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是染雪。”我直直跪下,祈求地望向他。我不敢去想,裴如衍是否早就心中有数。
裴如衍是知道染雪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偷偷背着爹娘出去京郊同他纵马。
他说我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身上不是世家小姐的矜持高贵,反而亲和又有朝气。
他喜欢这样的我。
骑着染雪肆意疾驰的模样。
屋内一片安静。
我再次重复了一遍,“皇上,染雪不会无缘无故惊吓淑妃,”我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臣妾派人将它带出宫行吗?”
裴如衍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向我。
可与我交错的眼神里再不见往日情深,唯独只有疏离。
他薄唇微启,“贤妃,注意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呢?
是自从嫁给他便为他筹谋,不惜断食逼得父亲不得不归顺于他的薛氏嫡女,还是他称帝后一心助他坐稳皇位,为他周全后宫嫔妃的妾室?
我感觉似乎有些累了。
“皇上,臣妾从未求过您,但染雪是臣妾的念想,求皇上怜惜。”
裴如衍没再出声,可我知道他恼了。
“皇上,臣妾只此一愿,再无所求。”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词。
我曾经的愿望,是做裴如衍的正妻。
此刻是我在告诉他,我不想了。
白落梅突然出声打断我和他之间的僵持,“皇上,不就一匹马嘛,怎么您还不能做主了。”
她自然乐得看我俩争执。
裴如衍果然被她说得脸色愈发阴沉,“还不快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有太监立刻领命去了。
白落梅朝我得意一笑,“姐姐,您怪不得皇上,谁让您的马吓到臣妾的孩子了。”她轻轻摸了摸小腹,笑得更盛。
“你为何去马厩?你可从来不去那些地方。”我轻飘飘问了她一句,白落梅果然没答上来。
我没再去看她,转而对着她身旁人道,“皇上,您如今是不需要臣妾了,对吗?”
裴如衍怔了片刻,“放肆!”
“如今您稳坐天子之位,这朝堂上下一心,您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您都没多问一句就给染雪定了罪,”我自嘲笑了笑,“臣妾不服,可臣妾不敢忤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