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在后面冷眼旁观,对王起渊的身手有了一些猜测,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她,打赢他也要费些力气,但如果是生死搏斗,她一定会赢,因为打死他用药片刻足以,用蛊只会更快。
“将军?!将军!将军饶命啊!是,是她勾引小人,是她想要怀个孩子好留在府邸里,都是她勾引小人!小人一时鬼迷了心窍,将军饶命啊。”边说还边偷看沈慈,等看到莲碧时,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表情。
看来胡四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床榻上的人是谁。
“起渊哥哥!起渊哥哥你相信玉儿!”玉翡手里攥着沈慈用来威胁她的那根金钗,痛哭着想投入王起渊的怀里,等看见沈慈站在后面,近乎撕扯的咒骂着:“是你!你这贱人!起渊哥哥,是她,是她陷害玉儿,起渊哥哥都是她!她要杀了玉儿,你要相信我啊!”
王起渊脱下衣服包裹住玉翡,回头盯住倚靠在门边的沈慈,沉声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沈慈轻瞥一眼觉得好笑,这男人明明从莲碧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里就明白了一切,此时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的问她怎么回事。
“就是将军看到的这般啊,玉姨娘与人通奸,理应浸了猪笼沉入塘中,就算不陈塘也应该杖责五十,丢出府去。”
沈慈轻描淡写,似乎说的不是待会就把玉翡沉塘淹死,而是晚膳用些清粥即可。
“那为何玉姨娘说是夫人找人陷害于她?”王起渊站起,径直走到沈慈面前,一双眸子里满是打量。
两人之间不过方寸距离,沈慈这才发现男人长得极好,剑眉星目,郎若星尘,浑身上下有着一股子清澈的爽朗之气,若不是此时他再三追问,她或许会被他这幅长相骗过。
沈慈猛地推开他,冷笑一声,“将军责问我,是只信玉姨娘的话,那又何必追问,如果将军觉得是我陷害了玉姨娘,休了我便是。”说完露出些许讽意,“只是别忘了,休书上千万写明,是因妾侍通奸被捉,将军疑我陷害妾室故此休妻一封,将军若忘了写,我倒也不建议替将军向众人告知。”
绿帽子一顶,爱戴就戴个够。
“你在威胁我。”王起渊眼神一变,伸手捏住沈慈下巴,指尖有着一股檀香味道。
沈慈眼里升起冷意,轻轻抬手打在王起渊手腕的麻穴上,跟着捏住他的手腕轻轻落下放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淡然道:“不休妻,掐死我也罢。”
王起渊如探到火石,立刻收手,生怕真的被她气到把她掐死,他昨夜连夜赶回,跑死了八匹马竟给他如此回馈,这会手腕有些酸麻却未曾往其他地方想去,他能感觉到她变了,或许是因为沈家。
想起沈家大乱,一时之间王起渊又有些心软。
“罢了,把玉姨娘带去庄子上,没我的命令不许回府。”
玉翡惊呆了,又哭又闹起来,“起渊哥哥,是她,是她这个贱人找人陷害我,我是清白的,起渊哥哥你不相信玉儿吗?真的是她,她还扭断了我的手腕,你应该把她赶出府外啊!”
沈慈看着王起渊,只觉得好笑,送到庄子去,不伤筋不动骨,但对玉翡来说或许比杀了她更难受,而且他自知这事儿有诈,竟想让她算了,凭什么。
果然王起渊长叹一声,看着玉翡缓缓道:“玉翡,你确定这件事是夫人陷害你的?如你说千真万确,我就下令彻查,但如不是,到时候可就不是去庄子里这么简单了。”
玉翡被吓住,不敢说是却又不甘心,又恨又怕的就要落下泪来。
“立刻备车把玉姨娘带到庄子里去。”
“住手!谁要把玉儿带到庄子里去?!玉儿是你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妹,你就任她这样被人欺辱污蔑?渊儿,糊涂了!你当真糊涂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如此护着她。”
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语双关,说的既是沈慈污蔑玉翡,又是沈家落败的事,路过沈慈时还不忘怒道:“见了婆母还不跪下,不知礼数的东西,秋萍,掌嘴!”
王起渊脸色一变,站起来就要拦住,却不想下一秒秋萍脸上落下巴掌,清脆的声音慑住了所有人。
“倚老卖老的东西,下九流的蠢货,真欺我沈氏无人连个婆子也敢欺负到我头上。”
沈慈指桑骂槐,气的老夫人抬棍就打,王起渊护住她,那一檀木棍狠狠的落在他的背上,他却一声未哼,只是沉声说:“母亲,这些事情您就不要插手了。”
“渊儿!你没事吧?糊涂啊,今日不将她赶出将军府,到时候整个将军府都要被她拖入泥潭之中,渊儿,这事由不得你做主了!来人,把这贱妇拖出去杖责五十,丢出府外。”
老夫人知道王起渊的性子,伸手拦他说:“你若执意要护着这贱妇,那就从娘身上踏过去吧,秋萍,还不把她拖出去,仗打五十。”
“我看谁敢!”
王起渊愣住,看着护住的人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反倒是露出些许怒容,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倒是把他惊住。
老夫人气极反笑,“你还当你是沈家千金,嫡小姐不成,沈家败了,沈家亡了,沈太傅下了大牢,你们沈家已无人能护佑住你了,如今让你自请下堂已是天大的宽宏,你若不识抬举,今日就将你抬着出去。”
王起渊眉头紧锁,“母亲,太傅与我有恩,您不该...”
“不该我也说了,谁让你如此糊涂,今日我便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这贱妇害了将军府,害了渊儿你啊!”
“嗤,可笑。”沈慈伸手推开王起渊,盯着老夫人一字一句道:“沈家堪堪落败,你便让玉翡找来胡四,一招瓮中捉奸企图逼死我,无非是搭上了裕王太傅赵川恒,想让他的嫡次女赵清灵嫁入府中做继室,可惜,一屋子蠢人,我死了,下一个便是这将军府,裕王只怕都无可奈何。”
老夫人下意识反驳,“胡说,裕王如今如日中天,还有谁...”等说了一半才知被她套话,怒道,“你这贱妇,竟敢这般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中最是清楚,不过玉翡应该不知道即便是我死了,她也做不成这将军府正头夫人吧。”
沈慈看向玉翡,果见她满脸震惊,泪水浸湿眼眶,痛声说:“姨母,你说过,只要她死了,你就让我嫁给起渊哥哥做正妻的。”
连母亲也不叫了,看来是真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