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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月、凤莘

叶凌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莘停在葬着楚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凤莘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主角:叶凌月凤莘   更新:2022-11-15 14: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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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凌月凤莘的其他类型小说《叶凌月、凤莘》,由网络作家“叶凌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莘停在葬着楚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凤莘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叶凌月、凤莘》精彩片段

凤莘停在葬着楚家老小的山坡下,看到天空有炊烟升起,神色莫名。


此时,夏莹追了上来:“大人!”


凤莘停下脚步,回头皱眉看她:“何事?”


夏莹上前一步,仰头与他四目相对:“大人,我心悦于你,想人前为你杀敌效劳,人后为你洗手作羹汤。”


身为不爱红妆爱武状的锦衣卫,她一旦动了情便不愿拘泥于心。


“咔嚓”一声,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人听到动静警觉望去。


只见叶凌月拎着篮子孤身站在不远处,她近乎和大地融为一体,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万籁俱寂,耳边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叶凌月站在山坡边望着凤莘,耳畔还回旋着刚才听到的话。


她再也呆不住,狼狈得只想逃离。


凤莘见她转身要走,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温怒道:“叶凌月,你做戏还要做多久?”


叶凌月脚步一顿,抓着篓子的手更紧,勒得手掌生疼。


时至此刻,他竟还认为自己在做戏。


凤莘见她依旧沉默,彻底怒了:“我此次前来不是寻你回去,你要再闹下去,无人替你收场!”


闻言,叶凌月只觉心底凄凉无比。


“民女告辞。”


她没有回头,朝着下山的路一步步走去。


许是背后的视线太过灼人,她加快了步伐,一刻也不愿多留。


凤莘见状,眼中跳动着怒火,冷哼着朝叶凌月截然相反的方向驾马离去。


独留夏莹在原地,看着两人一左一右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好像知道,为何这么多的差事,霍大人独独选了永州。


……


叶凌月回到了楚宅,独自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脸伤神。


她想起自己曾经嫁给凤莘的时候,因楚家出事,只能仓促准备婚事,但自己依旧很用心。


只因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曾幻想过,总有一日能焐热他的心。


可那一切,都在新婚之夜破碎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坐在婚床上期待着夫君的到来,期待着洞房花烛。


可盖头掀开,她只等到了凤莘的冷言冷语:“我娶你,只是为了报恩,再无其他。”


“小姐,外头冷,我们进去吧。”小梅把披风给叶凌月披上,一脸心疼。


“叩叩——”


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梅转身去开门,没想到是夏莹。


她一愣,转身向亭子里的叶凌月望去。


“小姐……”


叶凌月抬头望去,和夏莹四目相对。


“小梅,去泡茶。”


她轻咳一声,抬手用帕子捂住嘴唇。


夏莹看见她从披风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病态白,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她愣了一瞬,却也没有在意。


“听闻你已被霍大人休掉,我想我该称呼你一声楚小姐才是。”


“可。”叶凌月点头,声音却透着一股空灵。


她看着眼前洒脱的女子,双眼灵动充满生机,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


或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凤莘。


夏莹和叶凌月保持着距离,对眼前这个病弱的女子略带不屑。


“方才我向霍大人表明心意却被你打断,着实扫兴……但我不妨直白告诉你,大人已经答应这次办完差回去便娶我。”


“很快,我便是凤莘的妻子。”


“我不喜欢我的夫君和别的女人牵扯,希望你以后别再出现在霍大人面前。”


夏莹一句句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给眼前的女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叶凌月听着,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识蜷紧,但脸上一片寂静。


“那我祝你们鸾凤和鸣,百年好合。”


每一个字,都耗费了她莫大的力气。


夏莹看着她,这才满意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叶凌月虚脱无力地撑住墙壁。


凤莘要娶妻了。


真好……


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身体朝后栽去。


“嘭——”的一声,惊动了正在泡茶的小梅,她赶紧跑出,便见叶凌月昏倒在地。


“小姐!”


……


天空下起了雨,砸得屋檐“滴答”作响。


屋内。


大夫替叶凌月诊完脉,将她的手放回帐内,眉头越蹙越深:“只怕这位小姐撑不过几日了……”


小梅闻言,仓惶的后退两步。


她当场跪在大夫面前,无助乞求:“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真的太苦了!!”


大夫连忙将小梅扶起,不住地叹气摇头。


“她这病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我劝你还是早些准备后事,要是有什么亲人,也可见最后一面。”


话音落下,屋外一声惊雷,透过窗户照亮了小梅的脸,衬得她面容苍凉。


第七章 身亡


雨夹杂着雪落下,天空不时闪着雷电。


夜晚的路黑茫茫的,不见行人。


小梅冲出楚府,冒着大雨穿街走巷。


她不知道凤莘在哪家客栈,只能挨家挨户的敲门。


“小二,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锦衣卫投宿?”


“没有。”


……


“请问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男一女,男子气度不凡……”


话还没说完,小二就直接把大门阖上。


“没有没有!”


小梅抿唇,任由雨水砸在身上,想着榻上气若游丝的叶凌月,她不敢停脚步。


她又敲响了一家客栈的大门,才刚开口:“掌柜的,请问有没有……”


此时的她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发丝凌乱,襦裙上也溅满了泥腥。


店家一脸嫌弃:“哪来的臭要饭,大半夜扰民,不住店就滚蛋!”


“嘭——”


小梅被推搡至台阶下,巨大的雨幕挡住了前行的视线,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步伐。


永州不大,却也让她磨破了脚。


时间流逝,小梅的心也急如焚。


“更更更——”


打更的声音响起,小梅心头一慌,忙转身看向楚府的方向。


此时,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小姐!!”


小梅不知为何心越来越慌,想着一人在家的叶凌月,连忙狼狈朝楚府奔去。


一声惊雷,小梅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血从青石板地面上流出来,夹杂着地面上的雨水,四处扩散。


可小梅顾不得这些,忍痛爬起继续逆雨奔走。


回到楚府,小梅伴随着惊雷快速推开房门。


只见叶凌月脸色苍白的趴在床沿,呼气多吸气少。


而床脚,全是她咳出来的血迹。


小梅神情一惊,忙奔过去将叶凌月抱在怀里。


“小姐!”


小梅慌张的掏出药丸,掰开她的嘴,再将药丸塞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至整间屋子,却怎么也盖不住血水的铁锈味。


“小姐,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小梅哽声道。


叶凌月强撑开眼,虚弱的将手搭在她身上。


“小梅……”


小梅紧紧的抱着她,红着眼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小梅在,小姐别怕,睡吧,睡着就不……不疼了。”


叶凌月靠在小梅怀里,眼前越来越黑,她知道自己恐是活不过今晚了。


她强撑着最后口气,含着血交代着:“卖身契……撕掉了,钱财……柜子里!”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又涌上一股腥意,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走后,找个好人家……”别再受苦。


可惜这最后一句,全都被喉头涌出的鲜血淹没。


小梅不断的擦着她嘴角血渍,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


“别说了,小姐求你别说了,你会好的,小梅还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叶凌月用尽力气,抬手抚摸上小梅的脸颊,血迹沾过小梅稚嫩的脸庞。


她张开嘴想骂她傻,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叶凌月含着泪,眼底有着太多的不舍,不舍小梅今后独生该如何,不舍凤莘是否还会记得自己。


小梅却似懂她一般,紧紧抱着她:“会好的,小梅还要陪着小姐长命百岁的……”


……


永州城郊别苑。


刚办完事回来的凤莘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雨雪,只觉心烦意乱。


他披上披风,便拿伞再次出了别院。


不知不觉,他竟来到了楚府门外。


眼前,黑色大门紧闭。


凤莘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回想起叶凌月这段日子以来的举动,竟然还用休书和遗书来威胁他。


心中顺势涌起一股恼意,又撤回了手。


反正用不了几日,她就得自己回来,他又何必自寻苦恼。


这般想着,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而一门之隔。


小梅不断擦拭着叶凌月嘴角的血渍,却怎么也擦不完。


许久后,她将叶凌月抱在怀里,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罢了……小姐如果你实在是痛,就去吧……”


去吧,去到一个没有病痛折磨,没有世态炎凉的地方。


有人爱,有人疼,还有再也不会分开的家人。


片刻后,叶凌月的手从她掌心倏地滑落在地上。


那一刹,小梅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


她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去探了探叶凌月的鼻息。


此时屋外狂风大作,雨势更猛了。


而屋内……传来了小梅声嘶力竭大哭。


永州祥亦庄。


酒楼外飘起鹅毛大雪。


一号厢房内。


锦衣卫等人因为此次差事办得顺利,大家在此庆功。


凤莘端起酒杯静静小酌,一旁的下属们却嬉笑着聚在一起,喝得脸通红。


夏莹也是其中一员。


大家推搡着将夏莹推到了凤莘身边,她一时失去平衡,撞了上去。


倒在凤莘怀中的她,一脸娇羞地望着。


看着夏莹娇羞的面容,凤莘脑海里忽然浮现叶凌月那张总是平静的脸庞。


下一瞬,他一把拂开身边的女人。


“休要胡闹。”


似是警告的言语,但大家却没有放在眼里。


“大家别闹了,小心霍大人抽你们!”


夏莹说完便顺势在凤莘身边坐下,往他碗里夹菜。


众人看着二人打趣道:“霍大人,你可不要辜负夏莹的心意。”


凤莘被说的心烦意乱,他不顾众人径直起身,出了祥亦庄。


酒楼外,白雪盘旋,夜色似乎有些苍凉。


凤莘修长的身影立在繁华的街道,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在玩闹的孩童,眼前仿佛出现了叶凌月的身影。


叶凌月曾喜欢热闹,在还未嫁给自己之前,便天天待在外面。


后来她嫁给自己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夫人,就很少能出霍府。


他这一站,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孩童们都被喊回家去,才反应过来。


凤莘重回厢房,正欲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众人的议论。


“你们猜叶凌月这霍夫人的头衔还能戴多久?”


“按照咱们大人的人品,是轻易不会休妻的,更何况楚家对霍大人有恩。”


“那是从前,现在有了夏莹,不是更适合站在大人身旁吗!”


“没错!那霍楚氏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这次还闹着和离让大人跑到这来办差,她根本就配不上大人!”


里面的人俨然已将夏莹和凤莘凑成了一对,并且对叶凌月占据着霍夫人的位置,十分不满。


凤莘听着他们的谈话,黑白分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半晌,他转身下了楼。


他前脚走,后脚听到动静的夏莹也跟着出了包厢。


夏莹追上凤莘,挡住他的去路:“大人,我有点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别苑吧!”


凤莘闻言,仰头看向躲在窗户内的下属:“肖勇,下来送夏莹回别院。”


夏莹定在原地,雀跃的心上被泼了一盆冷水。


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攥紧:“霍大人,你是怕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吗?”


凤莘沉默,皆等于默认。


夏莹喉头梗着,终是问出压在心底的疑惑:“霍大人,你是不是心仪那楚小姐?”


这次这么多的差事地点,他偏偏选了永州。


明明休了叶凌月,本该毫无瓜葛的人,却三番四次被她见到徘徊在楚府门口。


要说不喜,身为女子本就心思细腻的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凤莘眼底波澜不惊,语调冰冷:“本官还未休妻,你该称呼她为霍夫人,至于情爱,本官不喜任何人!”


夏莹愣住了,他是在变相告诉自己,他凤莘谁都不爱吗?


最后,夏莹强忍着鼻尖酸涩,倏然转身快步离去,不敢有多一刻的停留。


凤莘收回视线在原地待了一会,便转身闲散走着,没再理会楼上那几人窸窣的声响。


子时,他才独自一人回到城郊别苑。


凤莘点亮油灯,微黄的光晕渐渐驱散了屋内的阴霾。


他接下披风,一张宣纸从怀中掉了出来。


“休书”两个大字引入眼帘,凤莘弯腰捡起,这是他从叶凌月院子里拾到的。


他不懂,这女人当初一副珍贵的神情带着休书离去,结果走时偏偏落在竹苑。


他沉着脸看了许久,最终只觉得自己为此伤神实在可笑至极。


没想到她为这次做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但可惜……他凤莘最不喜的就是被威胁!


想到此,凤莘抬手便将休书放到了油灯上。


火苗迅速窜起,片刻后,休书被烧毁成灰烬……


第九章 新的墓碑


凤莘看着地上的灰尘,抬脚便从那片灰烬上踏了过去。


他来到床边,合衣而躺,闭眼睡去。


他倒要看看叶凌月离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寅时,凤莘迷迷糊糊中,好似看见叶凌月身处一片黑暗之中,盈盈向他告别。


“霍大人,我走了,往后望你一切安好……”


说完,她的身影便慢慢散去。


凤莘心一阵绞痛,猛得惊醒坐起,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他捂住还在抽疼的心口,不断的喘着气。


凤莘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张开的膝盖,许久才平静过来。


他看着那堆残灰,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去了楚府。


天空泛起微微亮光,楚府门庭冷落。


这次,凤莘没有犹豫,一脚踢开楚府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珠帘,没有关紧的门被吹开。


厅堂内,清冷寂寥一览无余,没见到半个人影。


凤莘皱眉走上前去,环顾四周,只觉心底莫名恐慌。


倏地想起过往的种种把戏,他攥紧了拳头:“荒谬!”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脚那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又是一夜。


凤莘再度惊醒,额头布满了细汗。


他又梦见叶凌月和他道别,这次的梦更加清晰。


甚至还梦到了楚家的墓碑。


几日后。


凤莘办差和夏莹路过楚府,只见府门前积满了残雪,更加破败不堪。


他眉头紧蹙:“去查查,这里……的两人去了何处?”


夏莹见他问起叶凌月,面色微异。


“大人何必查,楚家满门皆被处斩,楚……霍夫人能去哪呢?应该回霍府了吧。”


凤莘豁然开朗,连日来的阴霾逐渐散去。


是啊,叶凌月除了楚府,便只能回霍府。


看来她是乖乖回去了。


凤莘微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你通知下去,差事办完,该启程回京汇报了。”


“是。”夏莹的回答,又不易察觉的失落。


众人很快启程回京。


凤莘回京先进宫去向圣上汇报,便带着赏赐回府。


推开竹院的门,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抹残阳,卷着灰尘。


凤莘手握拳,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目光忽然又瞥到了静静的待在妆奁上的黑色木盒。


他走上前打开,又看到那封遗书,心中涌起怒火。


“啪——”的将盒子盖上。


叶凌月,你不回,就永远别回了!


又过了几日。


已距离叶凌月离府有半月。


叶凌月就像彻底消失在了凤莘的世界里。


以往凤莘出去办差,也有这么久见不到她,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失落感。


荷苑。


霍老夫人趁着凤莘在家,邀请了众位大家闺秀来家中赏荷。


美其名曰赏荷,其实是给凤莘相看,挑选新的霍夫人。


锦衣卫等人也受邀前来。


凤莘和众人坐在中央的亭子里,亭外风景美如画,他却无心多看。


“霍大人,你真的要成亲了?”


夏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开始相看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过文书,不管娶的是谁,总归不会是自己了。


凤莘抿唇,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浑身散发着冷意,同时身上还有一股颓意。


看着满院子的闺秀,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当真要让霍家断后吗?”

凤莘心一沉,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

“母亲是何意。”他沉声道。

霍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很是不错。”

丧期一过,霍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

只要是凤莘经过的地方,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

“听说了吗,霍府要有新的夫人了?”

“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听得见旧人哭,更何况这旧人,已经是个死人。”

凤莘握紧刀柄,沉着脸踏进锦衣卫,议论声顿时停止。

“大人,我有事找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夏莹出现在他身后。

“公事便在这里说。”

凤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她一脸为难,便转身离开。

情急之下,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是有关已逝的霍夫人的事。”

凤莘挺住脚步,转身。

半个时辰后。

凤莘随夏莹到了离霍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

他抬头望着里面,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夏莹仰头,认真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才找到了这间医馆,小梅口中,经常为霍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夫人的病情,他最清楚不过了。”

凤莘蹙眉,站在原地。

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凤莘,便主动走了出来。

凤莘名声在外,他认出来也不奇怪。

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没想到那霍夫人最终还是去了!

王大夫拱手作揖:“霍大人,可有事?”

凤莘面容冷酷,仿若冷面阎王。

夏莹问话:“我问你,霍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她的病情究竞如何?”

“霍夫人不是去了吗?”

王大夫疑惑抬头,却对上凤莘冰冷的视线。

“你只管回答。”

“回大人,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只要保持心情舒畅,不经历大悲大喜,便可性命无忧,近三年来,病情急剧恶化,郁结于心…”

寒光一闪。

凤莘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架在大夫的脖子上。

“你说得可是真话?”

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大人,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凤莘陡然腿软,踉跄着退后两步。

原本她性命无忧,近三年来,便是说,是在嫁给他之后,病情才急剧恶化。

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

回府的路上,凤莘便消沉起来。



路过酒肆,便进去买了烈酒,大口大口的往下灌,酒水洒湿了衣襟,也浑然未觉。

借酒消愁,愁更愁。

夜色渐晚,凤莘还穿着官袍,官袍凌乱,怀中抱着一瓶酒,跌跌撞撞的回霍府,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

曾经叶凌月住的竹院不管多晚,他回来的时候,总会亮着一盏灯。

可现在,人走茶凉…

叶凌月真的不要他了…

忽然,凤莘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竹院里亮起了灯,里面有动静传出。

凤莘眼睛亮了起来,双眸片刻清明。

她回来了!

想也不想,他狼狈抬脚进入院内,推开门的那一蔓那,失望扑面而来。

屋内空荡荡的,一群小厮在酒扫。

凤莘蹙眉问道:“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都…已经烧掉了。”

凤莘狠狠一震,顺手揪住回话小厮的衣领。

“谁要你们这么做的?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

“……大人,是老夫人吩咐,新夫人将来进府,旧夫人东西不需要留着了。”“谁要娶妻?谁告诉你我要娶妻了?”

凤莘甩手,周身气压骤降不止,将小厮推开。

“滚,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竹院!”

正在洒扫的小斯们纷纷逃也似地离开。

这时,凤莘看到一个小厮抱着一个黑色的的木盒,厉声呵止。

凤莘一把将木盒夺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他上前两步,结果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木盒里的信笺散落一地。

凤莘随便捡起一封,竟然发现这是叶凌月写给他的,是落款是半年前。

“凤莘,如果我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伤心,只可惜,不管你伤不伤心,你都看不到…”

凤莘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渐渐的向四肢蔓延。

他又捡起一封,依旧是叶凌月写给他的信,落款是三年前。

“今天,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当霍夫人,当你的妻子,让你永无后顾之忧。”

凤莘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可那个时候,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

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凤莘发疯似的,又捡起一封,落款是半年前。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我不能拖累你…”

凤莘记得,从半年前开始,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凤莘眼角猩红,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



三天后。

凤莘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

霍倩看不过眼,闯进了竹院。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熏得霍倩直蹙眉头。

今日阳光正好,霍倩推开门,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

凤莘仰躺在床榻上,四周是四散的薄纸,杂乱无章。

阳光直直的照在凤莘的脸上,凤莘缓缓睁开双眼,一片猩红。

霍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吓了一跳。

之前几日,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不为嫂嫂戴孝,还要娶新人。

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凤莘冷心冷情,不会为任何人动情。

可现在,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凤莘仿佛没看到一样,兀自举起酒瓶,对着瓶口痛饮。

“别喝了!”

霍倩心里,愤怒和心疼交织,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利落的往地上砸。

“哐当一”一声,砸破了静谧的空气。

凤莘毫无反应,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霍倩低沉着道:“哥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空气仿若凝固。

凤莘遮住眼幕,仰着头,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我后悔了…”

霍倩抿唇,气愤道:“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经晚了,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你便知道后悔,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凤莘的心脏抽疼,眼帘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霍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又是一阵气愤,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扔在他身上。

“这是当初在荷院,你落下的遗书,我已经看过了,嫂嫂真的很爱你,这么多年来,就算你对她冷淡,厌恶,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自请离去,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

“她于然一身,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说着说着,霍倩眼眶红润,伤心地哽咽道:“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男人都是薄情的,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你对我嫂嫂有心。”

“为什么你明明爱她,却不承认,就因为是嫂嫂用楚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你也不想想,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谁又能逼你娶她!”

凤莘崩溃了,忽而大笑,忽而悲伤。

原来如此…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逼他娶她!

原来竟是从那时起,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

霍倩不明所以,只觉他冥顽不灵,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大声吼道:“是你,对不起我嫂嫂!”

一字一句的控诉,击溃凤莘最后的心防。

霍倩哭着跑了出去,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

凤莘睁着双眼,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几乎要窒息了,手摸起一块碎片,紧紧的攥在手心,很快,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

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凤莘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谁也没看到,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睡过去时,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



“主子,醒醒。”

凤莘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猛地睁开双眼,只感觉浑身都疼。他看着头顶白色的帐子,恍惚了一会。

是谁把他搬来床上了?

“主子,该喝药了。”

凤莘被肖勇扶着从床上坐起,靠在床沿,开始喝药。

“不喝,拿走。”凤莘低沉开口。

喝药还有什么意义?

凤莘侧过脑袋,牵扯到身上的伤,他抬起左手捂住胸口,忽地瞥见自己空空的手腕。他一愣,急忙问道:“灵山寺方丈给我佛珠呢?”

肖勇一脸疑惑:“什么灵山寺?主子,您不是从来都不带佛珠吗?”

凤莘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名穿着飞鱼服的女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霍大人,你终于醒了,实在是太好了!”

闯进来的人正是夏莹。

凤莘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半年前,他受过一次重伤,当时想到府里的叶凌月,要是知道自己受伤,定是要哭哭啼啼,担忧这,担忧那,便决定留在府外养病,将近一月未曾回府。

可叶凌月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的落脚处,寻了过来,被他训斥了一顿。

回府之后,叶凌月便第一次提出要他休妻。

他现在竟然是回到了半年前?

凤莘专注的望着自己空空的手腕,那串佛珠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脑海中回想起那方丈的话“带上它,施主会见到想见之人。”

在他奔溃的瞬间,他便在想要是一切能重来…

凤莘眼眸泛亮,忍不住一阵激动。

难道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因为那串佛珠。

“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夏莹看着凤莘变换莫测的脸色,一脸担忧上前。

凤莘意识到自己可能回到了叶凌月死后半年前之时,便一脸喜色,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如果是真的,待会是不是就能到…她了?

可刚一站起,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霍大人一”夏莹一脸紧张,搀扶着他。

可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衣袍的那一瞬,凤莘便厌恶的蹙起眉头,还没挣脱开,门口倏地传来“唯当一”一声。

屋内三人齐齐望过去,只见叶凌月扶着门框,脸色惨白,贝齿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他和夏莹接触之处。

凤莘的心也随之漏了一拍,一股闪电般的感觉从心底传遍四肢。

是真的,是真的!

原来,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所接触时,是如此伤心。

记得那时,她的表情也是如此。

如今回想起来,他才恍惚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

想到这,凤莘胸口又开始抽疼起来,他连忙挣开夏莹的双手,朝着叶凌月的方向而去。

“…”

一开口,凤莘便顿住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呼喊过她的名字。

叶凌月转身便跑走了。

凤莘追到门口,叶凌月已经不见踪影。

他撑在门框上,脸上血色尽失,目光望着叶凌月消失的方向,近乎贪婪。

重来一次,他定然会好好疼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

帮她治病,长命百岁。

“霍大人,您伤得太重了,还是回床上休息吧!”夏莹上前来提醒道,依旧想要扶凤莘。这次霍大人可是为了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自当好好关怀他。

虽然她知道霍大人不喜人触碰,但霍大人都为了救自己受伤了,应当不会厌恶她的触碰。谁知凤莘将手收回,冷冷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夏莹尷尬的收回手,只得用眼神示意肖勇上前扶凤莘去休息。

凤莘瞥了他一眼,道:“回什么床,本官要回府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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