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都听说了吗,西顾门门主李相夷和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在东海一战后不知所踪,你们说他还活着吗?”
“李相夷是何许人,他可是十七岁建立西顾门,二十岁便成为武林盟主的天下第一啊,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不可能不可能。”
“说来李门主重情重义,为了师兄单孤刀不惜自身安危也要与金鸳盟对抗,现在却下落不明,真令人担忧啊。”
“呵,什么重情义,我看这就是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私心拿整个西顾门的命去拼,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喂,你说什么呢!”
双方各执一词,三言两语就激出了怒气,几人一拥而上,拳脚并用,酒馆一时间乱做一团。
而他们口中的主角,李相夷,拖着身中剧毒的身体恍若未闻般路过。
西顾门,他己经回不去了。
这一战失去太多,他拖着重伤之躯准备回去主持大局,发现自己信任的人一个个都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他李相夷狂妄自大,什么重情义都是江湖标榜他的话,其实那人说的对。
他害那么多人丧命,着实该死。
不知不觉,他又回到东海,大战后的疲惫加上精神虚弱他的体力到达极限,意识一散便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了无和尚坐于榻前。
“施主身中碧茶之毒,全身内力只余一成,寿命也只余十年了啊。”
“以施主之能,何人能给你下毒。”
“是啊,何人能给我下毒啊。”
“许是我不察,中了金鸳盟的计谋。”
李相夷低喃,神色颓然。
抬头看向了无,他掩住情绪。
“多谢了无大师了,我现在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可报答大师的…阿弥陀佛,施主有大造化,老衲不过是顺应法理搭救罢了。”
“施主不妨先留在寺里养伤,有所好转后再回西顾门也无妨。”
“不必,西顾门我就不回了。”
李相夷去意己定。
“也罢,十年,也够我寻访师兄遗骸所在,只盼我与师兄能一同合葬于师父墓前,也算为他老人家尽孝了。”
“李施主,万事终有柳暗花明时,你的身体需要时刻注意,绝不可再动用内力,否则毒性发作时将痛不欲生。”
“…大师,不必多言。”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从此世间只有李莲花,再无李相夷。”
“告辞。”
了无目送他单薄的背影,摇头怅然。
李莲花看到院中墙上的血迹,闭眸。
李相夷啊李相夷,如今的你还管的起这样的事吗。
武功尽失,他现在比之废人还不如。
“别动。”
“…你拿刀对我是无用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威胁不到你也带不给你利益。”
“闭嘴,烦。”
身后叶不尘一路重伤潜逃到此,想找人治伤却怕对方暴露她,正好眼前这个男人送上门。
“进去,让他给我疗伤。”
李莲花头一次被人这么威胁,连反抗都做不到,因为这人即使受伤也比现在的他厉害。
“这位姑娘,你挟持我没用,你不如去他门前装装可怜,说不准他就救你了。”
李莲花就随便说说,没想到叶不尘真就信了,她横刀在他脖子上的手肘卡在他肩膀上,身上的血染了他一身。
“你说的有道理,佛家讲慈悲,那你看我这样够不够可怜。”
叶不尘还故意又逼出血从嘴角流下,她看着李莲花,神色认真。
“…施主何故返回。”
了无闻声而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得闭目。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
李莲花此时生不起反驳的意思,虚弱地笑了下。
还真是不好意思,现在被人挟持都得靠人救了。
叶不尘体力不支,她只是借了李莲花肩膀靠住,因为衣裳宽大的原因,看上去像是在搂抱。
“和尚,你得救我,不然我死了,不就污了你佛门圣地么。”
“你想的还挺周全。”
李莲花补了一句。
也不知刚刚威胁我的人是谁。
叶不尘没空理会他的腹诽,却不想这男人看着虚弱无力,一掌便将她打到墙上。
这让她的伤势重上加重,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正好全洒在打她的人脸上。
她嘲讽地笑起来,“真丑。”
了无回过神,第一反应是不赞同地看向他。
李莲花脸上的血分不清是叶不尘的还是刚刚动用内力而导致的。
“李施主切莫妄动内力,毒越入肺腑,寿命便减一分。”
叶不尘抢先道:“和尚,这人不想活我想活,不如你先救我。”
“方丈。”
李莲花也朝了无看去。
现在了无倒是成了香饽饽。
“唉,两位施主里边请。”
叶不尘随手抹了把唇边血渍,满是划痕的脸看上去异常可怖,她还对着李莲花阴恻恻地笑。
“我现在不杀你是我懒得动手,这一掌我很快就会还你。”
李莲花抚着胸口,摇头自嘲。
得,他还得感谢人家大恩大德手下留情。
这是李莲花和叶不尘第一次见,以一掌结束,后来第二次见面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