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西个大夫轮流给沈丹梦问诊了三西回,又聚在一起讨论了又讨论。
最后李太医道:“夫人撞了头,导致气血逆行,上焦淤堵……”扒拉扒拉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
他看着春喜尴尬的笑容也知道,她没听懂。
顿时不往下说了,问了一句:“你家世子呢?
夫人的病如此严重,他怎么不在?”
跟一个小丫头也确实说不上话。
这孙家世子夫人病了,世子爷不见,怎么连个管事都没有。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怒喝骤然响起:“沈丹梦,你个毒妇,竟然让如烟在大太阳下跪着,竟然还对打她!”
来人正是沈丹梦的夫君孙长盛,眼见冲进来一个身影,孙长盛目光如刀,冲到沈丹梦的床前,好似要生吞了她。
“你明明知道她有了身孕,你……”孙长盛还没有说完,眼角瞥到屋子内还有人在。
转头看到几位太医齐刷刷地望向自己,他顿时觉得有些难堪。
但马上又镇定下来,声音温柔了不少:“夫人,室内有客人你怎么不提醒下为夫。”
孙长盛向来以风姿出众闻名,伯爵府清贵无比,怎么能让外人看到他如此没有风度的一面。
孙长盛嘴上说得温柔,心里怨恨沈丹梦,不过是跌了一跤,装病不起就算了,打了他心爱的女人。
又喊来这么多人来看他笑话,这个毒妇!
几位大夫他都认识,轻咳了一声:“没想到几位太医在,是孙某失礼了,内子不过是头破了点皮,就麻烦各位,实在是孙某的不是。”
孙长盛就是这样,无论内里怎样,对外总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说的话听上去是自责实则在说沈丹梦小题大做,一点小病如此兴师动众。
几位太医都是有官职的人,心中自然明白此乃他人家事,自己不宜过多干涉,于是纷纷打起马虎眼来,赔着笑脸敷衍了事。
但是其中一位魏大夫,脾气耿首,首接嘲讽道:“尊夫人可不是头破了点皮那么简单,若是不好好休养,要了命都是有的!”
孙长盛被大夫说的一噎,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他看了一眼沈丹梦。
通常这种时候,他下不来台或者内心不满无法说出口的时候。
只要给沈丹梦一个眼神,她就会出面替自己打圆场。
哪想到沈丹梦斜靠在榻上眼皮微垂,根本没有看自己。
孙长盛只能憋着口气说道:“那就劳烦几位给内子好好诊治诊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
诊治两字咬的特别重,又看了一眼沈但梦,眼神充满告诫。
“家中府务繁忙,内子卧床不肯起来,孙某还要去处理府务,就不打扰各位诊病了。”
说完拽着院子里的如烟扬长而去。
李妈妈带着人走到门口,刚好听到孙长盛说的这几句话,气的脸色涨红。
她们家夫人都被他老娘害成这个样子,他不仅不关心,还在暗讽夫人装病,不起来里家。
这才嫁进来一年,夫人就如此被人轻视,后面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才好。
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中的郁气,她要打起精神来,姑娘如今只能靠着她们几个,春喜她们几个还有些嫩,自己还要多帮着姑娘。
沈丹梦看着孙长盛离去背影。
不自觉咬上自己的嘴唇,暗道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看上了这个人,一定要嫁给他。
阿公当年劝过她,说孙长盛家落魄,老伯爷清高不理庶务,伯夫人性子软弱无能,府里乱成一团,这样的家风教导不出品性高洁的公子孙长盛表面风光霁月,实则内里虚伪,表里不一,她天真单纯,此人不是良配。
可惜,自己当初一心一意要嫁他,根本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还对阿公说:“阿公,我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再不是商户之女了。”
阿公听了之后沉默良久,最终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想来阿公是觉得自己嫌弃商人的身份,才非要嫁给孙长盛,阿公当时该有多伤心那么疼爱自己的阿公,哪怕知道孙家不是良配,依然倾尽家产让自己嫁了进来。
想到阿公对自己的疼爱,想到阿公的死,沈丹梦心如刀割,不自觉红了眼眶。
李嬷嬷进来看到沈丹梦脸上的泪水,急忙走上前拍着后背安抚她,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夫人小时候没了爹娘,老爷千娇万宠地养大,若是让老爷看到夫人如今的样子,不知道多心疼。
“夫人可是疼得厉害了?
大夫己经开完药了,春喜看着熬的,马上就好,一会儿吃了药就不疼了。”
李嬷嬷还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
沈丹梦心里一阵酸涩。
当年她沉不住气,嫉恨那个妓子,让她罚跪在自己的屋子里。
没过多久,李嬷嬷出门为她办事的时候被失控的马车踩死了。
她失去了最忠心得力的助手,当时没查出什么,后来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夫人,老夫人打发人来看你了。”
春喜捧着药碗进来身后跟着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常嬷嬷见到沈丹梦头上绑着纱布,半边脸都肿了,神情一愣,没想到夫人跌的如此严重。
她笑道:“老夫人打发我来看看夫人,夫人这两天都没去请安,老夫人惦记着呢。”
说完向几位太医瞄去,对几人说道“夫人自己跌下台阶把头跌破了,老夫人担心地心口疼,可巧儿夫人就请了大夫来。
还是夫人孝顺,几位快跟我去给老夫人看看。”
常嬷嬷说完,连请带拽地把几位太医带走了。
春喜气的手首哆嗦:“她这是干什么,姑娘病成这样,她居然还来敲打姑娘,姑娘都这样了,怎么去请安!
还把大夫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