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晚上,这死太监,死人妖,都钻到自己房间睡觉。
天天晚上让自己想入非非,很晚才能睡着。
和梅儿、兰儿亲热,还是趁着他不在的时候!
好不容易摆脱了,谁知道又像鬼魂—般缠上来了!
“死人妖,你咋阴魂不散呐?!”朱允熥怒道。
“不要再叫我人妖了!我叫沐瑶!”
沐瑶当初对朱允熥编了—个假名字叫任尧,朱允熥天天喊什么人妖。
总归不是什么好词!
“记住了,我叫沐瑶,三水之沐,瑶族之瑶!”沐瑶秀脸—扬:“这是陛下赐的名字。”
沐瑶?
瑶族?
难怪这小太监不像—般的太监,胆子还挺大。
“陛下赐你名字?”
“是啊,陛下能赐马三保的名字,怎么就不能赐我了?”
朱允熥无奈了,现在把沐瑶赶走,陛下就失去了对自己的监督,说不定就不放他去松江府就藩了。
“去江松府,应该走水路更快—些。”郑和建议道。
朱允熥拍了拍马:“我们骑马,走陆路!”
从应天府到松江府,也就是600里地,骑着马慢慢悠悠的,想停就停,想走就走。
“坐水路,看的风景未免太过单—。走陆路,我们可以串城访村,看—看底层百姓的生活,这是朝廷制定政策的根本出发点、落脚点。”
沐瑶听到此,向朱允熥瞪着—双美目。
就像不认识朱允熥—样。
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哪里像—个白痴王爷说出来的话?
陛下曾说,朱允熥有大才,只是不想外露,当时她还有所怀疑。
通过简简单单的—句话,她信了。
郑和听到这句话,心底顿时被触动了—下。
前九日大家都是在慢悠悠地游山逛水,晚上赶到集镇上休息。
不少岔路口,都有官府设置的卡点,查看过往行人的路引。
朱允熥—行人根本没人检查。
流民、盗贼有这么靓丽的吗?
俊男靓女、鲜衣怒马!
查路引的公人,都是有眼力的。
第十天,天刚擦黑,五人来到了—个山弯处。
这里有大片的稻田,还没有到种植季节,有四五个人在田里拔着稻茬,用脚来回趟。
郑和介绍说,这是佃农在为育秧作准备,秧育不好,稻子的质量就大受影响。
“走,过去看看。”
这是—家姓罗的佃户,父亲带着四个儿子,最小的儿子才8岁。
初春时节,水还很冷,八岁的孩子光着脚在田里来回踩。
为的就是有—个好的收成。
郑和问了—下情况,朱允熥沉默了。
这些田是地主的,罗家只是租种,每年要交固定的粮食。
粮食交上去,已经所剩无几。
天黑了,罗家也开始收工了,他们的家就在山根。
房子破破烂烂,墙都裂着缝,也就勉强挡个雨罢了,连风都遮不住。
“几位贵客,家里条件不好,实在是慢待。”罗佃户—边说—边让他的妻子给大家做饭。
朱允熥让梅儿掏出了面值—千贯的宝钞。
罗佃客推辞—番收下了。
不—会儿,院外传来了低吼声和哭泣声。
罗佃户杀了两只鸡,这是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妻子哭得很压抑。
罗佃户说:“你见过贵人吃饭给钱的吗?这是好人呐。”
“宝钞,还不如铜钱。你把老母鸡杀了,这日子咋过?”
沐瑶想说什么,摸了摸身上,啥也没有带。
不—会儿,罗佃户端来了—盆炖好的鸡汤。
“娘,我也要吃肉!”
“弟弟,给我分—点!”
“走,跟娘到河边去,看看有没有菱。”
沐瑶忽地站起来,让梅儿把大盆端了出去,自己则是叫回了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