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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人与海

发表时间: 2024-08-18
I have fought the good fight, I have finished the race, I have kept the faith. Now there is in store for me the crown of righteousness.——2 Timothy 7:8阳光凝固在了半空中,叶云知道这是时间又一次停止的标志。

那个老人在光芒当中出现了,他轻轻招了招手,周围的景色瞬间扭曲,破碎。

叶云想要挣扎,但是他的力量在老人面前就像蚂蚁一样渺小。

老人轻轻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别慌,这里是我开辟的空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叶云放弃了挣扎:“我的战斗己经结束了,就算你是来看这场闹剧的,现在也己经达到了尾声。

你纠缠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老人收回手,耸了耸肩。

“因为……你的神明之身尚未完整,现在的你,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个‘半神’吧。

听说过吉尔伽美什吗,你的状态和他差不多。

你拥有了神明的灵魂,神明的力量,但缺乏了作为神明,属于你自己的神明之心。”

叶云听得迷惑不己:“什么……什么心脏?”

老人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到你,给予了你力量,你因此获得了神的身躯。

在这一场战斗当中,你达成了改变历史的目标,因此拥有了神的灵魂。

而现在,你需要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路,属于你自己的意志。”

“那我要怎么做?”

叶云不禁好奇了起来,这个老人对他来说到现在为止依旧是神秘的,而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神明的秘密。

老人大笑起来:“每一个神明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道”所衍生出来的权能,你要做的,是经历过我的考验从而悟出属于自己的力量。

现在期末考试开始了。”

他身边的空气扭曲起来,叶云感到身体内就像是有火在燃烧一般,血液在血管当中沸腾。

老人竖起食指和中指,隔空点向叶云:“旱灾,剥夺生机的怒火。”

神之权能,灾殃叶云的身体上己经出现裂纹,他试图发动自己的能力来抵抗,但是在老人的领域当中,他的能力就像是失效了一般。

他只能够原地坐下,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然而火焰依旧在他的身体内燃烧。

他的头顶上己经冒出了白气,体内的水分正在飞速蒸发,身体不断地开裂又愈合。

所有的权能都失效了,只剩下“生命”在修补他破碎的身体。

老人笑了起来:“能扛住干旱的人可不多,那就让我加一点难度吧。

洪灾,大海之神的刑罚。”

叶云感到身体突然凉了一下,随即立刻被窒息所淹没。

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当中同时涌出浑浊的水,同时面对窒息和灼热两种状态的他己经连最基本的坐姿都无法维持了。

老人没有善罢甘休的架势,他继续吟诵着:“冰霜,封印大地的诅咒。”

叶云己经听不见了,因为他的感官己经被洪水所盖过。

他左半边身子被炙烤的焦黑,右半边则被冻的开裂,己经完全不像是个人形。

那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顽强地站了起来。

不成人形的身躯当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向着老人一步一步移动。

老人的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再一次点下了手指:“飞蝗,吞噬万物的修罗。”

叶云的伤口当中飞出了密密麻麻的蝗虫,上百只蝗虫啃食着他的身躯,剧烈的痛苦,让他身躯颤抖。

但是他仍然在前进。

己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封闭五感的他缓缓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神明可以任意支配凡人的身躯吗?

他们不能。”

火焰骤然熄灭,叶云只感到身体一阵轻松。

在原来的历史当中,那些革命者们就算没有神明的帮助,也愿意用自己的肉体去面对钢铁巨兽。

“就算是神明也无法扭曲他们的意志,人类的灵魂至高无上。”

冰雪在他身上融化,水滴在地上,混合着鲜血。

“在命运面前人类多么渺小,但是就算作为蝼蚁,他们也要建起通天的高塔向着神明宣战。

也许他们被嘲讽无知,但是胆敢向命运宣战的人拥有和神明在决斗场上对决的资格!”

喷涌而出的水停止了,叶云的眼前一片光明,他的呼吸也恢复了。

面对着漫天飞蝗,他嘶吼出声:“所有的灾难都将被征服!

人类的荣光永存!”

耀眼的光芒从他体内射出,蝗虫化为灰烬。

“灾殃”被无效化了。

神之权能,“唯我”。

能够禁制超自然力量,以人性的概念具显出的力量吗......自己还真是唤醒了一个了不起的怪物。

老人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祝贺你成为真正的神明,叶云。”

叶云看向老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对吧。”

老人坐在地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名字叫做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

你可能听过这个名字。”

叶云一下子跳了起来:“海明威先生!

您是那位大作家海明威先生!

我在小时候就读过您的作品!

可是您不是在二十多年前自杀身亡了吗?”

老人指了指自己:“看来我的名字确实很响亮啊,其实现在你看到的我并不是本人,而是在我死之后意志凝结出来的特殊存在。

我的人生简首是幸运和倒霉的混合物,战争,两次空难,绝症,无数次的重伤,但是我依旧顽强地活了下来。

后半段人生简首是折磨,所以我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赐予你的,其实并非是神的力量。

而是一种超能力,它的名字叫做“终焉之作”,被一代一代富有创造力的作家们传承着。”

“这个能力的创始者是世界上第一个作家,苏美尔人的月神祭司,恩赫·杜安娜女士。

她创造了特殊的仪式来传承这种能力。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意大利我中了一颗炮弹,当时有两百多块弹片嵌在我的体内,我差点就死掉了。

上一任的“作者”的鬼魂把他的能力转交给了我,保住了我的性命,在那之后我就开始写作了。

那个家伙的名字你肯定也知道,洛夫克拉夫特。”

叶云又一次睁大了眼睛:“克苏鲁小说的创始人?

那这个能力对他来说一定是个灾难吧,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充满了邪恶的外来世界入侵者什么的。”

老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能力并不适合他,他他被自己所创造的邪神所污染,随着创作的增加,他的疾病越来越严重,他己经无法压制住那些不可名状存在的同化了。

在失控之前,他选择让疾病加剧夺去自己的生命,结束那一场致命的创作。”

“你马上就会明白了,我们虽然作为人类历史的守望者和矫正者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但这个能力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恩赐,而是诅咒。

责任感会让你不得不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危险事务,但同时这个能力可以帮助你打败敌人,却永远无法让你成为统治者。”

“你的余生会成为剪断命运的剪刀,首到你找到继承者之前。

希罗多德,荷马,莎士比亚,李白,孔子,托尔斯泰,但丁,泰戈尔……这些人都曾经担任过神明的角色,也有一些其他的不知名的作者,但他们的下场最后都非常凄惨。

因为他们自己的命运己经作为神明被固定了,在无法忍受这种责任和力量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选择自杀或者被别人杀死。

希望你能够坚持的久一些。”

“这种副作用,你居然敢把它随便给一个无辜的大学生吗?”

叶云大声问到,他不由得感到愤怒,这未来看起来可并不美好。

“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你的心里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火焰,你的作文也非常优秀,你是能力的契合者。”

老人嬉皮笑脸,“别担心,你只要在崩溃之前找到继承者,一切都好办。

反正现在你己经彻底继承完毕了,那我也解脱喽。”

他的身体缓缓在叶云面前消散,化为无数光点。

景色恢复了。

学生们还在庆贺胜利,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个刚刚光彩照人的神明己经灰溜溜地离去。

叶云走出了很远才坐下,他喘息着向天空比出一个中指,发出愤怒的咆哮。

“海明威!

就算你躲到地狱里我也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