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是等花浔真正站在宫门口的时候,她还是生出了转头回去的心。
在外面怎么装逼她都不带怕的,大不了就跑嘛。
但到了宫里就不一样了,别说她要是个脑残,非要去挑衅皇权,哪怕是她有个一不小心,估计都能被大卸八块。
“妹妹怎么愣住了?
也是,妹妹自幼便是在乡野长大,从没见过大场面,一时胆怯也是正常。”
一道讥讽的声音从花浔身后传来。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闻声都看了过来。
宋姨娘眉头皱起,拉住花如夏的手,小声呵斥:“你在这个时候惹她干嘛?
万一她真回府去了,你该怎么办?!”
当今圣上病重,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说冲喜可以缓解他的病症。
当今圣上这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驾崩了,且看自家的女儿都是年轻又貌美的,大臣们都不想让自己女儿这个时候进宫。
听一些天子近臣透露,圣上还有一些……别样的爱好,手段极其残忍,大家都更不想让自家的女儿趟这浑水。
但花灵修却舍不得这泼天的富贵,他虽是礼部侍郎,但皇帝明显己经不信任他,在慢慢架空他的权力。
虽然舍不得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女儿,但思来想去,这泼天的富贵他真放不下。
幸亏有婉嘉提醒,自己还有个在扶风镇养病的病秧子女儿。
反正她迟早也是要死的,不如就将她送进宫去。
也算是她作为花府的子孙为花府做贡献了。
宋婉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要是这个时候夏儿把她气回去了,那被送进宫的就只有夏儿了!
宋婉嘉扯了一把花如夏,笑盈盈地走向花浔。
照水小声提醒:“小姐,大小姐和宋姨娘过来了。”
宋婉嘉怕她真转头回府:“浔儿别介意,你姐姐不会说话,并无恶意。”
“姨娘说的是真的吗?
姐姐自幼留在京中,连话都不会说?”
花浔一脸惊讶,“看来京中的女子也不过如此……”说到一半,花浔一脸惶恐:“哎呀,阿浔一时失言,之前总在附中听闻姐姐是京中贵女的典范,就以为京中的女子也就这样。
但阿浔回京时日还短,并没有接触过其他贵女,方才的话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
花浔说得诚恳真切,眼睛蒙着一条月牙白的丝布,身着一袭水青色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束,脸上那病态的苍白并没有让她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反倒是让人生起了保护欲。
花如夏恼羞成怒,没想到前几日自己特意去羞辱她的话,这个贱人竟然当众讲出来!
什么贵女典范,不过是仗着二皇子对她有几分好颜色,托大自己罢了。
宋婉嘉听了花浔的话脸都黑了,整个花府都是她在掌权,佛堂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府中的人都识趣地尊称她一声夫人。
她最讨厌别人叫她姨娘了!
这个贱人果然是最适合送进宫里,就该在宫里被活活折磨死。
周围的人闻言更是面面相觑,宋婉嘉不是说自己己经抬为平妻了吗?
竟还是个姨娘?
那些贵女对花如夏更是鄙夷,京中本就有很多人不喜她狗仗人势的模样了。
那些贵女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她竟然好意思在自己妹妹面前说自己是京中贵女典范?
大家都默默的远离了宋婉嘉母女,就连一开始准备和她们一起进宫门的工部李夫人一行人也拉着其他人走了。
见状,花如夏着急了:“喂!
死……妹妹你倒是给大家解释一下啊,不是这样的!”
花浔目的达到,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扶着照水进去了。
很好,在宫门先把这两跟屁虫甩掉,她们还以为自己的计谋有多隐蔽呢。
只要她们嘴巴张开,是想吃屎还是喝尿,花浔都一清二楚。
花浔眼睛还瞎着,对这宫宴也没啥兴趣,进宫之后就找了偏僻的角落待着。
她兴恹恹地问系统:“瓜呢?
我的瓜呢?”
系统有些兴奋:马上!
马上就来了!
“有一个问题。”
花浔想了想,问道:“我现在是个瞎子,我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有道理,本统子给你开个外挂吧,你先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花浔眼前一亮,一边让照水带路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边问:“什么外挂?”
我现在等级比较低,只能给你开一个读心的外挂。
这个外挂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你只能听到在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人的心声,这样你就可以避免得罪一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保住小命多一条保障。
秉持着有好过没有的想法,花浔还是十分捧场的彩虹屁:“统子你简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统子,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一天有瓜吃!
所以,己经用了吗?”
用啦!
系统大声、骄傲、自豪地回道。
花浔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感觉啊,怎么个事儿?
“不是,你甚至都没有现身或者有什么特效,为什么让我来没人的地方?”
花浔不解。
系统怪不好意思的:习、习惯了,毕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执行任务嘛。
狗系统,偷感还挺重。
花浔迫不及待想去试验一下效果:“算了,我们回去吧,让姐来听听这些人都想些什么东西,嘿嘿。”
两人刚离开,假山后面就走出了一对主仆。
身着一袭黑色侍卫服的男子先开口:“王爷,刚刚那人是礼部侍郎的嫡女,也是我们回京路上遇到的那个。
属下试探过了,花姑娘的眼睛是真瞎了,不是作假的。
那礼部的花大人真不是人,自家女儿都瞎了竟然还想将她送进宫里。
刚刚她站在这里默不作声的,怕是被家人伤透心了,在这儿偷偷哭?”
默不作声?
江策皱眉:“她刚刚没有说话吗?”
可他分明听到了女子说话的声音了。
而且,听那声音似乎还挺欢快的?
“主子,完了。”
轻舟突然想起什么,“您让无隐把陛下引到这边,那、那陛下刚刚怕是己经看到花姑娘了。”
今天花姑娘一举一动都极为谨慎,刻意避开了陛下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本来陛下也不会来这里的,可现在……以花姑娘那绝美容颜,被陛下看到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也不是心疼美人,只是他查过花姑娘,她过得真的太惨了。
不远处的阁楼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死死地看着假山那边的江策。
江策身着一身月牙白锦袍,眼睛处绑着一条淡青色的纱布,似在教训旁边那个护卫。
皇帝精明的眼珠转动,开口吩咐:“去把安锦王叫来。”
他的这位皇弟啊,怎么眼睛也瞎了呢?
真是可惜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