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音挽核对好门牌号后,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位老管家,穿着燕尾服,神态中有些倦怠和担忧,礼貌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夏音挽看着面前的老绅士,对他有些好感,即便自己现在穿着并不怎么得体,但男人对她依旧以礼相待。
“萧霜。”
夏音挽报出了自己在网上的名号,言简意赅:“我是来救治老夫人的。”
管家诧异的看着夏音挽,他听大少爷提过这件事,但没想过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
说是女人已经算是客气了,夏音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饶是管家看了也觉得眼前一亮,是那种灰尘难以蒙蔽钻石的美,但这并不能改变夏音挽看起来小的事实。
但他还来不及再次询问,屋内传出了女人的痛苦呻吟,还有慌忙的走动声。
管家顾不上夏音挽,重新折返回到夫人面前。
家里大大小小围满了人,女佣和园丁们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大小,妇人躺在最中央倒在男人的怀里,旁边还有一个医生拿着听诊器慌乱的挂在耳边,别墅里乱成了一锅粥,唯一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的,便是夏音挽了。
夏音挽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屋子的装潢,比起陈彪家里的故作玄机,铺设牌面,这个雇主家倒是真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光是茶几上的烟灰缸,都是88年的珍藏版,居然还真的用来弹烟灰了。
她还打算在四处看看,但听到那医生说的话后瞬间不淡定了。
“老太太的心率和血压都在下降,必须立刻除颤,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夏音挽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扯淡!”
别墅现在乱成一团,人员之间的来回走动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但是这一声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夏音挽过来本就是打算救人的,众人的目光现在全部锁定在她身上,她依旧淡然自若:“那个谁,你先将老太太的身子翻过来帮她顺气。”
葱白的手指向旁边哭的让人心烦的女佣们:“你们谁去打一盆热水,必须不断的用湿热毛巾擦着老太太的脖颈,最好来个会按摩的,像刮痧那样帮助通气。”
“你是谁?”
夏音挽朝说话人看去,一个面容精致的妇人正不屑的看着她:“赵管家,虽说遇事则乱,但是也不该将这猫猫狗狗都放进我们傅宅里。”
“还想让老奶奶活命的话最好闭嘴。”夏音挽见老太太的气进的多出的少,再看这一个个满脸的质疑,夏音挽板起了小脸,神色渐冷。
“你就是萧霜?”
夏音挽抬头,从二楼走下来一个矜贵的男人,神色淡漠,自带桀骜。
“九爷。”
一看到傅靳匀下来,屋内方才的骚乱瞬间清净下来,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夏音挽挑眉,感受这屋子里的气氛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发生改变。
傅靳匀不喜一句话反复说两遍,现在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如鹰的眼睛不悦的看着夏音挽,摩挲着扳指。
“明知故问?”
夏音挽听到自己说完这话后旁边女佣倒吸冷气的声音,但她还是扬起脖子看着男人英气的脸庞:“你的人不让我救人。”
傅靳匀深不见底的眼睛暗了暗,目光凉飕飕的扫过大厅的一众人,唯有落在老妇人身上才有了些许温度。
“照她说的做。”
有了傅靳匀这一句话,大厅里没有人再敢有异议了,纷纷按照夏音挽的吩咐忙活了起来。
老太太的病算是疑难杂症,不过危及生命倒还不至于,但现在耽误了这么久,夏音挽害怕出现问题,只好亲自上阵。
她从大儿子手上接过老太太,将妇人的背朝上面朝下,顺着妇人的后背拍了拍,在穴位上捻了捻,又从女佣的手上接过热毛巾,在她的脖颈上下揉搓。
老太太的脸色依旧难看,但表情从痛苦变得轻松了些许。
夏音挽又将老太太的身子转正,对着她的头顶揉揉搓搓,这动作落在他人的眼里颇有些胡闹的感觉,但夏音挽的手指却是根根刺激着头顶的穴位。
家医看着夏音挽左摸右触的,鼻子都要气歪到天上了,要不是忌惮傅靳匀在侧,他绝对是要发威的。
自己一个著名顶尖医师,在外重金难求,要不是对方是傅家,他根本不屑一顾。
然而在夏音挽这玩闹似的手法下,老太太的血压指标等居然逐渐恢复平稳,她的脸色也逐渐好转。
“成了,扶老夫人进去休息吧。”夏音挽轮了轮自己酸涩的胳膊,有些疲惫:“大概一个小时老夫人就能醒过来。”
这房间里还站着一众的医学博士,各个在外都是声名赫赫,现在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脑子宕机一片空白。
老夫人的大儿子离得近,飞快的反应过来,吩咐底下人安置老夫人,又使了眼色让那些医学巨匠们再去做个全面检查,然后对着夏音挽笑了笑。
“感谢姑娘这次出手相救,不如今日就在这屋里稍作歇息,我们晚上准备丰厚的饭菜答谢你。”
夏音挽看着面前笑的和善,看着憨厚的人,嘴唇轻掀:“道貌岸然。”
以礼相待是假,暗中试探是真。
这是想将她变相的软禁,若是老太太出现问题了好拿她是问。
若是没有问题了,那也可以旁敲侧击师从何门,又怎样才能根治老太太。
在傅家的地盘上骂傅家的人,夏音挽算是胆肥第一人了。
众人都替她捏着一把汗,偏偏她自己还不自知,养着白净的小脸看着坐在椅子上矜贵的男人,两眼弯弯,嘴角含笑。
“任务上的一千万就不用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毕竟也不是什么神医,”夏音挽站在傅靳匀正对面,背着小手:“但我毕竟因为帮忙汗湿了衣裳,让我换件衣裳不为过吧?”
她眨眨眼,尾调黏腻:“叔叔,带路吧。”
傅靳匀坐在椅子上,细碎的头发却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闪着光泽,大长腿叠坐,黑金的眼睛深奥不可测,他慵懒的靠在坐背上,即便是干坐着,就让人心生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