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舟回头看她,晚风拂过她的裙摆,柔软的面料掠过她的小腿肚,那截莹白若隐若现,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不施粉黛的小脸在皎洁的月光下笼着一层银光。
泛红的双眸含着水光,绯色的唇瓣轻抿着,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会操办的,你就回去好好想你工作室的事,其他的你都不用管。”
贺庭舟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温欲晚心里惦记着贺老爷子的临终遗言,不愿意跟着他走,开始猛烈挣扎。
她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葬礼的事她都得参与其中。
更何况她还有好多事没问清楚,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去。
贺庭舟这次并没有纵容温欲晚,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大掌死死地禁锢住她的腰,大步流星地往山庄外走。
温欲晚性子也倔,捶打着他的胸口,拼命挣扎,“我不走!你放我下来!”
“这事由不得你。”贺庭舟难得对她的态度如此坚决,无视怀里人的挣扎,打开车门就把她往后座里塞。
眼看着他坐上来,关上车门,刚要交代刘叔开车,身边的女人就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温欲晚怒瞪着他,这一口咬得挺狠,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咬吧。”贺庭舟面不改色,好像咬的不是他,他撸起袖子,把胳膊放在她嘴边,“只要你能不闹脾气,随便你咬。”
温欲晚有点气急败坏了,她总不能真把贺庭舟的肉咬下来吧。
她又不是神经病。
再说了,他今天还没洗澡,她还嫌脏呢。
贺庭舟看她只是瞪着他,放下胳膊,对司机刘叔说,“回汀澜府。”
车子刚发动,温欲晚忽然出声,“你难道不想知道爷爷和我说了什么吗?”
贺庭舟的脸色有明显的变化,眸色沉了沉,半晌,他阖上眼睛说,“不想知道。”
温欲晚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且窝火,这男人还真是完全没弱点。
她攥紧了拳头,又说道,“爷爷说,他对不起你,让我无论如何都别和你离婚。”
说话的时候,她时刻注意着贺庭舟的表情。
贺庭舟像是很疲倦,靠在椅背上,手搭在眉骨上,没有半点要和她对话的意思,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爷爷还说,你以前过得很不好,还说……”温欲晚停顿了一下,她耳边回想着贺老爷子的那句话。
他喜欢你。
冷不丁地安静下来,贺庭舟睁开眼睛去看温欲晚,看她呆呆的坐在那,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有些担心贺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还说什么了?”
“你不是不想知道吗?”
男人的话让她收回思绪,抬起头就撞上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空气滞了一瞬,她的心随之漏跳了一拍。
贺庭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幽深的眸中带着审视的意味,温欲晚被他看得后背发毛,先移开了视线。
“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我就不听。”他重新阖上眼睛,紧抿的唇角松弛了几分。
他是在判断温欲晚到底有没有听到过去的那些事。
看她这副模样应该是还不知道。
贺老爷子的那句话一直盘旋在温欲晚嘴边,她想问,张了张嘴巴,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算了。
说不定是贺庭舟和她结婚时随便给贺老爷子说的话。
问出来彼此可能都会难堪。
况且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