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您真想弄到这些东西,其实也不难,只需去胡家商行就能拿到。”
白桂玉刚忙回应,“我海督办出海,其实也需要跟胡家商行作伴,胡家才是出海经商的大商人,而我海督办每年只是要换取些贡品,交给朝廷……”这话一出,陈宁瞬间明白。
海督办不受待见,导致依靠商人才能苟活。
而商人逐利,通过海督办的庇佑,也能顺利过关卡,是互惠惠利的关系。
“胡家商行?”
陈宁眉头微皱,淡淡道:“若是我没记错,我们魏都城,就一个胡家商行,胡和川大人弟弟的商行?”
“正是!”
白桂玉轻声回应。
胡和川身为吏部尚书,权力之大,自然不用说。
他爹贵为五公之一,也是德高望重,那是跺跺脚能让魏都城颤三颤的人物。
胡家总共有七子,除去重病早逝,四人在官场为官,只有小儿子胡耀祖下海经商。
只可惜,这个胡耀祖也是个短命鬼,前两年也去世了。
“那现在胡家商行是谁管事?”
陈宁摸了摸下巴,追问道。
白桂玉恭敬回答,“臣也不知,每次出海,都是跟他家的货船大管家交流。”
“无妨,我去胡家看看就好了。”
陈宁淡淡说道,立刻转身吩咐赵三,备车去胡家商行拜访。
……朱雀街,胡家商行。
“海外进口,西仪胭脂,举世罕见,只有百盒!”
商行中无比热闹,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小厮高声叫卖,引得客人围观。
“大公子,您来了。”
正在此时,胡高陵摇着折扇,缓缓走进店中。
他环视四周,看了几眼,“给我拿两盒这个胭脂,本公子有用。”
“公子,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掌柜。”
小厮面色作难,似乎是有话不敢说。
“请示什么?
我胡家自己的买卖,我拿点东西怎么了?”
胡高陵眉头一拧,低声呵斥:“怎么,你这奴才还要翻了天!
教我做事不成?”
“不敢!
小人不敢!
公子息怒!”
小厮面色惶恐,赶忙连连道歉,“只是主家吩咐过,公子再来拿东西,是要记账面的,以免乱了账本。”
“快去快去!
麻烦!”
胡高陵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摇着折扇。
“哎,大公子这样挥霍无度,每月都要来账上拿走几千两银钱,主家也是有苦说不出。”
小厮去报账的时候,忍不住抱怨。
“小声点,不要让大公子听到。”
掌柜哀叹一声,“只可惜主家是女儿身,若是胡家男儿,哪会这样。”
就在两人低声议论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悦耳谦逊的声音。
“请问,那位是胡家商行的管事?”
只见,一个面色如玉,彬彬有礼的贵公子站在门口,笑吟吟问道。
“陈宁!”
胡高陵眉头一挑,一眼认出来人的身份。
那日与平阳公主皇宫告别后,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一直想要报复陈宁!
这次看到了陈宁,他自然不会放过,眼神怨毒地站在一旁偷听。
“小人是商行掌柜!”
掌柜一看陈宁的来头就不小,赶忙恭敬问道:“请问,这位公子前来,是想要买些什么?”
“叫你家主人来说话。”
陈宁淡淡一笑,也不多说。
他要说的事情,一个掌柜可插不上嘴,必须要跟胡家人说话。
还不等掌柜再说,赵三就仰着头,傲然道:“我家王爷,乃是镇国王,赶紧去请你家主子!”
“王爷?”
掌柜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就要往内堂走。
“吴掌柜不必麻烦,本公子来解决就行了!”
此时,胡高陵忽然走上前来,叫住掌柜,笑吟吟向陈宁拱手,“胡高陵,胡家长孙。”
“原来是小伯爷,久仰久仰。”
陈宁很客气的拱手回礼。
“不知王爷前来,是有何事?”
胡高陵眼睛微眯,淡淡问道。
“我的事情比较重要,不如找个地方详谈?”
陈宁轻笑回道。
“不必了,本公子时间紧,王爷还是有话赶紧说。”
胡高陵摇了摇折扇,略显不耐烦。
陈宁微微皱眉,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没表现出来,淡淡道:“我想要一批海外的香料,不知小伯爷可否……香料?”
他话还没说完,胡高陵直接打断,“听说王爷吃喝玩乐,还喜欢挂账,你来我家商行卖东西,可是又要挂账?”
“王爷,我胡家可不跟穷酸王爷做买卖,我看,你也别说了,没钱就快走吧!”
陈宁眉头一拧,冷冷盯着他,不再言语。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胡高陵就不是想做买卖,故意羞辱刁难他的。
“你怎么跟我家王爷说话呢?”
赵三面色大怒,指着胡高陵就想开骂。
“三子,住口!”
陈宁压住火气,拦住赵三,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银子自然是有,我们现银交付。”
“呦,还真有点东西?”
胡高陵眉头一挑,直接将金子扫到在地。
金子砰声落地,滚了几滚,掉到了架子的角落里,想要拿出来可就难了!
“只可惜,我们胡家不做你生意!”
“王爷,捡起你的金子,请回吧!”
他就是故意刁难,想要看陈宁出丑。
“呵——”见此一幕,陈宁忽然笑了,“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
“胡家小伯爷?
胡家商行?
敢这么对待我陈宁,真他娘的有本事!”
“欺人太甚!”
赵三更是气的青筋直跳,冷声喝道:“王爷,砸了他的店!”
说话间,就撸起袖子,真的准备开干。
“哎!
怎么,你是仗势欺人!”
胡高陵也不怕,反着扇着折扇,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他心中算盘打得响亮,只要陈宁敢动手,那他就能反咬一口,让陈宁吃大亏!
反正他爷爷是五公之一,他爹是户部尚书,他才不怕陈宁!
就算是告到皇帝老子那里,也是他胡家有礼!
“小伯爷好势力!”
陈宁气急而笑,指着那金子滚落的地方,“这块金子,我要你跪着捡起来,送到我手里!”
“三子,我们走!”
说罢,他气冲冲向外走去。
赵三紧随其后,同样怒气冲冲,低声问道:“王爷,咱银子不要,店面也不砸,就这么受气走了?”
皇帝老儿见了本王都给几分薄面,你一个胡高陵疯了,敢这样羞辱我?
“受气?
你家王爷就从来不受气!”
陈宁冷哼一声,“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民不与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