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微怔在原地,看来,自己才是那颗棋子,一颗被用来试探真心的棋子……他右脚站不住,踉跄一下,屏风晃动。
随着李颜易的离开,李素染情绪走向极端,拿起剑就向宁微刺去。
屏风被割开,宁微躲身不慎摔倒在地。
剑刃停在额上,李素染红了眼,蹲下身,深情看着宁微。
“哥哥,难道在你眼里,伦理就那么重要吗?”
“那就让我们来世相爱吧!”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是第十八个……那把剑,离宁微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忽然,一把飞剑袭来,正中她的胸膛,随即倒在宁微怀中。
窗外火光西起,李府上下陷入慌乱。
顷刻间,李府全府被屠……宁微从后门翻窗逃走,逃过一劫,却不小心摔断了左腿。
待再次醒来,察觉自己待在一个巨大长方体木箱中,似是躺在一副棺材里。
棺材剧烈抖动,下方拖拉的轮子,驶上一颗石头,棺材发生侧翻。
随着上方木板的掉落,宁微靠着双手爬了出来。
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头戴斗笠,面蒙薄纱。
“你没死啊!”
那位姑娘稍显惊讶。
“我叫刘若英,是这儿的收尸人!”
她摘掉面纱,露出满是黄斑的面庞,面带笑容。
就这样,宁微跟着她回了家,并且得知她家里还有一个重病的妹妹。
宁微这回两条腿都断了,被刘若英从拖车上背下来,放在院外的木椅上。
“你这条腿需要养一段时间,只不过我没有那么多钱买药。”
“对不起!”
她有点无奈,又有点无助。
宁微在身上摸了一阵,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镯子,这是他离开李府时,从李素染手上脱下的,想必价值一定不菲。
“把这个镯子当了,换点钱,这段时间还要劳烦姑娘照顾,剩下的钱,就作为你的报酬。”
刘若英喜笑颜开,这意味着,她妹妹的治疗也有了转机。
再三谢过后,就将宁微安顿在西厢的房中。
这里挺大的,但似乎只有两个人住,房中时不时传来尸体腐败的气味,弄得宁微彻夜未眠。
伴着鸡鸣,迎来破晓。
宁微无法行动,只艰难坐起身,凭窗远眺。
门突然打开,刘若英打了一盆热水,送到房中。
她一早就去把镯子当了,买了一个月的药,这次过来,也是为了给宁微第一次上药。
刘若英皮肤微黄,在宁微生平所见女子当中,算不上好看的。
但就在上药的过程中,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姑娘,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耐心温柔。
上好药后,就被推到院中晒太阳。
“你一个人在这吗?”
宁微忍不住发问。
“我和妹妹在这里相依为命五六年了,靠着收尸人的事务,在官府那边获取微薄报酬。”
宁微和两人吃过早饭,只是简单的青菜淡汤,和他在王府的生活根本没法比,只能硬着头皮,勉强充饥。
刘若英的妹妹身体状况很差,边吃饭边吐血,可能喝的汤还没有吐的血多……饭后,宁微无事可做,也无事能做,只能坐在椅子上冥想发呆。
刘若英出门收尸去了,家中只剩两个病人。
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宁微的思考,老远看去,只见她的妹妹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想帮忙,但又束手无策,只能心里干着急。
只见小女孩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再也坐不下去,双手撑着地面,艰难爬动,到屋里查看小女孩的情况。
小女孩两眼泛白,手上的泡被抓出了血,此刻早己没了意识。
好在刘若英及时返回,拿出了柜子里的药,尽数喂给了妹妹,情况才有所好转。
她找过很多大夫,但都看不出她妹妹得的是什么病,只有靠这副名贵药方维持寿命。
宁微很同情,只是自己没了棋王府的身份,现在允诺什么,也只是空谈罢了。
刘若英早晚都要给他上一次药,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宁微的腿也能勉强走动了。
只是武功丝毫没有半点恢复的征兆。
这天,刘若英如往常一样出去收尸,宁微则打算出去打听打听最近城中的情况。
李府的灭门,至今在他心里,依旧还是个谜底。
来到一家格外热闹的酒馆,说书先生喋喋不休,客人们则听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话说这李府灭门啊,是府中藏有风羽令。
这不,被朝廷查了出来,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宁微不解,据他所知,风羽令一首存放在兵库中。
如今,钥匙在宁洵手中,是不可能落到这里的。
而且,他能看出,李府三位公子并非等闲之辈。
个个身怀绝技,寻常人根本不能伤及性命。
李府的灭门惨案,看来是另有原因。
不过他这次也得到了点有用的消息,棋王府现在掌管兵库,掌握了朝中的部分实力。
也许就如他大哥所说,朝廷要换血,而带头造反的,想必就是棋王府。
宁微在路边买了几块桂花糕。
听刘若英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柳西铺子的桂花糕。
转眼到了晚上,三人围坐桌前。
妹妹的情况越来越坏了,刘若英无能为力,她实在付不起昂贵药费了……今天的饭菜与往常略有不同,桌上竟摆着难得一见的鸡肉。
刘若英给宁微夹了个大鸡腿,快一个月没吃过肉了,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刘姑娘,你对我真好!”
他发自内心感叹,这一个月的相处,刘若英确实帮了他很多。
“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刘若英变了神情,气氛顿时凝重。
“姑娘何来此话,你怎么会骗我呢。”
宁微尴尬笑笑。
“公子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了……”宁微听得云里雾里,只觉一阵晕眩,随即倒在桌前。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这是第十九个…………一盆冷水泼来,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地窖中。
旁边的人大都光着臂膀,卖力挥动着手中的铁锤,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一记响鞭抽来,疼得他忍不住发抖。
“既然己经被卖到这里,就不是自由身了,想要不挨鞭子,就麻利点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