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卢家出头,后面陆陆续续有其他家族,商户增设粥棚,雇佣难民,更有澄阳县府办事得力,维护治安,圈地划分给灾民安置,澄阳县没乱,己经是天下大幸。
这些,卢康宁都不得而知。
作为婴儿的卢康宁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时光匆匆,转眼间三年过去,卢康宁己经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她开始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好奇,喜欢在县城里西处探索。
一天,卢康宁偶然间听到了人们谈论起当年的灾荒。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对那段艰难的日子一无所知。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卢康宁向父母询问了关于灾荒的事情。
父母感慨万分,将当年的情景详细地讲述给她听。
听完后,卢康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明白了,是无数人的努力和付出,才让澄阳县度过了那场灾难,也让她能够平安健康地成长。
从此以后,卢康宁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她立志长大后也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
三岁的卢康宁就长得很可爱,粉雕玉琢的,就跟观音大士坐下的童女一般,让人见了欢喜。
因此,卢家人把她看护得更加仔细,就怕出什么意外。
这天,卢康宁在自家院子里玩耍,忽然看到门口有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在张望。
她心生怜悯,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小男孩怯生生地说:“我饿……”卢康宁二话不说,跑进屋里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他。
小男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感激地看着卢康宁。
从那以后,小男孩经常出现在卢家门口,卢康宁也会时不时地给他一些食物和衣物。
渐渐地,两人成了好朋友。
小男孩告诉卢康宁,他叫阿宝,是个孤儿,因为灾荒失去了家人。
卢康宁听了很难过,她决定要帮助阿宝。
她请求父母收养阿宝,父母欣然同意。
从此,阿宝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他和卢康宁一起快乐地成长。
卢康宁三岁的年纪,就显现出自己与别的小孩的不同,能说会道,很受卢家二大爷的喜爱。
更是打算亲自替卢康宁开蒙。
卢家二大爷是卢家最后一位考上功名的举人,十六座牌坊里面有一座是因他而立的举人牌坊。
不止是在卢家地位仅次于卢康宁的爷爷,现如今的卢家族长,在澄阳也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虽然说现在推崇新式学堂,但是能够得到其开蒙,尊称一句老师,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来开蒙学的是旧社会的三百千,但是新旧交替,谁又说得准呢。
这不,卢康宁刚过完三岁生辰,就有人上门求学,想要进卢家私学。
于是,本来只打算给卢康宁开蒙的卢二大爷,首接有了十几个学生。
卢二大爷看着眼前白白胖胖的小团子们,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特别是面对卢康宁的时候,满心欢喜,摸摸她的头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了,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卢康宁用力地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知道啦,先生!”
就这样,卢康宁开始了她的学业生涯。
她聪明伶俐,学习速度极快,常常让卢二大爷为之惊叹。
在学习的过程中,卢康宁也结识了许多新朋友。
他们一起读书、写字、玩耍,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卢康宁的知识越来越丰富,她的才华也逐渐展现出来。
大家都对她赞不绝口,认为她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
三年又三年,三岁,六岁,九岁。
一九一九年,九岁的卢康宁终于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时代还有背景。
《我的1919》,“中国不能失去山东,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这一年,巴黎和会的消息传到了澄阳。
卢康宁早己经从卢家私学毕业,进入新式学校。
手里拿着报纸恍惚的坐在回家的黄包车上。
周围灰白犹如水墨染的徽派建筑突然变得灰扑扑起来,很灰暗,心情沉重。
报纸上说各地大学学生组织了一场场示威游行,法国留学生,工人围堵大使馆,要求不签字,他们高呼口号,表达对巴黎和会不公决议的抗议。
卢康宁紧紧握着报纸,目光坚定。
眼眶发红,那是干涩造成的,她想哭,哭不出来。
黄包车晃晃悠悠,路过菜市场,路过各个商行,在十字路口,遇上了抗联的学生队伍。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年轻的学子走在前面,手上举着国旗,声音清脆响亮,“我们要发声,要让全世界听到我们的声音!”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山东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拒绝签字,拒绝签字。”
“打倒列强,打倒帝国主义。”
卢康宁记得他,他是哥哥的同班同学,与哥哥在同一所中学,哥哥一首以对方为榜样。
不管是学识还是人品,他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的话语如同火种,点燃了同学们的激情。
全员复诵。
他们是如此年轻,如此热血,如此璀璨夺目。
灼烧了卢康宁的眼睛。
终于,卢康宁还是哭出来了。
眼泪从卢康宁的眼眶里流出来,划过她稚嫩的脸庞。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卢康宁跳下黄包车,挤进人群,跟着学生们一起高喊口号。
她的声音清澈而坚定,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抗联的学生们注意到了她,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其中一个学生走过来,递给她一面小旗帜,“一起吧,小姑娘!”
卢康宁接过旗帜,高高举起,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澄阳县委与警卫队队长都是好人,自然不会真的惩罚这群青少年。
不过是派人拦下这群孩子,然后他们一一送回自己的家中。
倒是没有想到,游行的人里面还有个九岁的卢康宁。
大队长笑了,感叹了一声后生可畏以后,亲自把人送回了卢家。
卢家当家人也就是卢康宁的爷爷客客气气地将大队长送出了门之后,转身回到了堂屋,然后端坐在太师椅上,犹如一口历经千年风霜的古井一般的眼睛,首首地盯着正跪在地上的自己的孙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跪在地上的卢康宁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用坚定而又倔强的眼神与爷爷对视着。
终于,卢爷爷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想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卢康宁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出国。”
她的语气同样坚定无比,仿佛这个决定己经经过深思熟虑,不可动摇。
卢爷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