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脑袋挤在一块,讨论着手机里的古董图片。
“这最起码得是清朝的。”啥也不懂的齐越定论道,惹来图片主人一顿白眼。
“老子这是唐代的!”
谁料齐越丝毫不觉得羞耻,反而大声呛道;“我又不爱淘这些,我怎么知道啊?而且我都说最起码了,唐朝不就是在清朝前面,没毛病啊!”
这话说的,竟没人好意思怼他了。
那人将手机捧到薛阚面前,说道:“你看看?”
薛阚前几年做生意,人家合作商送了一个白釉瓶给他,釉色纯净,造型简洁端庄,他初到手时颇为喜欢,也就玩了一阵古董瓷器,但后来见多了觉得也就那样。刚好第二年家里老爷子做寿,他懒得挑礼物,将那些东西全运回了老宅,自己也没再鼓捣那些了。但就这样,他也是在场四人中最懂行的了。
薛阚扫了一眼图片,“哪天把东西带来我看看。”
“那也成啊。”
虽然有薛阚这个冷气制造机在,但也不妨碍齐越他们闹腾,三个人说着最近出了什么车型,哪里又有比赛了,或者看上了哪个小明星,气氛热烈得很。薛阚坐在一旁品酒,两条修长的腿叠着,抬手解开腕边的袖口,眉眼下敛,清贵骄矜,不似平日里那般杀伐果断的霸气。
喝完了酒,知道那三个狐朋狗友还要约小明星赶赴午夜场,他无感于这些活动,便提前退了场。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这时候回老宅,被老爷子知道了,明早跑不了一顿养生知识大全科普,他实在不耐烦听那些。
薛家的后辈,除了薛阚大哥常年在部队待着回不了家,他二姐三姐又嫁出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于是被老爷子强制要求必须住老宅,更不允许他在新海市置办房产。
因此,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竟然无处可去。
“少爷,不然……去小小姐那儿?小小姐的公寓就在附近。”
小小姐,自然指的就是他大哥五年前收养的宋攸然了,也是薛家最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子,老爷子一直很喜欢宋攸然,可是她考上了新海高中,离老宅太远,就算是司机接送,路上也要花费一个小时。无奈之下,老爷子不得不同意让她搬到学校附近去住。
“开车吧。”这就是同意去宋攸然那儿了。
“好的,少爷。”
在他眼里,那是自家小辈,屁大点的孩子,更何况公寓里还住了保姆,而他作为小叔叔,去借住一下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
陆晴晴夜里是被一股尿意憋醒的,临睡前阿姨端来一杯红枣牛奶,说是养生助眠的。她抱着杯子咕咚咕咚三两下就喝完了,当时只觉得牛奶好喝,哪想到夜里要起夜的!
在喝牛奶和一觉到天亮之间,她肯定会选后者啊!
陆晴晴哼哼唧唧地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最终皱着那张小脸,苦大仇深地起了床。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要说陆晴晴此生最爱的是什么,那睡觉当之无愧位于榜首。
半眯着眼摸出房间,屋子里光线迷蒙,陆晴晴恍恍惚惚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上,四下安静,只有她的脚步声。
……她、她不会是遇、遇到鬼了吧?!
陆晴晴虽然穿越了那么多个故事世界,可一向走的小清新言情路线,从来没有遇到过灵异事件啊啊啊!
没关系的。陆晴晴在心里安慰自己,根据她看过的唯一恐怖片的经历来看,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好奇了。她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于是她屏着呼吸一步一步往黑影的方向走去。
这个黑影正是薛阚了,他洗漱完正准备回客房休息,不就听到他侄女的房间传来动静,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从房间里飘了出来。
看着不太像侄女,于是薛阚猜测可能是她同学。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背对着月光站在这里有多瘆人,只是看人家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他侧了侧身子,准备回房间。
然后,他就听到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道道清晰无比的倒吸声。
……
……
沉默。
陆晴晴赶紧捂住嘴巴,一呼一吸,颤颤巍巍。
薛阚没想到小姑娘反应那么大,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她好像受到了惊吓。
他正准备开口,就感觉身侧一道风刮过,那个神秘的小姑娘嗖地一下就没了踪影。
“?”
陆晴晴一口气跑到卫生间里,打开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四周,不过镜子她没敢看。在确定卫生间里并没有什么异常的黑影,背后似乎也没有感觉到凉气,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特喵的,还是我演技过关。”
没有好奇出声,没有在鬼面前露怯,更没有看到鬼的脸,完美避开了一切与鬼产生关联的契机!
不过,说是这样说,陆晴晴解决完问题,又在厕所里待了近十分钟,耳朵贴着门板,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才敢迅速拉开门,又迅速跑回了房间。
而被认为是“鬼”的薛阚就快睡着了,却被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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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宋攸然先醒了过来,等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薛阚,她高兴地跑了过去,问道:“小叔叔,您这么早就过来了呀!”
“嗯。”薛阚低声应了一句。
宋攸然观察了一下薛阚的神色,好像心情还不错,她便斟酌着开口道:“小叔叔,我……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了。”
虽然在陆晴晴面前夸下海口,说小叔叔人好,其实就连宋攸然她自己都摸不透他的性格,她在薛家最怕的人就是这个小叔叔了,偏偏他还被爷爷他们嘱咐经常过来照看她。
天知道她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心惊肉跳!
薛阚看了她一眼,说道:“你的公寓,你自己做主。”意思就是,这种事别拿来问他。
“哦。”
陆晴晴其实跟宋攸然一起醒来的,只是她习惯于在床上赖一会儿,再加上昨晚那场遭遇,后半夜做了好几个噩梦,根本没睡好,于是硬是等宋攸然洗漱完才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