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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之殇:妻子的谎言

西府布衣2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都市小说《婚姻之殇:妻子的谎言》,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晓梁淑萍,作者“西府布衣2”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爱,很简单。相爱,很难。两个人陌生人从相遇相知到相守一生,可以逐渐平淡冰冷,却也可以充满温度,一切全在一念之间。...

主角:李晓梁淑萍   更新:2024-06-14 2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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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晓梁淑萍的现代都市小说《婚姻之殇:妻子的谎言》,由网络作家“西府布衣2”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婚姻之殇:妻子的谎言》,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晓梁淑萍,作者“西府布衣2”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爱,很简单。相爱,很难。两个人陌生人从相遇相知到相守一生,可以逐渐平淡冰冷,却也可以充满温度,一切全在一念之间。...

《婚姻之殇:妻子的谎言》精彩片段


庆伟点点头,拿过笔录站了起来,“你先不要着急,我过去看一看。都凌晨了审讯的干警也休息了,你在这里凑合着睡一下,等我的消息。”

庆伟离开时顺手关上了套间的门,李晓脱了外套,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春天自己真是百事不利,先是下梁遭到区里马建国威逼,想让重污染企业插进下梁镇,让自己硬顶了回去。马建国绝对还有后手,这事今后还有得折腾。

接着老同学谭大力欠债跑路,给自己留下了一场莫名的官司,这又和马建国的儿子马辉辉扯上了关系,难道自己命中和马家父子不对付?

最令李晓接受不了的是,发现了妻子梁晓怡和单位同事之间过火的暧昧,还经常出入会所。妻子梁晓怡似乎出轨了,自己倾力维持的家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家事公事都一起涌来,一件事情都无法妥善解决。还有今晚意外的遇袭,如果这背后另有隐情,这都预示着自己的麻烦来了。李晓心头泛起一股无力感,公事自己还可周旋,家事该怎么办?

这可是自己朝夕相处,青梅竹马十余年的爱人啊?挥剑斩情思,看似潇洒,斩的何尝不是自己的内心?

爱是什么?爱就是人身上的软肋,是心底的铠甲!只要你爱过对方,迟早有一天,你就会被爱所伤!

模糊之间,李晓怀着满腹心思昏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李晓,醒一醒。”

李晓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站的正是庆伟,窗外的阳光正照射进房间中,“几点了?”

“快起来吧,中午十点多了,你手机关机了,晓怡都给我打了过来。”

“她打你电话,有什么事情?”

“你呀,昨夜一夜未回,她能不担心?起来洗洗快回去吧。”

李晓起床去二楼的洗手间简单洗了脸,看镜子中左边脸上的红肿也消去了许多。这不由让他记起昨晚的事情,李晓又回到值班室。

“庆伟,常军的事情还有新进展吗?”

庆伟的脸色有点难看:“别提了,人早上已经放了。”

李晓很意外:“放了?怎么回事?他可涉及袭警,最起码几天拘留免不了吧?”

“刘局长亲自下令放的,大队上有人说是有领导给刘局长打了电话,队上批评教育了一顿就放了。我刚才去找刘局了,和他差点吵起来,可是没有用,刘局说是普通的酒后闹事,对方本身伤的也不轻。”

李晓想了想,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吧,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思。分局年后正调整人事,犯不着得罪刘局,人家可是分局一把手,又和你家老爷子关系不好,我们都回家吧。”

庆伟情绪低落地和李晓一起走出值班室,楼道里却有一对年轻男女干警等着。

“师父,你要走。”

庆伟亲呢地拍了拍男干警的肩膀:“小朱,小白,你们今天值班?李晓,这是我原来在刑警队时带的两个徒弟,你认识一下。”

既然是庆伟的徒弟,李晓自然要热情一点,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下梁镇的李晓,赵所长的兄弟。”

显得有点腼腆的年轻男人“我是朱春波,你是……下梁的李镇长,我听说过你。”

李晓客气的点点头,松开了小朱的手,对年轻的女警花小白也问了声好。

小白却很大气,看李晓不好意思和自己握手,竟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李镇长,我叫白佳,你叫我佳佳就行,千万别像我师父叫我小白,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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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白,哦,不,佳佳你好!”

李晓竟被逗笑了,两天来郁闷地心里透进了一抹亮色,伸出手握了握白佳的手,然后很快就松开了。虽然年轻的女警花身材修长英气勃勃,肤色真的很白,长得很惹眼,自己也得保持分寸。

小朱看了看走廊,附耳过来,低声说道:“昨晚的人都是真爱会所的打手,我见过的,队上和所里抓了几次,都被刘局给打招呼放了。”

“真爱会所!”

庆伟和李晓相视一眼,然后拍了拍小朱的肩膀,“我知道了,替我留意点。哪天有空来家里吃饭,你春丽姐还念叨你呢。”

小朱兴奋地点点头:“师父,你快回来吧,这几个人我先盯着。”

和小朱小白告辞,李晓和庆伟走下楼来到停车场,庆伟回头看了看分局的大楼,眼神很是不善。

“李晓,这事没那么容易就过去,等我回到分局,会重新安排调查。若真是真爱会所的老板干的,呵呵,那就让他等着,敢打我的兄弟。”

“知道了,先不要对任何人说,等你顺利调回分局再说。”

李晓郁闷地开车回到人民路自己家里,晓怡殷勤地迎了上来,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李晓的棉拖,抬眼看见李晓的脸,倒愣住了。

“怎么啦?你脸上……”

我能说是真爱会所的打手打的?李晓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妻子的原因才引来的真爱会所的打手?

这个突兀的想法让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平静地换了鞋,绕过妻子走到客厅,看到儿子豆豆才露出了笑脸。

晓怡心疼地看着丈夫的背影,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厨房,帮赵姐准备午饭。

家里的气氛无疑是沉闷的,一切日常的生活遮掩下,是人心里的不信任和猜忌,而这种猜忌犹如深不可测的深渊,让李晓怎么也探不到底,独剩下心理的无尽折磨。

晚上李晓自然睡在了书房。凌晨的时候,李晓感觉怀里多了一个人,模糊间醒来,仅凭熟悉的体香,李晓就知道是妻子。

李晓的腰身被紧紧抱着,小床并不宽敞,妻子只能侧身依偎在李晓怀中,那份饱满和温热让李晓心头一阵悸动。想起真爱会所,李晓的热情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不动神色强迫着自己想睡过去。

可是,却很难入睡,窗外漫漫的春夜似乎正长,何时才是黎明的曙光?

第二天,李晓六点多就起床了。来到客厅,揉了揉被妻子压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胳膊,心头五味杂陈,一动不动地硬挺了一个晚上,这算夫妻同床异梦么?

心,不伤不碎。情,不学不会。所谓人生,就是哭着懂得,笑着成长。

今天是星期一,又是新的工作日。看了看窗外仍旧黑漆漆的天空,李晓有力地挥动了一下手臂,平静地走进了洗手间。无论如何,男人不能失去事业,我还有下梁镇,这足够了。

等李晓洗漱完出来,梁淑萍的手机信息就发了过来:中午十点区委大礼堂,科级干部大会,准时参加。

李晓都让家里的事情牵住了心神,看了信息才反应过来。马卫东这个新区长来了,市里总得在区里广而告之,今天开干部大会,那就是马卫东正式走马上任的日子。

马卫东、马建国,呵呵,二马共槽!

依马建国的尿性,东城区又是一番龙虎斗的开端,马卫东败北是必然的。但是,这却对李晓有益。毕竟马卫东是一家区长,又有省城的背景,马建国也得全力以赴,免得他老惦记下梁的工业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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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有好处拿,李晓不用赶着去下梁了,十点钟赶到区委的会场就行。

想了想,李晓破天荒地走进了厨房,准备给家人准备一顿早餐。赵姐八点半要送豆豆去小区旁边的幼儿园,让她晚起一会儿也好。

李晓热了四杯牛奶,微波炉里热了面包和香肠,想了想,这早餐未免太简单,又在锅里煮了鸡蛋。下意识就准备了四份早餐,想到家里的四个人,李晓一愣,总不能不给晓怡吃饭,毕竟现在还是夫妻。

七点整,赵姐先起来,看李晓在厨房就走了过来,看到灶台上的情景,不仅眼神一亮,无声地笑了笑,自去洗手间洗漱。

晓怡近八点才起来,洗漱出来碰到赵姐,赵姐端着两份早餐会意地指了指餐厅,兴奋地小声说道:“晓晓准备的早餐,知道疼人了,晓怡加油。”

梁晓怡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抱着豆豆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桌上摆放的四份早餐,心中一暖,虽然李晓仍旧对自己不假辞色,可她心里还是看到了希望。

吃过饭,八点半,家里就剩下李晓一个人了。在客厅开了电视,看了早间新闻,想到城区容易堵车,九点钟李晓就下楼了。

赶到群众路的区委大院,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看到梁淑萍的车已经到了,李晓下车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梁淑萍还在驾驶位上闭目养神,神情显得很是疲惫,李晓口花花的毛病又犯了:“梁书记,昨晚没有睡好,陈老师今天一定很累吧,呵呵。”

梁淑萍没好气地回头捶了李晓一拳:“你就坏吧,敢开姐的玩笑。咦,你脸上还红了一块,到底是年轻人,晓怡昨晚挺生猛呀。”

李晓脸上一僵,讪讪地笑了笑,正在尴尬之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看是母亲张梅的电话,李晓忙下了车,走到车前的大树旁接通了电话。

“妈,有事?”

“中午请假回来一趟,家里有事。”

李晓皱起了眉头,还是躲不过去,这是要回家受审的节奏,“妈,中午区里开大会,我现在就在区里,怕走不开呀。”

“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离婚,你说得轻巧,豆豆归谁?敢把孙子丢了,我和你没完。今天必须回来,家里就你一个独苗,有事需要你办。”

“好吧,我开完会就请假回来。”李晓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开会时间,走进大礼堂,李晓在下梁镇的铭牌后坐下,这是台下的第一排,和相临的乡镇街道办一把手相比,李晓显得过于年轻了,但是却没有人敢小觑他,下梁的可是有一个现代化工业园的。

梁淑萍是常委,自然去主席台就坐。十点整,马建国陪着市委组织部长和马卫东走了进来。

看到马建国那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头型,李晓不屑地撇撇嘴,微微眯起了眼睛。多看这个恶心的秃瓢几眼,李晓感觉都能达到减肥的效果。

会议程序都是老一套,该鼓掌了李晓抬起手跟个风,等市里组织部长宣读了市里文件,马卫东简单讲了几句表态发言,马建国顿时就成了主角。先从国内大势讲到省内环境,再结合山城形势,最后才到东城区的实际。

唾沫飞溅之间,区里形势自然是喜人又逼人,最后还不等人。李晓真怀疑马建国的好口才是从哪里来的,明明就一个郊区村里爬上来的土鳖,难道市委的学校真出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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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市里组织部长还在场,马建国也有顾忌,讲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李晓长长出了一口气,熬到会议结束,给梁淑萍发了个信息请了假,走出会场开了车就出了区委大院。

今天该如何面对母亲的诘问?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婚姻生活中有了第三者,以母亲刚烈的性格,会不会接受不了?

开出了城区,车速便快了起来二十多分钟回到厂区父母的楼下。厂区家属区依山而建,几十年经营下来,绿树成荫,小桥流水,环境很舒适。

毕竟是国有大厂,虽然离城区远了点,但后勤设施和保障完善得让人惊叹。李晓出生在这里,从丫丫学语到现在已近儿立之年,看着眼前熟悉的厂区,心中不由感慨。

梁晓怡也是这里长大的,在这成长的过程中,自然少不了李晓的身影。而今却面临物是人非,让李晓心里真不是滋味。

山城南郊像这样的国有大厂还有八九家,都是当年“三线”工业布局时建设的,这些工厂都没有名称,而是以某某信箱对外。就是这些隐藏在山峦中工厂,支撑起这个国家的脊梁。

李晓父母原是山城本地人,当年招工进厂的,而岳母徐兰兰却来自四九城,当年和岳父都算支援西部建设而来。父母在南城区还有一所老宅,自从厂里分配了住房,老宅就不住了,老宅房屋和临街门面全都租出去了。李晓家里之所以宽裕,老宅租金就是最大的收入来源。

回到五楼的家,房子不大只是两居室,母亲张梅正在客厅黑着脸等着,父亲大概还在上班,并没有在家。

“妈,我想你了。”

大事不妙,李晓跑过去,像个孩子抱着母亲胳膊摇个不停。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先卖个萌混过关再说。

“想我了?骗鬼去吧。家里有了小娘就把老娘忘了,你前天不是说不认我了吗,说吧,为什么要和晓怡分手?”

李晓脸色一苦,勉强挤出几丝笑意,硬着头皮说道:“性格不合,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不如分手算了。”

张梅打掉了李晓的手,脸色一冷:“哼!性格不合?你俩一起长大的,脾性早摸清了。你从高中就喜欢晓怡的不行,一直宠着她,换个理由吧。说,谁出了问题?”

李晓咂咂嘴,却不忍说出妻子的不是,略一想就换了个角度来说:“妈,我保证让豆豆归我,这总该行了吧?”

自家孩子自家清楚,张梅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李晓的脸,怜惜地看着儿子。

“别愁眉苦脸的,当初我为什么反对你俩在一起?女人太漂亮对男人不是好事,你岳母就是长得太出众,惹厂里人嫉妒家里才出了事。”

这都是心酸的往事了,岳父当年是从四九城支援过来的高级知识分子。还是那位从大洋彼岸回来的,在国内家喻户晓的科学大神的第一批研究生,在厂里的地位超乎寻常。

就因为岳母超计划怀孕,一个流产手术就可以解决的小事。某位女人嫉妒岳母的长相,唱了高调,岳父被下放到车间劳动。拿笔的去烧车间高压小高炉,结果就出了溢出事故,造成两死伤无数的大事故。

晓怡五岁就失去了父亲,岳母狠下心不去医院,最终给李晓添了一个便宜的计划外小舅子。现在小舅子在省城三流大学读大四,学业不怎么样,恋爱谈得挺热火,换了几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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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想了想,摸出钱夹,取出一叠大钞递给护工:“麻烦你了,这是一千元,算是你的护理费,你一定要不离病人左右,我有空再过来。”

李晓告辞出来,护工小心地送了出来:“先生,你是病人的家属?”

“嗯……我是她的朋友,一切拜托了。”

李晓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救人只是自己碰巧而已。当初和张静相处很投机,只是自己心中全是妻子,刻意疏远了身边的任何女性朋友。

既然张静现在只需静养,作为朋友自己何必去承这份人情?深藏功与名,就这样悄悄走开最好。

深藏功与名,千里不留痕。就从今天起,让自己变得洒脱一些吧。

从医院出来,天色更暗了,雨却小了一些,这是快黎明了。李晓感觉身上有点冷,开车出了医院大门。顿了顿,似乎现在自己能去的地方只有下梁镇了。

李晓没有迟疑,直接向东开去,回到下梁镇自己的办公室,进了温暖的办公室,打开手机给赵庆伟打了个电话。

赵庆伟睡得正香,被电话铃声吵了起来,烦躁地爬起来,看是李晓的电话,知道有急事,忙接通了,只听了几句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李晓,你再考虑考虑,晓怡她不会吧?”

“我必须弄个明白。”

李晓不等赵庆伟拒绝就挂了电话,然后拉黑了妻子的号码,重新关机上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李晓听到房门被砸得震响,醒来一看,天还是阴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长时间,草草穿上衣服开了门。

李雅萍一脸怒气地走了进来,“怎么手机关机了?现在都十点多了你还在睡?”

李晓忙进了洗手间,匆匆刷牙洗脸,然后出来接过李雅萍递过来的茶杯,喝了几口,“你怎么知道我在办公室?”

“你的车在楼下呀,咦,你眼睛这么红?昨晚没有休息好?”

李晓不置可否,又喝了几口茶水,才问道:“镇里还有什么事?”

李雅萍总觉得今天的师兄有点不对劲,想了想,才说道:“镇里当然有事,不过晓怡姐大清早就给我打来电话,问你在哪里,我才来找你的。你昨晚不是回家了吗?怎么……”

“说说镇里有什么事?”李晓冷冷打断了李雅萍的询问。

嗯?李雅萍愣了一下,“是区里马书记的儿子马辉辉来找你,你又找不见人,梁书记正在隔壁和他谈呢。”

“马辉辉,他来干什么?”

“还是那家铸造企业落户下梁的事,梁书记只是应付他,等他没趣了自然就走了。”

嗯?马辉辉在市里房管局上班,据说在东城区地下势力也很大,四处插手东城区的工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子。他能来找自己,恐怕梁书记一个女人应付不下来。

“雅萍,你去隔壁让马辉辉过来,我见见他。”

李雅萍担忧地看了眼李晓,看出师兄好像遭遇了什么难事,眼神冷得让人心惊,想劝阻他见马辉辉,可想了想,还是去了隔壁。

很快,一个面容阴晦的男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身上很拉风的披了件深蓝色风衣,里面则是一身西装,能看出来是品牌男装。

“你就是李晓李镇长?你好,鄙人马辉辉,家父东城马建国。”

这做派比马建国本人还装逼,李晓淡淡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示意了一下沙发,让马辉辉坐下。

李雅萍走进来泡了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马辉辉一双眼睛顿时亮了,李雅萍不喜地转身走了出去,马辉辉犹自盯着李雅萍的背影恋恋不舍。

“说事吧。”李晓冷冷说了一句。

马辉辉一愣,对李晓冷淡的态度很意外,脸色变得很难看。踏马的,这下梁镇也是东城区的地盘,这小子似乎不上道啊。

“李镇长,我今天过来就是一件事,你尽快落实方氏的铸造公司落户下梁镇,这可是几个亿的投资,对东城区也很重要……”

“你等一等。”李晓抬手摆了摆,制止了马辉辉,“我有点不明白,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求我们接受什么方氏铸造公司?东城区又关你什么事?”

嗯?马辉辉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几乎气疯了,“你不认识我?我是马辉辉啊?”

“我真不认识你,就是马建国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口气?我很忙,你懂的。”

马辉辉的脸涨得通红,忽地站起来盯着李晓,“呵呵,很好!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谭大力跑路了,可担保合同上有你的签字,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我吃官司关你什么事?难道谭大力借的是你的钱?”

“呵呵,你答对了,辉东公司就是我办的,那个刘强刘黑子只是我的马仔而已。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方氏公司落户下梁,这笔账我就给你免了,我们还能做朋友。”

“哦?原来你还是个放高利贷的老板,失敬,失敬。可惜,现在只是到了法院,官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就是输了,这笔账我也认了。但是,下梁的事情还轮不到你马辉辉插手,慢走,不送!”

“呵呵,你还想赢了官司?六十万贷款还有几十万利息呢?我怕你拿不起,走着瞧!”

马辉辉气呼呼地走了,李晓不屑地撇撇嘴。几十万的利息?呵呵,没文化真可怕,官司可能会输,这么高的利息我看那个法官有胆判给我,哼!

梁淑萍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李晓,你何必和那个混人翻脸?不答应他巧妙周旋就是了,马辉辉背景很复杂,我怕你今后会吃亏。”

“是啊,师兄,你犯不着得罪他,都是公事,私人得罪他算什么?”

李晓苦涩地摇摇头,“什么时候我们要向这些渣子低头了?我决定了,只要我李晓一天是这个镇长,他们就休想得逞。大不了我被撤职,回省城继续当个教书匠。”

梁淑萍没有好气地瞪了李晓一眼,叹口气走了出去。

李雅萍好奇地盯着李晓,大眼睛闪了几下,幽幽说道:“你想回省城S大继续教书做学问,难道你舍得离开晓怡姐?当初你可是为了晓怡姐,宁愿回下梁当个小助理,现在怎么又变了?”

李晓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笑,“人总会变的,不是你变,就是别人变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快去上班吧。”

“哼!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你休想瞒我?晓怡姐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她可能马上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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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晓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怒气冲冲盯着李雅萍。可惜,小丫头嘻嘻一笑,转身溜走了。

想到妻子马上要来,李晓心中一疼,最终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该来的总是要来,自己懦弱躲避总不是办法,既然要面对,那就长痛不如短痛,今天一次性说清楚吧。

想了想,李晓拿起手机给赵庆伟打了过去,接通后足足听了几分钟,然后一言不发,默默放下了手机。

李晓坐在沙发上默默出神,楼道外的声音却让他惊醒了过来。他知道,梁晓怡来了。

“梁姐,你好,最近忙吧?嗯,我来看看李晓。”

“雅萍,你去忙吧,我知道地方的,嘻嘻。”

房间外的话语得体而不失悦耳,又带点女性特有的柔弱之气。这熟悉的声音早已经篆刻在李晓的心底深处,带给李晓多少愉悦的梦中微笑,可惜,从此就要变成陌路。

曾经一切美好犹如一抹雨后的彩虹,再绚丽夺目总要消失。李晓终于体会到,活着真的比死还难,有些人和事,真的难以割舍。

熟悉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李晓抬头看去,妻子犹如明星般白皙出众的娇容,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委屈,一双黑亮传神的杏眼,直直地盯着李晓。

虽然即将分手,可是梁晓怡的修长高挑而又饱满的身姿,还是吸引住李晓的眼神。

一件浅粉色紧身高领毛衫,领口翻出了一袭白色领,和瓷白的脖颈相映成辉。紧身毛衫使得胸前的高耸更加饱满,这是曾经最令李晓魂牵梦萦的地方,每次看到就令李晓心头火热。

下身一件藏蓝色的裙子,让李晓心神俱震。这是李晓最喜欢的打扮,显然妻子是精心准备过的。

看到身上外面的浅紫色薄呢端大衣,李晓的心中刺痛,眼神从起身上移开,抬手淡淡地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

“坐吧。”

梁晓怡愣了一下,不舍地看了看李晓坐着的长沙发,那里才应该是自己的座位。可她还是没有违逆李晓,脱下外套挂好,抚了一把裙子,轻柔地坐在李晓对面。

里间的门开着,梁晓怡看到床上的被子还是半摊着,就又站了起来,嗔怪地看了李晓一眼:“又睡懒觉,被子也不知道叠好。”

“你坐下吧,难得?这房间你好久也没有来过了吧?”

李晓的声音很冷,梁晓怡怔了一下,眼睛不由红了,默默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自家知道自家事,梁晓怡咬了咬嘴唇,一时到不知怎么开口。想了想,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昨晚要回来,对不起!”

“对不起?不用。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何必勉强自己?”

梁晓怡的眼睛湿润了,李晓语气中的冷淡似乎要拒人余千里之外,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晓晓,我想你误会我了。昨晚我是回来的晚了一些,也不该接受别人的送花,是单位的同事为庆祝我升职,大家一起去吃饭,不觉就晚了一些。”

“哦?你们在哪里吃得饭?花又是谁送的?”

梁晓怡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李晓,顿了顿才说道:“是在国贸大酒店吃的饭,花是办公室小尹送的,他就是个大孩子,爱玩耍,你别介意。”

李晓心中冷冷一笑,一顿晚饭吃到十一点多,“我怎么能介意呢,还有吗?”

梁晓怡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道:“大家饭后就在国贸跳了会舞,然后就回家了。”

房间里接着就陷入了沉默之中,李晓等了好大一会儿,看妻子似乎没有再说的,自嘲地笑了笑,淡淡地吐出一句。

“我们分手吧。”

梁晓怡大惊,不敢相信地盯着李晓,难道他知道那件事了?怎么可能?

“为什么?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呵呵,我不能接受一个满嘴谎言的妻子,你当我是傻子?”

梁晓怡低头双手捂住了眼睛,哽咽起来,“不!我没有骗你。”

李晓自嘲地一笑,盯着妻子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好!你没有骗我?不该说的你一句都不说,我承认你很聪明。分手吧,我权当认错了人,如果不能接受协议离婚,那就法院见吧,你可以走了。”

梁晓怡身躯一震,抬头盯着李晓,仿佛不敢相信李晓竟绝情如此,“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李晓淡淡地笑了笑:“这话你信么?”

梁晓怡怔住了,盯着李晓不舍地看了好大一会儿,默默擦干眼泪,穿上外套落寞地走向门口。

“我不离婚,我爱你,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李晓沉默了,点了支烟,看向窗外,也不理会妻子是否已经离开。爱和欺骗有关吗?俗世中多少诱惑和选择,自己坚守的爱却是最卑微的。

爱很简单,因为是一个人。

相爱很难,因为是两个人。

坚守更难,因为是许多人。

李晓能容许自己的婚姻中夹杂着许多人么?呵呵。

“师兄,晓怡姐哭着走了,你们到底怎么啦?”李雅萍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李晓摇摇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重新点了支烟,不知该对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师妹说些什么,也许天真才是最难得可贵的。

“你去打个电话,看庆伟在哪里?就说我找他。”

李雅萍知道李晓是不愿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吐了吐舌头,情绪低落地转身走了出去。

赵庆伟在市区有事,自然不会及时赶回来,但是接到李雅萍的电话,得知李晓提出了离婚,吃了一惊,还是打了回来。

“李晓,你先冷静一下。国贸酒店现在属于外商,我们也不好冒然去查。十九楼的会所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晓怡到底走到哪一步,我们也不清楚。也许,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简单的交往而已。”

“可是,她还是欺骗了我,昨晚在小区我亲眼看见了,我可以先缓一步离婚,事情总要调查清楚。对了,那个会所叫什么?怎么能进去?”

“真爱会所,都是会员制。老板是谁我还在调查,昨晚和晓怡一起聚会的人是东商集团的副总庄长杰,尹小东,还有一个女人叫严芳。”

李晓自嘲地笑了笑:“会所能是什么好地方?恰好是情人节,又是两男两女,傻子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好!我答应你,先调查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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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一张网,人们总是沉迷在网中而不自知。如果有一天你试图做出改变,你就会发现,你寸步难行。

李晓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提了一句分手,竟是惹出了一串麻烦。

午饭时间,赵庆伟从城区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他的妻子张春丽。派出所不在镇政府大院办公,但是吃饭却一直在政府餐厅。

在餐厅见到张春丽,李晓心头就感觉不妙了。他和庆伟称兄道弟,张春丽和梁晓怡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李晓,一会儿吃完饭,我和你有话要说。”张春丽自然不和李晓讲客气。

赵庆伟则埋头吃饭,显得很乖巧,毕竟他“出卖”了兄弟。

“我下午还有事,准备出去一趟……”

“你不是还没有出去么?那好,我们吃完饭就去你办公室。”

李晓无奈,饭后自然请张春丽来到自己办公室。庆伟谎称所里有事,提前开溜了。

一开始,张春丽就完全站在梁晓怡的角度,“为什么要和晓怡分手?即是她有错,可以改嘛?”

这还怎么谈?张春丽一句话就堵死了李晓所有的退路,“她没有错,是我变心了,不爱了。”

嗯?张春丽才觉得自己话起得有点高了。面前的是一个镇长,下梁群众心中的神啊,“可能么?李雅萍这个小师妹从大学跟到下梁,也没有见你动心,你这变心从何谈起?”

“男人变心不全是因为女人,比如有人出家遁入空门……”

“好了,算我说错话了。”张春丽立即败下阵来,这出家都出来了,可见李晓是真动了分手的念头。

“你说说,到底发现了晓怡什么事?”

李晓摇摇头:“庆伟应该对你说了一些事,晓怡肯定也找你了,她对你怎么说的?”

“唉,女人能对女人说实话么?她解释的那些我听着都很假。什么同事一起吃饭跳舞,没多想就接受了鲜花。不过晓怡和别的男人暧昧应该是有的,说是委身于某个男人,这我不大相信?”

“这说明你也不确定,她能陪别的男人去会所那种地方,这已经触及到底线了。爱是很简单很单纯的,能和别人暧昧,就说明晓怡自己心动了,现在不想离婚只是没有合适的去路。一个太小,一个太老,我不愿作她选择的跳板。”

张春丽叹了口气:“你过于偏激了,晓怡她是爱你的,这一点你也能看出来。离婚哪有这么简单?豆豆这么小,孩子会受伤害的。”

“孩子受伤害也没有办法,谁让他生在这种家庭?孩子不是维系婚姻的借口。我很开通,豆豆跟谁都行。”

“你们男人真是……狠心。”

“春丽,你错了。我昨晚就在小区的楼下,亲眼看见了一些东西。那是家呀,让熟人看见了会怎么想?晓怡太令我失望了。我当初可以放弃一切和她结婚,现在也可以放弃一切和她离婚。”

被李晓看到现场了?张春丽心头俱震,不作不会死,这晓怡不是自己找死么?

“婚姻说到底就是两个人的事,让你来劝和本身就是错误的。她不是喜欢和别的男人来往么?离不离我都给她自由,婚姻,说到底就是一张纸而已,那能代表什么?”

张春丽再也没有开口,晓怡本身的容貌太出众,身边不乏献殷勤的男人,慢慢地已经习惯了李晓的宠爱,习惯了李晓的温和。

可是,梁晓怡真的了解李晓吗?一个27岁的镇长能是简单的男人?恐怕梁晓怡早就忽视了李晓内心的刚性和方正。

张春丽走了,李晓只空闲了几分钟,母亲张梅的电话又来了。母亲是南郊大厂医院的护士长,平时在家里是很强势的。

“晓晓,你跟晓怡闹什么闹?豆豆都上幼儿园了,你还折腾什么?你要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晓怡都说了,她是不对,可也没有到离婚的地步。”

李晓不由就怒了:“婚姻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情,现在有问题了却找三找四,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妈,你现在就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说完,李晓烦躁地挂断了电话。晓怡是什么意思?以为凭着这些压力就可以让自己屈服了?

烦躁地在房间转了几个圈,端起茶杯才发现里面早空了,这李雅萍也注意避嫌了?

好不容易使心情平复下来,李晓想起早上马辉辉的事,那笔糊涂官司自己可不敢掉以轻心,也不知赵庆伟调查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给赵庆伟打了个电话,然后走下楼,通过南边的拱门,走进了镇派出所的院子。

派出所大门在东,从东到北是一栋转角连体的大楼,李晓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所长室,赵庆伟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

“春丽人呢?”

“她是临时请假,早回城区上班了。来!看看这个,这是我从法院复印来的原始合同,大有问题啊。”

李晓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接过一叠复印的合同,先看了看庆伟指出的地方。只看了几眼,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这是一份半印刷半手写填空的借款主合同,借款期限和借款具体年月日的地方,都被挂掉重新手写上去的。

“这是涂改了日期和时限,应该是无效合同啊,法院怎么能立案?”

“你再看我们签字的担保合同。”

李晓又翻开担保合同,担保期限也是涂改过的,“这不是开玩笑吗?涂改的都是合同关键点,这能算数?”

庆伟点点头:“你在仔细看看合同,尤其是借款利率?”

李晓看了庆伟用红笔勾划的地方,借款年利率是千分之三十六。这明显超过了国家的最高规定,典型的一份高利贷合同。

“这复利是什么意思?”

赵庆伟不屑地笑了笑:“就是利滚利啊,民间所说的‘驴打滚’,新社会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呵呵。”

靠!旧社会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的东西,堂而皇之出现在合同当中,法院还接受立案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了想,李晓轻松的说道:“那这官司我们赢定了。”

“官司总要公开开庭审判,这个我们不怕。但是,马辉辉是个十足的黑涩会,手下养了许多马仔,辉东公司其实是一个黑公司,我们要小心他使阴招。”

李晓点点头,看着合同想了想,几天来下梁发生的一切,他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还是我连累你了,马辉辉炮制这份合同去法院起诉我们,还是为了那个方氏铸造公司落户下梁镇。这是明着逼我就范,暗中也准备下黑手,我真小看这个马辉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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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时候就像是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在赵庆伟的所长办公室待到快六点,要下班了,李晓竟才想起,除了回城区的家,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漫漫长夜,总得找点事情做,“庆伟,那个真爱会所我们今晚能混进去么?”

“不能!那是高端场合,除非我们是会员,否则你就别打那里的主意。那里是外商,外商你懂么?”

李晓岂能甘心?在情人节之夜,妻子在那里陪着别的男人玩了五个多小时,里面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李晓特别想知道。

“你这不就是崇洋媚外么,我们办一张会员卡不就行了?”

“暂时也不行,那里的会员都是需要两个老会员介绍担保,还需要会所最后审核才能加入。不说那年费最低级别要十万,就是能办也要登记个人信息,我和你的身份,不怕被纪委请去喝茶?”

李晓郁闷死了,“你们警察不是能检查那种地方么,要不你亮亮证件,我们明着闯进去?”

“你真当警察是万能的?别说我这个下梁的小所长,就是分局刘局长也不会轻易以检查的名义进去。那种娱乐场所,老板背后都是有靠的,不过那种地方都安装了监控,我想想办法,能查一查监控也可以。”

“那就麻烦你快点,唉,赵大所长,你抓紧时间升职,弄个局长啥的,会所老板还不主动送你一张会员卡?”

这李晓现在和真爱会所较上劲了,庆伟也不想和李晓在会所的事情再纠缠,否则,自己也会崩溃。

“我得回家了,最近和春丽商量着准备要孩子,我比你还年长两岁,你家豆豆都……”

怎么又扯到李晓家里去了?庆伟顿了顿,拿起手包,王顾左右而言他:“嗯,春丽下午让我回家带什么东西,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李晓不甘地起身走了出去,背影显得很落寞,庆伟心中又不忍心了,“要不……我陪你喝两杯再回家?”

“你就快滚吧,刚才还说要回家造人呢,喝酒,呵呵,我还不想被春丽指着鼻子骂?”

李晓回到镇政府,大院里基本人去楼空,餐厅里也就晚上值班的几个干部和偶尔滞留政府的三两个人吃饭。

李晓晚上基本不吃饭,拗不过大厨老刘头递过来一碗醪糟甜汤,吃了几个汤圆,李晓就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回到二楼办公室,打开电视看完新闻联播,无聊之下,想起儿子,就给赵姐打了一个电话。

豆豆继续睡前的动画片,不过今晚迷上狮子王辛巴,给李晓说句话都欠奉。家里似乎一切都好,除了男主人不在,女主人竟然也不在。

这倒令李晓意外了,今天早上还信誓旦旦爱的是李晓,晚上就继续出去孔雀开屏了。不出意外,晚上妻子做什么,身边应该也缺席不了小鲜肉尹小东,那萌货基本上是梁晓怡的护花使者,庆伟的调查结果早就说明了。

被挚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李晓的心还是狠狠疼了一把,说好的分手呢?曾经的山盟海誓还在心底深处荡漾,现实中,妻子却已经在深夜的城市中芬芳,可惜,这份芬芳已经和李晓无关。

点了支烟,烟草醇厚又令男人沉迷的味道,也无法压下李晓心中的烦躁。坐立不安地犹如困兽般在办公室内走了几圈,李晓下楼开车出了大门,在路边顿了顿,就向南边的工业园开去。

世界辣么大,何必困顿自己于斗室之间?

外面的夜色中灯光点点,并没有带来好心情,李晓开了车窗,从窗口扑进来的冷风,让他的头脑保持了即有的清明。

不知不觉间,李晓开到了工业园区宽广的八车道大道上,下意识停下了车,开门下车站在笔直的园区大道上,看着道路两边不远处的十万人家,李晓双手叉腰,心中豪气顿生。

三年多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平了三条毫不起眼的荒沟,推平了近千亩的丘陵,终于让下梁多出了上千亩的工业用地。

正当大家不解的时候,李晓破天荒去银行贷来巨款,一座大型污水处理厂拔地而起,接着第一家南方的厂商进驻,下梁工业园逐渐露出端倪。

从腹中酝酿到呱呱坠地,犹如婴儿新生,下梁古镇焕发出勃勃生机,李晓也从镇长助理跳票当选副镇长、直至镇长,打了东城区一个措手不及。

而在工业园区西南方向,相距不远就是市属的开发区。和这里的灯火辉煌相比,开发区的灯光显得有点零落。其中的几点灯火还是市里领导耍六毛,从李晓手里截胡过去的。

工业园区和市开发区之间,则是黑漆漆的一大片。李晓知道,这夜幕掩盖之下,是几条荒沟和大片低矮的丘陵地带,这是万亩以上的空间啊,这都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可惜,区里马建国等人和别人的妻子谈恋爱是高手,过剩的精力都化作坊间的几道绯闻,和他们谈发展无异于对牛弹琴。

叹息几声,收拢了心中的野望,李晓的眼神由远到近,目光所及,和他相距最近的灯火辉煌处似乎有人,这么晚也有人和自己一样无聊?

李晓下意识地信步由缰走了过去,隐约听到几个人的议论声,似乎还和自己有关。

“看到没有,就在南边和东边,像我们这样的大公司还有十几家,都是我们李镇长从南方挖回来的。哼,那场面大了去了。”

说话的是这家制造公司的值班保安,黑色的保安服穿在身上几乎傲娇成真正的警察。

和保安交谈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外穿着一件过膝的呢大衣,显得很是气派,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却不怎么说话。

中年男人给保安递过去一支芙蓉王,还主动为其点上火,似乎无意地问道:“你们这里这么多生产厂家,这污染很严重吧?虽然你们挣到了钱,可也不能长久。”

“哼!一看你就是城里人,你们懂什么?污染?”

好烟换来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傲娇的保安不屑地撇撇嘴,抬手指了指最南边的一座大型平塔。

“看到没有,那就是我们的污水处理厂,全德国的进口设备,那水流出来据说能直接喝,这都是我们李晓镇长搞来的,你说我们会有污染么?”

中年男人显得很意外,“你们这个李晓镇长倒不简单,一个镇也敢上马污水处理工程,他一定是个大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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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更多的时候,都是活在无法自由选择的现实之中。

下楼坐进车里,李晓心头顿时茫然。点了一支烟,听着车窗外的雨声,在这个情人节的雨夜,自己现在该往哪里去?楼上是舍不得的幼子,城市中是不知所踪的娇妻,哪一处是自己可以任性放弃的?

尘世如枷锁,何人能自由?

看着副驾上的玫瑰,李晓觉得格外讽刺。在出轨和劈腿如空气般存在的今天,李晓无疑是孤独的。作为一个还算成功的男人,却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甚至连一束玫瑰也送不出去,只能任由鲜花孤芳自赏。

想接这束玫瑰的女人也有,可李晓有自己的坚持。这束花最应该属于自己的娇妻,下意识地李晓就决定等下去,要在这里等妻子回来,亲手将花捧给自己的娇妻。

李晓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模糊之中听到外面边传来停车声,扭头看见停车位外面车灯余光中,是自己熟悉的红色别克,这是妻子的车。

妻子回来了!李晓心中一暖,拿起鲜花准备下车,随意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他顿住了。她怎么下来了,不用停车么?

接着,李晓死死盯着后视镜,怎么也没有勇气下车了。

昏暗不明的光线下,妻子俯身在副驾的车窗前和车内说着什么,左手的臂弯怀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妻子浅紫色的薄呢大衣下,一双黑丝大长腿分外醒目。因为弯着腰,大衣下的翘臀越发饱满逼人。

鲜艳的玫瑰,副驾上神秘的男人,暧昧的难舍难分,在这个情人节的夜晚,生活无疑给了李晓额外的“惊喜”!

梁晓怡似乎在舒畅地微笑,摇了摇头,然后矜持地向车窗内伸出右手。

这是要做什么?

车内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轻握住妻子的葇胰,然后一张年轻萌萌的脸伸出来,低头在妻子的葇胰上吻了吻。

呵呵,竟然是小鲜肉!

吻过了手,男人似乎不太满足,抓住妻子的葇胰使劲向车内拽了拽,脸上的表情更萌了些。

妻子嗔怪地拿起玫瑰堵在两人之间,借机笑着抽回了手,退后两步,右手抬起做了个飞吻,害羞地向车内摆了摆手。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妻子红色的别克车倒退着向小区门口开去,在一个空地上调了头,然后开出了大门。

李晓回头看去,妻子梁晓怡放下了举着的手,低头嗅了嗅花香,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出众的娇容上,红晕生动,犹如一朵鲜艳欲滴的白莲花,盛开在雨夜中。

然后,妻子转身走向家的方向,甚至没有看自家车位一眼,修长的倩影晃动几下,很快就消失在大楼的门口内。

李晓摸了一把脸,手上竟全是泪水,下意识地点了一下手机,差一刻钟就是零点了。

情人节晚归的妻子,鲜艳的玫瑰,吻手的道别,那个开走妻子车的年轻男人,这一幕幕说明了什么?

李晓几乎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心底的答案,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么生动真实,李晓再不相信,可事实就是自己的妻子……出轨了。

李晓颤抖着手点了一支烟,瘫软在座椅上,眼泪犹如泉涌,无声地滑落下来。

妻子的背叛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李晓毫无一点准备,满心里只是惶恐和害怕,十几年的坚持和自信一夜之间崩塌了。

为什么?难道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还及不上一个开女人车的男人?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都是笑话?

迷茫中手指一疼,李晓才发觉烟卷不知何时烧到了手指,下意识想扔掉,却任性地停住了动作,钻心的灼痛让李晓哆嗦了几下。可是,他一动不动,仍由烟卷燃烧殆尽在手指之间,心里却感觉好受了一些。

恍惚之间,手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李晓迟疑了一下,猜测到可能是妻子打来的,他心中一疼,却没有动作。

从下午到零点,你终于记起我这个丈夫了?手机铃声执着地响着,似乎不达目的不会停歇。拿出手机,看到果然是妻子的号码,李晓凄凉地笑了笑,死死按住关机键,任由手机屏幕黑了下去。

既然已经背叛,何必再去苟且?任何理由和解释,无非就是一通谎言而已,彼此再接受一遍心灵的折磨,何必呢?

再见,我的爱人!我可以爱到放弃一切,也可以绝情到彼此永世不再相见。

茫然无措中,李晓开动了车子,毅然离开小区,闷头开在空旷的街道上,自己也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至于那个曾经温暖的家,现在对李晓只是地狱。

凌晨两点多,李晓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城区的大河边。下车冒雨站在河堤上,看着静静东流的河水,李晓的心中稍静了几分。

河水可曾看见人世间的悲喜哀痛?李晓莫名的朝着河面的夜空,自嘲地撇撇嘴,然后猛地张嘴就是一声长啸,声嘶力竭直到喊不出来,声音嘶哑犹如冬夜中的孤狼。

发泄过了,李晓点了一支烟,看着平静的河面,思绪如潮涌。细细回味了一遍自己的往昔,发现自己的所有生命轨迹中,都有梁晓怡的影子。

这算什么?何不相忘于江湖?

人总得学会接受一切不如意,男人的选择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或者变得卑微,沉浸在过去的后悔中,永远秃废下去。或者变得强大,一往直前,走出自己的新生。

李晓觉得自己的精神变得与往日不同了,思绪异常的清晰。既然妻子不容易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开,那就学会慢慢忘记,时间就是医治创伤的良药。

凌晨三点多,李晓似游魂般开着车,在城市的高楼大夏之间徘徊。无意识停下车,再看看副驾上玫瑰,心中一疼,拿起鲜花下车准备扔进垃圾箱。

冥冥之中,抬头看到一座大楼楼顶醒目的红十字标记,李晓突然改变的主意,难道我混到一束花也送不出去的地步?

呵呵,李晓走回车中,思绪变得异常清晰,然后开车向城区而去。

半个小时后,李晓来到山城第一医院的二号楼内科住院部。病房中的护工浅睡着,看到李晓这时进来很意外,急忙起身开了小灯。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晓把花插在床头柜上的空花瓶中,看着病床上张静熟睡着,面容很娴静,李晓的心也变得安静下来。

“晚上她们醒过来没有?”

女护工点点头,显得很欣喜:“晚上十点多醒过来了,医生来检查过了,说是病情不严重,只需静养就好。”

李晓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现在自己的爱情已经丢了,友情似乎也丢得差不多了,真是……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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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看李晓为难,胸有成竹地说道:“晓怡在外面有人了?”

李晓一惊,母亲真是洞若观火,家人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嗯……好像是吧,和别人走的近一些。”

张梅彻底黑了脸:“到什么程度,你亲眼看见了?”

李晓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瞒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要离婚非得过母亲这一关。顿了顿,李晓还是如实说了自己的发现,既没有缩小也没有夸大。

张梅久久无语,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眼睛直接红了,“徐兰兰真是好家风,儿子不成器,女儿也学着不老实。晓晓,你实话告诉我,你还爱晓怡吗?”

爱和离婚有关系吗?李晓苦涩地张了张嘴:“可是……”

“别可是了,你这婚不能离。”

“嗯?”李晓很意外,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张梅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紧紧抓住了李晓的手,“我知道,你是把晓怡爱到骨子里了。晓怡是有错,但是你还没有发现她和别的男人真正在一起,你把感情看的重,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但是,你不能太自私。”

我自私?这话从何说起?男人重感情也有错?

“晓怡人长得好,我也舍不得她,你暂时给她一个机会,心气别太高,你和她是一起长大才走到一起,换个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你想一想,你们分手了,豆豆能不受罪,我们两家人怎么活?”

李晓沉默了,咬着牙脸上阴晴不定。婚姻如枷锁,人心似牢狱,这种进也不能退也不得的纠结,让他心似滴血。

张梅心疼地看着李晓:“你别难过,男人心头要能插得住刀。这段婚姻谁也舍不得,晓怡没有跨出那一步,就给她一个机会,若是她真走出了那一步,我第一个不答应!”

母亲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降低了自己对爱的标准,但是,现在晓怡轻易也不会答应离婚,自己想要分手,难如登天。那还不如退一步,看看晓怡的表现再说。

“妈,我答应你。”

张梅松了口气,“这就对了,你也舍不得晓怡,可不能把她推到别的男人怀中,对那些龌蹉的男人,千万不能客气了。好了,别说这些烦心事了,陪妈说说话。”

喝着母亲泡好的茶,坐在这八十平的两居室里,听着母亲的唠叨,李晓心里是满满的温馨,心中的烦恼也散去了不少,家真的是心灵的栖息地。

“晓晓,咱家老城区的宅院要拆迁,通知都发家里了好久,人家都上门几回了。这一周是最后的期限,你拿个主意吧。”母亲递过一份合同和拆迁通告。

李晓仔细看了一遍,这可是家里的大事,马虎不得。合同提供两个方案,可以一次性按标准补偿,房屋和土地产权全部由南城区处理。另一种是门面房在另外地方置换相等的面积,土地和上面的建筑则一次性补偿。

不管那种方案,想在主城区再拥有一套院子就不要想了。看来南城区今年动静挺大,而东城区还是一潭死水。

李晓静静思考一番,还是选择第二种方案,虽然门面房地方远了点,但也在城区,经济上还会补偿一部分。李晓暗暗感激祖上留下那么大的宅院,许多还是七十年代政策性返还的,再加上面的房产,他错略估算了一番,一下要补偿一百多万,不由吃了一惊。

不过父亲一辈子在车间连小班长也混不上,也和这宅院脱不了干系。这几年老宅租金按行情每年接近二十万,父母又异常节俭,手里存款应该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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