝盖疼,看他神色如往常一样,软着身子蹭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双手攀在了他肩上。
“臣妾要真的想害殿下,还用的着费尽心机去弄什么药浴嘛,殿下那般信任臣妾,在扎针的时候妾有很多机会,但殿下也看到了,妾根本没有要害殿下的心啊。”
她的嗓音又轻又软,徐徐的钻入他的耳膜,身子紧紧靠在他的身后,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揉捏着肩膀。
东陵璟很喜欢她的识相,习惯性的靠在了她腿上。
苏锦看他这样子,顿时吁了口气,所有的情绪被她弹压下去,柔顺的伺候着他。
对面有半扇窗户开着,从他们这个角度望出去,恰好能看到檐外升起的一轮月亮。
弯弯的银钩照的殿门淬亮,她的手法很专业,男人的肌肉渐渐放松。
可苏锦要被压的腿麻了,脑子里又想起了家里人。
这夺嫡斗争向来惨烈,东陵璟这样心机城府深的人,肃亲王府支持三皇子,真的会有好下场吗?
三姐性子一向跳脱,要是肃亲王真的出了事,她可怎么办?
还有父亲,原本就因为八皇子一事被关在诏狱,现在又受她拖累,还不知道圣人会怎么处置?
想着想着,她用一种看畜牲的眼睛看了眼腿上的人,这般陷害她,祸及家人。
“眼睛不想要了?”
心咯噔一跳,苏锦僵硬的扯出了一抹笑,刚想要说什么,可不妨男人突然起身,她下意识的后退躲开,后腰撞到了尖锐物,疼的嘶了声。
东陵璟侧目,眸光一寸寸的打量在她的脸上。
苏锦好似疼的厉害,软软的蹭了过来,娇嗔道,“殿下,腰好疼啊。”
东陵璟垂眸,只见她疼的颤巍巍的紧贴着他,遽然起了别念,手伸到了她的腰后,声线平和,“撞到了这儿?”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的几乎呼吸清晰可闻。
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手覆在她的后腰,炙热滚烫的仿佛要钻进她的骨头里。
苏锦一扭脸埋进了他怀里,神情中隐约透出一丝勾人心弦的嗔态,“嗯~好疼---”
东陵璟被她这么一勾,感觉小腹窜起了一团火,他搂着她无力的腰身,眼神渐渐转暗。
苏锦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腰后慢慢的揉捏,丰盈的手臂挂在他的脖颈上,轻声问道,“殿下,你相信臣妾了吗?”
她的脸蛋靠着他的胸膛,依稀可以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说没有便没有罢。”
苏锦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提肃亲王一句,嗓音轻软,“或许是别人陷害臣妾,还望殿下明察。”
头顶的男人没有声音,她眼睫微动,靠在他怀里的身子微动了动,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挤兑。
东陵璟也没有压制的意思,垂着眼皮子看她。
怀里的女人媚骨天成,他掰过她的下巴,指腹揉蹭着她的粉唇。
苏锦看出来了他的欲 望,不免想起了那日浴池种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本来就是要勾 引他的。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苏锦立马跪在了东陵璟的脚边,手拽着他的袍角,柔弱道。
“殿下,这几个人陷害臣妾,其心可诛啊。”
东陵璟低着眉,修长的手指拈着茶盖轻拨着,“孤的话,听不懂吗?”
哗啦一声,白光闪过,侍卫手里的刀直接刺了进去,尖锐的惨叫声顿时惊起。
殿内的人大骇,赵婉竹看着血红的眼珠子从眼前飞过,惊恐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苏锦身子僵硬的跪在男人脚下,看着滚落到了地上的眼珠子,拽着男人袍角的手发白收紧。
侍卫很有眼力见的拿出帕子,捂住了孟嫔惨痛大叫的嘴巴,捆在一旁。
“一个宫女,胡言生事,造谣主子。”东陵璟掀起眼皮子,“割了她的舌头,砍去她的手脚,扔到狼窟。”
狼窟,是东宫一处见不得人的地,里头养着数不清的野狼,都没有被拔过獠牙,凶狠野蛮。
木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听名字也不是好地方,吓得想要求饶。
可东陵璟根本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以目示意侍卫动手,很快,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常宁殿的上空。
四周的宫人恐惧的不敢看,这太子也未免太宠爱苏侧妃了,连这种事都不查,直接将人割了舌头。
不过,都没有证据,单凭两张嘴胡言乱语,诬告皇妃,这点罪名就可以把他们都关进牢里 。
想到这一点,众人都为那孟嫔愚蠢的脑子感到无语。
有侍卫将人都拖了下去,留下一个衣衫不整的李茂才。
赵婉竹时不时的看向他,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利她的话,紧张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你是哪个宫的?”
李茂才浑身发抖,原本以为辱了孟侧妃清白,就可以逃之夭夭,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谁知道,竟然被逮了个正着。
“奴才是---”
“嗯?”
“奴才是司设监的。”
赵婉竹顿时松了口气,轻轻擦去额头上冒着的冷汗。
东陵璟挑眉,“把司设监的掌事带过来。”
人来的很快,一进来,就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奴才参见殿下千岁。”
“一个没净身的公公,司设监是不想干了吗?”
掌事忙瞅了眼跪着的李茂才,眼前顿时一黑,“殿下明察,此人在内册上刚登记的,想来了还没来得及净身。”
那赵家塞进来的,他就睁一只眼闭一眼了,怎么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东陵璟懒得听他们废话,给侍卫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将人拖了出去。
李茂才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折磨,将求饶的目光看向了赵良娣。
赵婉竹没有管,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拖出去打五十板子,罚两月俸禄。”
掌事心骇,不敢求饶,嘴里还得说着,“谢殿下宽容。”
外头打板子的声音很快响起,惧的里头的人不敢说一句话。
“都退下。”
赵婉竹看了眼椅子前的苏锦,低敛眉眼,和一众宫人退出去了。
殿门被关上,灯火被粉色的灯罩罩住,室内笼罩在一片暧昧的灯影之下。
苏锦想站起来,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低垂下来的眼。
四目相对,她拽着他衣袍的手不禁松了松。
“殿下~”
就在这时,玄武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走到男人的身边耳语。
苏锦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余光悄悄瞥了眼男人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玄武说完,看了眼跪在地上心怀鬼胎的苏侧妃,退到了后面。
这东宫是殿下的,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住太子殿下。
赵良娣私藏暗卫瞒不住,苏侧妃反将对手一军也瞒不住殿下,东宫处处藏着死士,都是殿下的眼睛。
苏锦跪在地上,看着玄武没入阴影里消失不见,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贴着男人的腿。
“时候不早了,殿下是回宫还是留宿常宁殿?”
东陵璟垂眼看她。
苏锦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跳加快,手忍不住抱住了他的腿,声调泣道,“殿下,这孟嫔让两个奴才诬告妾身,实在是让殿下蒙羞。”
她装模作样的哭声幽幽的回荡在殿内,男人淡淡的打断了。
“不是都罚了吗,你还要如何?”
苏锦不想如何,只是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什么,有些惶然。
她红着眼柔声道,“多谢殿下主持公道,不然妾就是撞死在那柱子上,都不能被这般羞辱。”
窗外刮起了风,有更夫的声音穿透了夜色,回荡在殿内。
东陵璟看着自己被紧紧抱住的左腿,冷声,“还不松开。”
苏锦一顿,发现自己抱的是他受了伤的那条腿,连忙撒了手。
已经很晚了,东陵璟想休息了,可看她这殿里的环境,不耐的掉转过了头。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出声,“跟孤走。”
“去---去哪儿?”
男人显然是今晚被这些女人破事烦到了,回过头来,眼角戾气森森。
苏锦立马站起身来,乖乖的跟在身后。
回了太子宫殿后,东陵璟就示意她去准备药浴。
苏锦心底翻了个白眼,开始去弄药材。
她就知道是让她来伺候的,扎针药浴的时候,还得伺候着给他推拿揉捏,每回,都累的要死。
等折腾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苏锦听到了男人出来的动静,疲惫着的身子瞬间清醒。
东陵璟穿着一身黑色的绸缎里衣上榻,看她还杵在软榻上,蹙眉,“滚过来。”
两人挤在软榻上,每回都要挤的他快掉下床,再睡下去,他保不准捏死她的骨头。
苏锦磨蹭了下,汲着鞋走到了床榻边,看他解了衣裳,拿着药条把他腿上的毒根灸了一遍。
殿内的烛火摇曳,她的神情专注,东陵璟淡漠的看着她。
苏锦没注意到,故意又给他扎了几针。
这针不知道是扎的哪个穴道,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可男人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苏锦都没有听到他的抽气声。
她心底撇了撇嘴。
“药浴后不是不用再扎针吗?”
苏锦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现在需要。”
“是吗?”
男人的声音淡的可怕,她感觉像是被看穿了,忙把针抽了出来。
东宫里都知道这侧妃娘娘被禁了足,殿下还是要宠幸她,私底下传言纷纷。
这宫里的事真是说不准,也许哪天就不受宠跌下来了,也许就平步青云—路扶摇直上,都谨小慎微的伺候着。
奴才们这样想,可这东宫的女人们是恨苏锦恨得牙痒痒啊。
好不容易殿下那几天下了朝也去她们宫里坐坐,现在倒好,殿下—回来就去常宁殿,—夜叫好几回水,全被她给勾走了。
绿芜领膳食的时候听小宫女跟她说这些事,暗暗跟苏锦吐槽。
“活该他们没殿下的宠爱---”
苏锦听到绿芜喋喋不休的声音,无奈道,“好了,他要真宠我,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树敌,不过是泄欲罢了,哪有半分为我考虑的样子。”
“娘娘,你和殿下都和好了,殿下怎么还不放我们出去啊?”
话本里不是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吗?这都睡多少个床了。
苏锦嘴里含着药,“他只是把我当做暖床的工具而已,活着供他玩乐就行,其他的,他不在乎。”
东陵璟的火气虽然被浇灭了不少,可并没有要被解除禁令的意思,苏锦被禁足了有半个月了,还连着喝了半个月的避子汤。
她跟嬷嬷说了要吃自己炼制的避子丸,可嬷嬷还是逼着她要把汤喝了,这么喝下去,她感觉自己月事都来的不准了。
想到此,她扶了扶额头,“真希望他今晚别过来了。”
这些日子东陵璟忙得很,白日里都在北郊军营,夜里回来就折腾她。
—连承欢半个月,她真的受不住了。
“娘娘,别这么想,那日殿下许是真的生气极了,才那么粗暴,这几日不是看着也没那么可怕了吗?”
苏锦想起刚开始和东陵璟的种种,画面—转,又想起了那日被掐脖子窒息死亡的感觉,幽幽道,“伴君如伴虎。”
绿芜没有反驳的话了,她只知道,太子君恩如雨露,娘娘已经嫁进了东宫,太子就是她的天,不顺应着天,以后可怎么活?
不管苏锦怎么不愿意,东陵璟夜里的时候还是过来了。
听到外头太监尖着嗓子的通报声,她—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扶着绿芜的手软着腿下了榻。
男人的脚步声幽幽的走近,苏锦冲着他盈盈—拜,“臣妾参见殿下。”
东陵璟根本没有扶她的意思,以目示意殿内的宫女都退下,坐到了软榻上。
殿门被关上,屋内寂静了下来,苏锦跟他在同—个空间里,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软着身子走过去奉茶,“殿下今日回来的早?”
前几日都是亥时才回来的,—回来,就拉着她上榻折腾,第二日—大早,人就走了。
东陵璟接过茶,算是给了个面子。
苏锦怕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的说话。
可东陵璟显然不是来跟她闲聊的,喝了—口茶,就往后面的盥洗室去了。
她顿时感觉腿根发麻,不想跟进去。
“过来。”
不悦的声音传来,她扶着腰跟了上去。
东陵璟嫌她磨磨蹭蹭,想到接下来几日都没空回来,直接—把将她扯了过来,抵在盥洗室的门口就欺压了上去亲吻。
苏锦闷哼—声,搂住了他的脖子,大胆的回应了起来。
绿芜站在门口,听到了里头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呼了口气。
殿下每天这么忙,还大晚上的过来找娘娘,显然是贪恋娘娘美色,馋娘娘的身子。
苏锦—喜,真的脱罪了,难怪前两日狗太子气的将她禁足。
“只是后面又出了谋害太子—事,本王刚从军营回来听说此事,以为你被秘密处死了,这才冒险来—趟东宫,看到你安好,宽心了。”
“王爷大恩大德,阿锦没齿难忘。”
楚青越叹道,“苏家族亲连坐,被贬了很多人,你父亲也还在宫里关着。”
苏锦知道,谋害太子这等大罪,苏家定是会受她连累的,但只要父亲不死,就还有希望。
“肃亲王呢,他如何了?”
楚青越刚要说,耳廓—动听到了什么,神色—变,“放心,顾昭南乃是亲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先走了。”
苏锦刚关上窗户,外头就传来了绿芜的声音。
“参见殿下,娘娘在午睡呢,奴婢要不要进去通传—声。”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立马走到软榻前躺下假寐。
砰的—声,殿门被踹开。
东陵璟走进来,目光—扫而过四周,狭长的眼睛带着掩藏不住的戾气。
身前投下—片阴影,苏锦能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强烈压迫,想起了东宫四周藏着的死士,睁开了眼。
“殿下。”
东陵璟什么话都没说,就那样看着她。
苏锦心跳加快,还没做什么动作,脖颈猛地被提起,窒息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两人的眼睛对视着,他眼底的暴戾仿佛让她看到了当日他做美人灯的场景。
她猛然惊觉,东陵璟现在是真的想要杀死她。
“告诉孤,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带着杀意,她疼的说不出话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在他的手上抓住了—道道血印子。
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手上又用力收紧了—分,逼得她嘴角都是血。
死亡的气息开始在殿内蔓延,绿芜偷偷看到了里头的情况,吓得瞪大了眼,连忙跪着爬了过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再这样掐下去,娘娘要没命了,要窒息过去了---’
东陵璟—脚踹开了抱着他腿的人,绿芜被这—脚踹到了桌脚,后背顿时麻了,嘴角吐出—大口血。
苏锦看到了她吐血,眼角挂着的泪珠骤然落下,烫在了男人的手上。
东陵璟感觉手像是被烫到了,心口的那股子怒火仿佛是要喷发。
他的女人和他的死敌私相授受,还胆敢在他的东宫暗度陈仓的私会,“孤不如成全你们,到地底下团聚去吧。”
他的力道猛然加重,手背青筋暴裂,苏锦苍白的脸迅速蹿红,双眼被恐惧和痛苦充满,嘴角的血汩汩的溢了出来。
死亡笼罩着全身,她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锐痛,那双手就像是钢铁般勒住她的细颈,怎么都掰不开。
嘴里吐出的血越来越多,洇湿 了两人的衣襟。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砰砰砰的磕头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的刺耳,不知过了多久,无力的嘶声窒息的蔓延,脖子的手猛然松开。
空气—瞬间进入肺部,苏锦身子—软,瘫倒在了榻上。
她胸前剧烈起伏,嘴张着想要说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种死亡的窒息感徘徊在胸腔里久久不能消散。
绿芜狼狈的哭着爬了过来,将她扶住,“娘娘,娘娘---”
苏锦被掐的嘴角都是血,耳朵发鸣。
她痛苦的喘息着,急速汲取着氧气,缓过气来了,闭上眼平息了下胸腔,扶着绿芜的手下榻,朝着男人跪了下来。
太子寝宫的浴池奢华的紧,浴池的三面墙壁上有用白玉雕刻的石像,之前是用来出热水的,汇聚在池子龙头里。
因着要经常泡药浴,东陵璟不愿意在浴桶里泡,直接命人打通了石像,无色无味的药汤顺着龙头兽涎喷涌而出,流进了池子里,顺着四周的水槽在汇聚着流去。
苏锦知道这些管道都是由铜铁铸就的,引了地下活水,之前弄药汤的时候,专门去看了一番,不得不感慨,这皇宫工匠的智慧。
浴室的四周燃着或明或暗的宫灯,她看了眼下了水的男人,脱了身上的外袍,光着脚走了过去。
浴池的上方有一个高台,铺着鹿绒皮,她拿着金色的托盘跪在了池子边。
“殿下,感觉怎么样?”
东陵璟双臂搭在池子边闭目养神,听到她的声音,淡声,“南康太妃寿宴上,你与孤说,南王在后山打猎,你去采药无意间撞见他---”
怎么又翻起这事了,刚刚不是哄好了吗?
“今天,你又告诉孤,是你救了他,让他在你住的庄子里养病。你嘴里哪一句是真话?”
男人的声音不辨喜怒,苏锦怕他又突然发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颤了下。
“殿下息怒,是妾身没说清楚。”
她轻轻揉捏他的肩膀,哄道,“事情是这样的,妾身在景州养病的那些年里,经常去后山采药。”
“那次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南王,他可能是打猎受了伤,妾身便让庄子里的奴才将人带了回去救治。”
“妾身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自然不会与外男单独相处,都是庄子里的奴才伺候的。”
“哦?这回是真话?”
这浴池里的雾气大,苏锦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查了多少,有些紧张。
她当初胡诌说是在靖州养病,就是怕他去查,没想到,事情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查到了。
这大魏民风保守,她与南王在庄子上单独待了那么久,极易被误会是私相授受。
还有,之前在南康太妃寿宴上她偷偷去见南王,好像是被他知道了。
突然查到了两人从前的过往,这男人贵为当朝太子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受得了。
但这可真是冤枉她了,她和南王还真没啥感情不感情的。
南王性子温柔,清风霁月,两人是比较投缘,说的来话。
“妾身不敢欺瞒殿下。”
东陵璟冷呵了声,没理她。
苏锦在他身边伺候几日了,知道他性子阴晴不定,睚眦必报,听说还和南王不对付,生怕牵连到她,有些惶然。
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父亲,可不能惹怒了他。
想了下,她揉捏的力道轻了下来,肤如凝脂的手顺着他的肩膀缓缓往下,身子下了水,贴在了他身边。
东陵璟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你之前不是说你身子虚,得了风寒就病了一个月,现在穿这么点,不怕直接死了?”
苏锦真想把他那张嘴缝上,白了他一眼,面上柔柔道,“殿下身子热,妾身不冷。”
她说着,将银针抽了出来,放到了托盘上。
以往这个时候,她便会出去,留着他一个人在这儿泡药浴,可现在---
她悄悄看了眼他恍若天人的脸,轻声道,“殿下,我父亲的案子---”
“苏卿的案子自有诏狱审。”
苏锦咬唇,缓缓靠近他,指尖如蝶,顺着他紧实的小腹一路往上,轻轻划过他腹上的肌肉。
身前的人并没有出声,她胆子渐渐大了,滑腻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吐气幽兰。
“殿下~你知道妾身父亲是被冤枉的,都被关了这么久了,能不能放他出来。”
“放他出来?”男人嘴角轻笑,“这种谋逆之罪,没有任何证据,就这样放出来,你是当诏狱随便进出的吗?”
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感觉到她丰盈的手臂吊着他的臂膀,几乎是挂在了他身上,不禁睁开了眼。
水雾朦胧,女子小脸纤白,汪汪水眼睨着男人,眼尾发红,单薄的衣衫紧贴着身子,越发衬得她曲线玲珑,高低起伏。
此刻她的腿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浑圆健美,是有练武底子的人,京都的大家闺秀远远比不上的手感。
苏锦能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事实上,她看到过好几次了,要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大胆。
她仰起头,想去亲他,只是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羞耻的事,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就这么抱着他,有些骑虎难下。
东陵璟不想挨她这么近,伸手去拽她,“下来。”
他的语气不辨喜怒,苏锦听不出来他有没有生气,眼尾绯红道,“殿下,妾身父亲绝对没有谋逆,证据已经移交大理寺。”
“但是诏狱的大人不接案,作为天子近臣,却与前朝官员暗中包庇,不肯放人,这诏狱都是冤案啊。”
东陵璟觉得她在指桑骂槐,垂着眼皮子看她,淡声。
“你常日里养在深宫,从哪儿得知证据移交的大理寺?”
苏锦心口一紧,说不上话来。
“诏狱的大人和前朝官员暗中勾结,又是哪个官,哪个大人?”
“妾身那日随殿下去诏狱探望父亲,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眼睛,“东府赵家与诏狱的大人私交甚密。”
事实上,她心底清楚,是东陵璟不放人,诏狱的大人也是听东宫的,那赵家也是替他办事。
只是眼下不捅破这层窗户纸,这个男人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事,根本没把苏家人的命放在眼里。
她父亲死在诏狱,在他眼里,也根本不算什么事。
“赵家?是吗?”男人语气淡淡,“那明日孤让诏狱的人去查。”
听他还是不松口,这样象征性的敷衍,苏锦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咬了咬唇。
“还不松手。”
莫名的燥热欲 火在小腹升起,他斜眼看她,带着似深似浅的情绪。
苏锦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还想说话。
可不妨男人突然起身,她脚下一滑,没有勾住他的脖子,扑腾一声,倒了下去。
“啊---”
东陵璟不管她,可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腿刚扎过针,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被她直接拽了下去。
巨大的水花喷溅,水龙里的药汤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他眼神里满是戾气,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两人的身上都是水,苏锦被他这么粗鲁的提溜起来,手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一抬头,好巧不巧的亲在了他的唇上。
盥洗室内。
热气腾腾的水汽弥漫在四周,端着托盘的宫人们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南北两角点了两盏宫灯,东陵璟随手脱下内衫,露出了结实的臂膀。
男人的身材很好,肌肉扎实,肌理线条流畅分明,宽肩窄腰,没有多余的脂肪,由此可见平日里定是精于锻炼,对于这一点,苏锦隐隐作痛的胳膊足以证明。
“你死了吗?”
“---”
苏锦深吸一口气,光着脚走了过去,半跪在浴池边。
房间里的温度太高,她脸颊通红的拿着温帕打湿 了男人的背脊,素白的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臂膀。
“没吃饭?”
不耐的声音响起,苏锦极力压住砍他一刀的冲动,用劲儿揉捏,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比练武都累。
“妾身身体虚弱,恐殿下不适,让宫人进来伺候吧。”
她的声音细腻柔软,带着谄媚的讨好。
东陵璟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和冰冷,“孤娶你,是让你成日里躺在榻上装死吗?”
苏锦被这些话气的面色难看,人人称赞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这么毒舌的疯子。
她没在辩解,用旁边的水舀舀起热水,水流顺着男人的背阔肌没入水池里,她撸起袖子,卖力的在他背上揉捏。
她的力道掌握的很好,东陵璟身心慢慢放松,靠着浴池边闭上了眼。
浴池里的水汽很大,苏锦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视线不由得往水里的腿看去。
听说东陵璟战无不胜,可在南越一战却腹背受敌,战场上遭到了埋伏,腿伤的很重。
要知道,南越可不过是个弹丸小国啊,堂堂大魏太子出征,怎么会被重创成这样,腿都伤的险些站不起来。
她想了想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脑子里又不由得想起了家里人的传信,没能出了宫,也不知道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脑子里想着事,手上的力道不由得轻了。
东陵璟凉薄的目光顿时回头看了过来。
啪的一声,一滴香汗从下颌滑落,刚好打在他的唇上,他表情顿时变了。
苏锦一骇,忙恭敬的伏在地上,“妾失礼。”
东陵璟的脾气很不好,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深有体会,别看他人前装的贤明,私底下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
他不悦的抹去唇上的汗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咫尺,温热的呼吸扑洒在一起,苏锦疼的有些窒息,想要反手捉住他的臂膀拧开。
下一秒,想起了什么,没敢用力,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了男人的手,红着眼示弱求饶。
“殿---殿下---”
殿内的温度很高,白雾水汽升腾,可东陵璟就是捕捉到了女人下意识的动作,微微眯眼。
他粗砺的指腹摩挲着眼前白嫩光滑的细颈,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噜咕噜的热水不断的注入池子里,苏锦快要喘息不上来了,求生的本能让她顾不上礼仪尊卑,用力去掰他的手。
东陵璟眼底闪过寒光,正欲甩开,可池子边太滑了,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锦一个踉跄,全身失去平衡,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池子里。
“啊---”
扑腾两声,溅起巨大的水花,池子里的男人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硬是眼睁睁的看着人沉底。
所幸水很深,浮力大,苏锦挣扎着爬了起来,嘴里被呛了水,毫无形象的大声咳嗽了起来。
这个疯子,想谋杀啊。
“好端端的坐着,还能栽到水里,苏侧妃好娇弱的身子。”
两人站在水池里,温热的水漫过了腰,朦胧的白雾中,她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温热的灯火照着她,更显得玲珑有致。
苏锦心里简直想将他千刀万剐,喉咙像是被烧过,咳的她撕心裂肺。
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缓过来了,恭恭敬敬的垂下眼,嗓子沙哑,“妾身子一时没站稳,惊扰到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东陵璟盯着她看了会儿,好似意兴阑珊,出了水,披上衣服离开了盥洗室。
等他一走,苏锦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抑制住杀人的冲动,温柔一笑,从池子里爬了上去。
内室里,东陵璟闻着榻上的药香味,绕着四周看了圈。
走到梳妆台前的时候,他拿起妆奁仔细摸着,仿佛是在找什么机关。
“殿下,朱雀求见。”
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进来。”
朱雀垂着头走了进来,恭声,“殿下,东六宫都找过了,未发现那贼子踪迹。”
东宫里会武的女人,还敢躲在殿下的马车里,也不知道是细作还是刺客。
若是那贼子真的刺杀死了殿下,影卫以死谢罪也难逃其咎。
东陵璟面色阴邪的把玩着手里的妆奁,“东宫的守卫,越发松散了。”
“属下失职,明日便去诏狱领罚。”
“下去吧。”
苏锦听到侍卫离开,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殿下,时辰不早了,要歇了吗?”
东陵璟随手将妆奁放下,上了榻。
殿内的灯火灭了,苏锦摸着黑磨蹭到了榻边,接着脱了鞋踩住踏板,越过东陵璟进了里头。
女子身上淡淡的药香味窜入鼻翼,她滑腻的肌肤蹭过他的腿,东陵璟能清楚的感觉到温香软玉。
“你得的什么病?”
苏锦刚把被子盖上,听到这声音,软着嗓音回道,“幼年中过毒,身体虚弱,前两日得了风寒,妾身就病倒了。”
她前世出生医毒世家,倒霉催的穿到了这里。
原主体内被种了慢性毒死了,她醒过来的时候身子骨很弱,在景州的庄子上病怏怏的养了好几年,才恢复了身体,被接回了京都。
可她刚及笄,就被皇家选中入了东宫。
她嫁进来后,发现东宫莫名其妙死了很多侍妾,而且太子暴戾,不想侍寝,也不想宫斗,打算偏居一偶安分度日,便一直装病。
“是吗?明日孤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
苏锦于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声音柔软,“谢殿下。”
说罢,她也不管身侧人在想什么,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东陵璟就敏锐的察觉到人已经睡着了,他蹙了下眉,将她身上的被子扯过盖住自己。
还有,她得弄些药材给自己炼制避子丸吃,那避子汤不能多喝。
小厨房的膳食做的很美味,苏锦心满意足的吃完后,就命人去烧了热水来泡澡。
泡完澡后,绿芜拿着香膏给她身上涂抹着,看她出神,问道,“娘娘在想什么?”
她想的自然是父亲和肃亲王—事,前朝局势混乱,各个皇子明争暗斗,都在觊觎东宫的位置。
可东陵璟不是吃素的,以她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肃亲王这回怕是难善了。
那父亲呢---
想到此,她忍不住蹙眉,苏家就是—个没什么权势的清流文人家,却被迫卷入了这些皇权斗争里,成为了他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圣人这—招可谓是厉害啊,利用苏家女儿,让几个儿子斗的你死我活,打压他们的势力党羽,坐看观虎斗。
“绿芜,你明日去打听—下,看看最近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没?”
绿芜应声,将香膏收了起来,看了眼外头的天,又踌躇着问了—句。
“娘娘,你真的不去长宣宫了吗?”
苏锦披上白裳,随意点了下头。
东陵璟那个狗东西,油盐不进,她说破了嘴,也不会帮她去救人的,先晾两天,打听—下事情怎么样了,再说后事。
绿芜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多说了,拿着钩子将香炉里的熏香挑了出来,重新换了香,退下。
长宣宫的议政殿内,几个官员大臣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
蒋柏鹤看了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男人,粗声道,“殿下,肃北军例行巡军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这回巡幸筹备的内容交由谁负责?”
肃北军的前身是南家军,是大魏最强的—支军队,当年号称诸国之首,圣祖皇帝在位时,将南家军最高统治权交给了南王—脉。
太子东陵璟上位后,打压南王,收拢军队,将南家军全部归拢肃北大军,被放逐西南—带的军队收麾旗下,带领肃北军几创辉煌。
但有些军团统领的元老还是不服太子铁血手腕,军队里的势力复杂,派系林立。
“让夏武去准备。”东陵璟睁开眼,看了眼外头的天,“下去吧。”
“是。”
人都走后,藏身在暗处的玄武将覆巢名单递了过来。
“殿下,全都在这儿了。”
东陵璟都没翻开看,起身往外走,“不听话的狗,杀了便是。”
回到宫里的时候,里头静的没有丝毫声音。
他那双狭长的眸子逡巡了四周—圈,没有看到人,掀起珠帘进了内殿。
嬷嬷听到声音弓着身子进来,回道,“殿下,娘娘晚间没有过来。”
东陵璟斜坐在软榻上,看过来的眸子带着不容忽视的阴鸷,“她没来?”
“是。”
东陵璟—向洞察人心,心底里隐隐猜出了那女人的心思,眼底的冷意—闪而过。
“下去吧。”
有点小心思无伤大雅,可要是仗着宠爱揣摩他的心思,想要拿捏他,只有—个下场—死在东宫。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这东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殿下,姜良媛说她心口疼,求您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宫人的声音。
忽明忽暗的光影照着男人的轮廓,宫人听到了那不辨喜怒的声音,“唤她过来。”
姜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太子殿下召见,听到宫人传唤的时候,都惊住了。
“殿--殿下要见我?”
宫人俯首,“是。”
姜清顿时喜笑颜开,立马让贴身婢女给她梳妆打扮,换了—身衣裳,往长宣宫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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