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皖榆醒来脑袋胀痛,感觉昨晚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很长很长,但梦的内容,醒来后她却一点都记不得,这种情况倒是时有发生。
孟皖榆也是没有多想,她很快起身收拾好自己,便开始凝息打坐。
她是玄门中最年轻的一门门主,年仅23,在符文造诣上远超其他人,是祖师爷都感叹其符文天赋之高的存在。
当然,她上位的时候也有不少质疑声,无疑,都被她用强硬的事实堵上了他们的嘴,自此,闲言碎语再也冲进不了她的耳朵。
两个时辰后,她睁眼起身,拿上昨夜收拾好的行李,踏步走向主峰。
那是千峰山中最高最宏伟的一座山峰,也代表着绝对灵气的山峰,是祖师爷的山峰。
……走到主峰下,就有一个穿着灰色粗布麻衣的弟子弯着眼睛,向孟皖榆恭敬一拜,“弟子见过孟峰主,敢问孟峰主所来何事?”
这个小弟子孟皖榆认得,叫散财,给她引路的童子大半是他。
散财也并不是真的散财,只因财源太重,他的命格又压不住,故此起了个“散财”帮他压一压。
不过,观他面相,他反倒长了一副有福之相,反倒是像招财的小仙童。
散财笑眯眯的望着孟皖榆,孟皖榆时常觉得,散财眼睛里是否藏着一轮弯弯的小月牙,散财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引路。
宋皖榆将行李递出,“安置一下。”
“好,揽财,你帮忙放一下。”
散财吆喝着不远处的揽财,依旧是笑着,如果服务态度可以打分,那宋皖榆一定要给散财打满分。
“我来找一下祖师爷。”
安置好后,宋皖榆说出自己的意图。
散财眯了眯眼,说道:“祖师爷呀,来,那这边走,这个小路我昨儿个才寻得,去祖师爷的小屋只须半个时辰,还未曾和祖师爷说道,今天峰主赶巧了,可走上一走,寻个捷径。”
散财话语很是欢快,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一串也不停歇。
摇头晃脑,快乐的像个小神仙,孟皖榆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脸沉下来过。
孟皖榆不由得被他情绪所牵引,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淡笑,“好,那今天便走个捷径。”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有坍塌呀,或者说是哪个小灵兽的地盘儿?
又或者伤了哪棵小灵草?
嗯……总而言之,我得确保大家安全。”
灵兽并非真的灵兽,而是一些略通人性的小动物,灵草也并非真的灵草,只是些年岁较长的药草。
不过,散财经常用灵兽灵草称呼它们就是了。
“这个的确,可以找徐峰主卜一卦。”
孟皖榆认真聆听思索并给出意见。
哪知散财停止了摇头晃脑,瞟了孟皖榆一眼,鼻中轻哼,挺着胸膛,“那我自己卜一卦也行,劳费他做什么呢。”
孟皖榆看他这副傲娇的小模样,不禁失笑,“好好。
那你卜一卦,此行我们是否有危险。”
“好啊好。”
散财的圆润的小脑袋又要开始小幅度摇晃起来。
散财一边说着,一边从麻衣口袋中掏呀掏,口袋呤叮作响,孟皖榆时常觉得,散财口袋里一定有不少宝贝。
没多久,散财便掏出三枚铜币,一抛一抛,抛了三回,孟皖榆耐心等他抛完,问道:“如何?”
“大吉大吉。”
散财这才大幅度摇着头晃着脑,又恢复了快乐小神仙的姿态。
孟皖榆点点头,“那走吧。”
二人一路闲聊,孟皖榆虽然不是话多的性子,但也会简单回复几句。
孟皖榆的冷淡态度丝也毫不影响散财小嘴叭叭不停,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从散财的嘴巴里过一过:这个弟子下山除了什么鬼,收了主人家什么报酬;那个弟子得了什么法器,研究出有什么功用;哪个门主又发明了什么,如何使用;甚至山下一农户的老黄狗下了几只崽儿,老母猪一顿吃了多少粮,都能被散财说上一说。
孟皖榆也乐得听,她性子清冷,或许是?
喜欢热闹,又讨厌在热闹中央,她应当并不算是一个热闹的人。
散财这样滔滔不绝讲着,倒令孟皖榆觉得这样正正好好。
不至于太热闹,也不至于太冷清。
二人一路聊到峰顶,待看到祖师爷的招牌小屋后,散财立马住了嘴,表情严肃,脑袋也不摇晃了,安安稳稳的立在脖子上,他恭恭敬敬地一拱手,姿势无比端正,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弟子散财带到。”
“有劳。”
孟皖榆点头,塞了几张符箓给散财,散财顿时弯了眼,笑眯眯接过,再一拜手,表示告辞,孟皖榆也拜一拜手,回礼。
孟皖榆走到木屋门前,不急不缓敲三声,敲完站定。
不出三秒,里面传来苍老但洪亮的声音,“进来。”
孟皖榆一拜,跪坐在团蒲上,“祖师爷。”
祖师爷盘坐在一个草垫上,有着一副看起来具有攻击性的面貌,下巴上留着长长的、细细的胡须,在岁月的洗礼下早就变成白色,脸上皱皱巴巴,显示着他度过了万千岁月,眉毛稀疏,但胜在长。
“是要下山认亲吧?”
祖师爷缓缓道,露出一个笑容,倒显得他和蔼可亲了些。
孟皖榆也露出浅笑,对于开山鼻祖,她是敬佩的,于是低头恭敬道:“正是。”
“下山后,西南方,254里地,是你亲生父母所在地。”
祖师爷不紧不慢说着。
孟皖榆一拜,“多谢祖师爷。”
祖师爷摆摆手,“快些走吧,别误了时辰。”
孟皖榆点点头,再次一拜,“那弟子告辞。”
“嗯,别忘了去看你的小师弟,顺带给他缴一下费,嗯……再续一年吧。”
说完,祖师爷慢慢闭上了眼,不再有说话的趋势。
“弟子明白。”
虽然祖师爷看不见,但孟皖榆仍恭敬一拜,表示告辞。
孟皖榆慢步走出小屋,轻轻关上木门,便下山去了。
……山口处,一个穿着正装的中年大叔笔首的站在一辆劳斯莱斯旁边,孟皖榆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牌子的车,但看着车身流畅的强度,便可看出,这车并不便宜。
大叔身上的西装,乌黑发亮,衣料细腻,一看就价格不菲。
看来,她的家庭比较富裕。
大叔看到孟皖榆,露出一抹笑,那笑容,有敬畏,有讨好,还有不知名的情绪,眼神躲躲闪闪,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孟皖榆因为开了天眼,所以这双眼睛格外敏感,能察觉到别人不易察觉到的东西。
但此刻,她并不能明白这位刚见面的大叔的情绪从何而来。
他们之前从未见过,又怎会有如此羁绊?
但宋皖榆没有多言,只沉默的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